沈居安茫然地看了看齊暮淵，又看了看剛出門來，關了門的齊爸齊媽。
    然後顧。真戲精。清悅女士就開始了她的表演，還拉上齊爸配合她。
    “呀，淵兒啊，媽忘了拿鑰匙出來了，你等一下，媽和你爸回去拿備用鑰匙！”
    又轉而對沈居安買慘，嗯，買齊暮淵的慘：
    “那個安安啊，媽……咳，阿姨跟你叔叔回去取備用鑰匙，你就勉強收留一下齊暮淵這臭小子可以嗎？你看他還穿著拖鞋呢！”
    一邊說一邊裝作不經意地挪到齊暮淵旁邊，把他的手機悄悄塞到他兜裏。
    然後不等沈居安反應就趕緊拽了齊爸往電梯溜。
    “哎……阿姨，那個，等一下……”沈居安都還沒說完，兩人就進了電梯。
    留下齊暮淵和他在門口麵麵廝覷，最終齊暮淵如願被沈居安撿了回去。
    為了不讓沈居安尷尬，齊暮淵趕緊給他媽打電話，顧女士語重心長到：“淵兒啊，好好把握機會啊，開免提！”
    齊暮淵打開免提，就聽顧女士語出驚人到：“那個，安安啊，得麻煩你今晚收留我們家淵兒了，阿姨剛想起來他的備用鑰匙被阿姨帶到他奶奶那裏了，一會兒去了得陪陪倆老人家，明天才回來了，阿姨先謝謝你了，他要欺負你你就揍他，不用給阿姨麵子。”
    然後就掛斷了電話，根本就不打算給他倆開口反駁的機會。
    沈居安不知道齊媽媽是在張口胡謅瞎扯淡，還暗中感歎自己難得運氣好，能和齊暮淵一起跨年。
    但是齊暮淵心裏跟明鏡兒似的，就有些心虛。
    神特麼去看倆老人家，他爺爺奶奶和他爸媽住在一起呢！
    但沒辦法，沈居安不知道。
    還好沈居安不知道！
    某人輕而易舉地就忽略了自己那點兒心虛，想著既來之則安之。
    雖然他爸媽顯得有點兒不靠譜，但是好在目的是達成了。
    好歹是跨年，要是沈居安一個人還可以叫外賣，齊暮淵也在就不好辦了，他準備出門買點菜啊什麼的。
    齊暮淵不願意一個人待著，他就找了一雙自己的鞋給他換上，好在兩人穿的鞋碼數相同。
    想著齊暮淵得全副武裝才能出門，又給他找了帽子圍巾墨鏡和一次性口罩。覺得沒什麼不妥的地方才一起出了門。
    兩人去了就近的一家超市，齊暮淵自覺地推著購物車跟在沈居安後麵，看著沈居安選東西。
    一件一件的放進車裏，竟讓兩人都有一種過日子的錯覺。
    結果平平淡淡的日子總是會被人打擾，前邊突然來了倆攔路虎。
    沈居安眼神驟冷，這倆人有幾個月沒來打擾他了，他都快忘了他們倆的存在了，結果他們又來了。
    估計是他們想進小區沒進成。被保安攔下了，這才轉而來了超市。
    結果沒想到竟然真就在這兒碰上了，真真是造化弄人。
    這都遇到了他們還會放過沈居安嗎？當然不會，這不是攔路來了嘛！
    女人過來就要拉沈居安被他躲過，覺得很沒有麵子，惱羞成怒道：
    “沈居安你能耐了是吧？我是你媽，你躲什麼？還不能拉你一下了？”
    沈居安冷笑到：“這位女士，我認識您嗎？況且我蹣跚學步的時候您沒盡到做母親的責任，現在我獨立了，您們夫妻倆就不要再來我這兒惺惺作態了好嗎？我嫌惡心，何必呢？”
    說罷轉頭對齊暮淵說：“我們走吧！”
    齊暮淵點點頭，推著購物車跟著。
    夫婦倆這才注意到齊暮淵，男人上來攔住他們的去路，指著齊暮淵，質問沈居安：
    “他是誰？沈居安你今天給我說清楚！你他媽竟然是同性戀，不嫌惡心嗎？”
    沈居安本就壓了一肚子火，又聽這男人不識好歹，竟然還來質問他，還扯上齊暮淵。
    突然就爆發了：
    “沈義川，你有什麼資格管我？你憑什麼管我？同性戀怎麼了？丟你的人了，我跟你很熟嗎？我怎麼樣關你屁事？”
    沈義川一時愣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確實沒資格，都是他自作自受，自作孽不可活。
    “我是不是同性戀跟你有半毛錢的關係嗎？你是不是到現在還在妄想我會原諒你？不好意思，辦不到！除非我奶奶活過來，可能嗎？”
    超市裏人多，都在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沈居安說完就走，齊暮淵推著購物車跟上去，東西挑的差不多了，就結賬回去了。
    一路無話，齊暮淵沒問，沈居安也沒說，兩人心照不宣。
    其實齊暮淵很想問，沈居安是不是真的也是同性戀。
    但是這樣顯得太冒失，萬一人家不是，剛才隻是為了氣那對夫婦呢？
    沒把握的事兒，齊暮淵不敢幹。
    沈居安也很糾結，想了很久，最終決定跟齊暮淵解釋：
    “那個，你……別誤會，我剛才，是為了氣他們才這麼說的，不好意思，把你牽扯進來了。”
    齊暮淵一聽，暗道幸好沒衝動。
    順著沈居安無意之間搭的台階下了。
    想問沈居安關於他家裏的事，又不知道怎麼開口，欲言又止。
    倒是沈居安似乎看到了他頭上冒出來的問號，竟然主動跟他說起來：
    “可以聽我講個故事嗎？”
    齊暮淵心想裏萬馬奔騰，麵上裝作雲淡風輕：“嗯，我聽著。”
    沈居安看著他，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才開始講自己的故事。
    故事很長，從沈居安出生起到二十五歲結束：
    沈居安的父母都是醫生，兩人是在大學認識的，畢業兩年後生下沈居安，之後就因為工作原因把沈居安送到鄉下交由他爺爺奶奶照顧，基本是處於不聞不問的狀態。
    沈居安的爺爺奶奶也覺得他們這樣的做法不對，曾經也勸過他們要多關心孩子。
    但是他們說醫院裏很忙，沒時間回去看沈居安，照顧不了他，就把老人家的話當成耳旁風。
    後來倆老人都不再搭理他們倆，沈居安和他們之間比起陌生人都不如，基本沒有交集。
    因為是爺爺奶奶帶著，沈居安一直都很讓人省心，從初中起都是寄宿，一直都互不打擾，相安無事。
    沈居安一直都沒打算怪他們，他自己反正是覺得無所謂，他也不是沒有父母關心就不能活了。
    所以那時他不恨他們，即使他們從沒有盡到過做父母的責任，他也沒想過向他們索取過什麼。
    他和爺爺奶奶生活得挺好的，挺幸福的。

    作者閑話：

    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