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巍聽著兩位老警在互相交流，也不好打斷，但也不好不打斷，回頭給扭送進了精神病院，簡直是沒理說。
    方巍掙紮著用非常嚴肅的口氣說：“有恐怖分子！”
    警察聽完，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名說：“什麼恐怖分子？”
    另一名果斷打斷：“這叫被害妄想症……嚴重一點叫精神分裂！”
    “那怎麼辦？”
    “你趕緊把這人擒著，我去打電話，通知他們。”
    “操！”方巍徹底無語了，想起了以前老師問的一個很哲理的問題：如果有一天，你被當成了精神病，怎麼證明自己是清白的。
    方巍當時很單純，很歡快地說：“把對方敲暈，趁著對方不注意，逃走。”
    老師：“……”
    “你們瘋了，還是我瘋了？老子自首你們還要把我扭到精神病院去？”
    這時候，終於察覺出奇怪了，兩個警察放下了手裏的動作，同時讓方巍掙了出來。
    “我……”這該怎麼形容，試管從別人身上蹭出來的？光是試管，還有所見就有點詭異……短暫的無語讓僵在原地的雙方都有點尷尬。
    “我帶你們去，那裏有命案！很大的，我辦的！”方巍怕他們不信：“把我拷起來，我要自首，你們跟著我來。”
    警察蹙眉，他們不是不想相信，這種咋咋呼呼對牢獄之災心懷期望的人真是頭一次見到。
    “拷吧，讓他帶我們去。”終於回答，雖然踟躕。
    “快點，再不快點就衝散了！證據快沒了！”方巍急地恨不得馬上把兩人敲暈，拖到那棟大廈前。
    “好吧……走吧。”
    打開傘，兩人費勁持著傘，那個被拷上的人在中間領路。
    方巍覺得自己委屈透了，整個心都是透明的，看不見了。臉上一層陰霾，但腿上的功夫卻不減，馬不停蹄趕到了現場……
    那兩位暴雨天裏沒有出警的老警，叫做張輝和劉成。
    張輝看到方巍頓住了腳步，困惑衝擊了他，他不留神就與劉成眼神交流。
    劉成眉頭緊鎖，表情冷漠地碰了碰麵前的青年。
    雨水嘩啦啦下個沒完，方巍有點震懾，他低著頭，即將送入斷頭台，枷鎖纏身的模樣，絲毫沒有半分動靜。
    第一下沒動靜，第二下，方巍抬起頭，眼就直直看著劉成，麵部肌肉繃緊，表情一度迷茫惶恐，被奪魂一般給警察嚇了一跳。
    “蟲……衝進下水道了。本來很大一團……藍色沉澱……被衝走了。沒了，你們看看這條碎了的試管……”
    警察俯身打算撿起那個試管，突兀被方巍一聲喝止了。
    “嗯？！你怎麼了？”劉成加重語調，而後壓製內心的不耐煩，再說，就是顯得低沉的詢問。
    “試管裏有蟲子，絲狀物，特別小一天天裹成一團，標簽上麵寫著SH—4型字樣。可能是試驗品……怕傳染，別用手碰他，你觀察一下……”
    張輝沒能聽得了年輕人言，把試管就給水中撈起來了：“呀！這什麼東西丟在這？跟我電視裏看到實驗室裏東西一樣。高大上的……”
    “……”
    “你不要命了嗎？”劉成趕緊用腳踹開他的手，讓張輝手裏的試管可以飛出去。
    張輝有點呆，倒是人膽大，初生牛犢不怕虎，一些實驗體泄露的電影也看，跟年輕一代一樣忠於獵奇，但就隻是看看，覺得有意思，沒什麼大的隱患意識。
    “小夥子……找個玻璃棒出來糊弄民警，我可以……”
    “你……”方巍像是看見怪物一般，打量張輝的手。
    “怎麼？”張輝低頭一看，也沒什麼，一個細小的傷口。
    “有東西鑽進去了……就傷口裏。”方巍說話的時候語氣有點急，趕上省略停頓，後音調漸低的口吻，使氛圍霎時就緊張了幾十度。
    張輝一聽，人不以為意，二看，兩警眼神交流，他下意識認為事情可能不簡單。
    “咚！”一聲，心中洶湧的滔滔江流沉下無數塊噸計的巨石，奔出了好幾頭狂暴的水塊，張輝被嚇得心頭悶熱，冷汗滲出夾雜雨水。
    “撲街……”張輝收回心神，打量了麵前的年輕人，想到了局裏來的電話，記憶到精神病患者出逃傷人的事件。
    他可能真得有點問題……這麼一想，張輝脊背又是一陣惡寒，好在這個年輕人手被拷上了，噓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