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 第二章:獨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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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剝了一顆糖吃下,在地上坐了一會兒,感覺好像好一點兒了。
他關了運作了快二十四小時的電視,走進了廚房。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整個屋子煥然一新,甚至比先前還要幹淨,就好像從來沒有人住過一般。
而此刻洗衣房裏的全自動洗衣機正忙碌著。
手機終於被放到了茶幾上,就在那糖盒旁邊安靜地躺著。
其實不過就是換了個地方繼續被冷落,基本沒有什麼區別。
沈居安剛從臥室裏的浴室出來,頭上搭著一塊毛巾,身著一身黑色的睡衣。
手腕上的傷沒沾到水,所以隻重新給右臂和左膝的傷擦了藥。
他的衣袖正好把手腕上的紗布遮得嚴嚴實實,沒有絲毫破綻。
他把剛換下的衣服拿進洗衣房才又回到了客廳。
這才想起來自己幾乎是二十四小時滴水未進,粒米未食了。
他終於拿起了茶幾上獨自黯然神傷的手機。
然而,他點完外賣又將手機扔回了小黑屋,哦不,茶幾上。
讓它與糖盒紅塵作伴,活得……也就那麼回事兒吧!
“罪魁禍首”沈居安正盯著筆記本電腦,沒空搭理它們。
他正在上網查故淵的資料,全神貫注,目不斜視。
差不多過了半小時,外賣小哥才駕著他的“汗血寶馬”姍姍來遲。
不用多說,肯定是又趕上了晚高峰,於是堵到現在。
沈居安打開來,嚐了一口,眉頭微皺,一點也不好吃,米飯有些硬,菜太鹹。
無奈還得吃,胃有些不舒服,可能是久未進食,抗議了。
結果還是沒能吃完,吃到一半就堅持不下去了。
胃疼得死去活來,他的胃病也看準了時機,出來興風作浪,這一來可苦了沈居安了。
他強忍著疼痛,一手捂著腹部,冷汗直流,還得一邊在急救箱裏找藥,終於把藥吃了,飯也吃不了了。
如今急救箱裏的胃藥也告罄了,而他並沒有注意到。
他戴上耳機,打開了音樂,故淵的歌聲縈繞耳畔。
不知不覺中竟然睡著了,他都已經不知道失眠多久了。
好像不失眠已經是上輩子的事兒了,他都忘了。
夢裏回到那一天夜裏,他孤身一人去了x江邊,走上了x江大橋。
那天晚上的風很涼,他一如既往的一身黑,站在橋上,融入黑夜,不仔細看,根本就發現不了他。
事實證明也沒有人看到他,他站了許久,爬上了欄杆,而後向著x江,跳了下去。
他閉上了眼睛,墜落在江水中,激起波瀾。
三月,江水冰冷,刺骨的寒冷,萬家燈火通明,似是在催促他快些離開。
他嘴角上揚,終於,可以解脫了。
可是世事總是不如他意,他剛落水沒多久,就被人抱住了。
那人從遊艇上看到他從橋上一躍而下,本能的跳了下來,救他。
在失去意識前,他隱約聽到有個聲音:“先生?先生?醒醒!”
醒來他躺在醫院裏的病床上,躺在他最討厭的地方。
沈居安驚醒過來,抓過手機摁亮了屏幕,眼睛有些不適應,隻好眯起眼睛。
勉強看清時間,淩晨五點半了。
這是他這三年來第一次在沒有酒和藥物輔助下淩晨兩點之前睡著。
他早已經習慣半夜兩三點仍難以入眠,好不容易睡著了,卻也總是在天未明之時驚醒,一身冷汗。
時常如此,少有例外。
驚醒之後情緒更為低落,總有一種找一把刀自我了結的強烈的欲望。
而他居然活了現在,他自己都覺得挺不可思議的。
他腦中一時閃過一個詞,喚作“苟延殘喘”。
很多時候他都會想,為什麼有的人處心積慮想萬壽無疆,卻總是都逃不過死於非命的下場。
而有的人,拚盡全力想要解脫,卻總有這樣那樣的原因讓他們解脫不了。
不曾得出結論,大概是真的此題無解,又或者這世道本也就不如人意。
他仔細一想,好像還有很多想做的事兒沒做。
自嘲的笑笑,怎麼自殺的時候就什麼都想不起來呢?
或許真的是在那個時候沒了理智吧!
縱然他多次自殺,總也想不開,但隻要沒死成,他都得繼續生存,直到他真的離開這個世界。
他是一名作者,以文為生。他打開文檔,繼續寫他的《獨行舟》。
天光乍破,他看了看窗外,戴上了耳機。
許久,他停下手上的工作,看了看時間,八點半了。
於是打開了外賣,該吃飯了。
昨天的那家自然是不在考慮之列的。
選了很久,才選中了一家。
之後有投入工作中“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也不知這句話到底是寫來提醒他自己還是給他人看,或許兩者皆有吧。
估計是外賣小哥在來的路上又堵車了,他寫完了幾章,都沒等到外賣。
外賣小哥又一次姍姍來遲,不停地道歉,沈居安雲淡風輕地表示沒關係。
他知道這世界上沒有誰比誰容易。
沈居安提著外賣走到茶幾旁,把茶幾上的糖盒挪到一旁,才緩緩落座。
氣定神閑,不慌不忙地打開外賣。
嚐了一口,不錯,勉強可以下咽,比昨天那個好太多了。
不知是他運氣不好還是怎樣,才吃了幾口又有人打電話,像是存心不讓他好好吃飯似的。
他看了一眼,又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號碼!食欲頓無。
他忘了,那人有兩個號碼!拒接了很多次之後,他終於接了起來,飯是肯定吃不成了。
真會打啊,算著時間打來誠心讓他吃不下飯的吧!他冷笑一下。
“沈居安,你還知道接電話啊,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合著天下的母親都會這麼咒自己的孩子的嗎?
沈居安開口道:“死了也沒礙著你什麼事,又沒請你幫我收屍。”
“我昨天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記得我說的是中文,不是什麼土著語,您是聽不懂嗎?那我再說一次,別再來煩我了。”
沈居安說完便又一次不等對方開口就掛斷了電話,而後火速將她拉黑了。
心煩意亂的,也寫不了文了。看了會兒,時間到了。
他拿出藥盒來,就著水將藥服下。
他決定出去走走,今天的天氣挺好的,陽光明媚,他一如既往的一身黑。
因為紫外線過敏他戴了帽子,襯得他本就很白的皮膚更加的白,近乎是慘白了!
在樓下瞎晃了一圈,不知道該去哪裏,又有些不適應,便又回到了屋裏。
才想起來,就是明天了。
作者閑話:
本章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