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夫人來叫了好幾回，嫣青白都說不去。
    “少持知道了生你氣我可不管。”
    嫣青白道：“他不會的。”
    嫣夫人拗不過他，臨行前問道：“我特意將全樓的人都放了假讓他們一同去，你到好，平時還是與少持走得最近的呢，還請都請不動。青白，你與我老實說，究竟為何不肯去？”
    嫣青白站在門口，一邊身子被日頭照著，懶洋洋地半闔著眼，嘴角還帶著淺淺的笑意。
    “因為……就是怕太風光。”
    近來季榮崢總將嫣青白粘得緊。
    最好是連睡覺的時候都不要離。嫣青白端了藥從後院廚房出來，季榮崢早在外頭候了多時。
    “公子用過早飯了嗎？”
    季榮崢好似沒聽見，走到他身邊後瞧了瞧他手裏端著的藥，問道：“還沒好嗎？”
    嫣青白點頭，道：“夫人本就身子不太好，大概是這個冬天拖得長了些，總有些頭疼眼乏的。”
    季榮崢又問道：“那你這端得是什麼？”
    嫣青白微微蹙眉：“公子知道還問。”然後從這一邊延廊往內廂走。
    季榮崢笑著跟上去，“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嫣青白不回答他，隻側頭看了他一眼。
    季榮崢順著湊近他，輕輕在他耳邊吹了口氣，笑意深深：“不服氣了？”
    嫣青白敏感地縮了下脖子，退開一步警惕看著他，像是受了驚的小獸，抿了唇看了他一會兒後還是覺得先走為好：“公子不要鬧，藥都要涼了。”
    季榮崢笑意更深，一路伴著他走到了嫣夫人的房門外。
    “樓裏那麼多人，嫣夫人還要你親自照顧？”被忽視了的小娘子似的，冷不防在嫣青白進門前抱怨了一句。
    嫣青白停下敲門的動作，無可奈何一聲歎，轉過身來道：“公子，你贏了。”
    季榮崢一臉的不知：“我贏了什麼？”
    嫣青白憋著一肚子的氣，又要好聲好氣與他解釋，一字一頓的速度，聽著頗為牙咬切齒：“青白會與公子一同去明曲穀。”
    季榮崢退一步站在院子裏，日頭升了沒多久，將將好從屋簷上跳出來，霎時照了他一身。
    “我去備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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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榮崢看到他過來，倚在車外的身子站直後與他招手。
    嫣青白站在大門口，突然一下子竟是邁不動步子了，難得近來日頭足，卻是越發叫人難受起來。
    看得他側身，身形修長而利落；看得他與自己笑，笑容溫柔而寵溺；又看得他與自己招手，手指分明而柔和。明明不是他原本該有的反應和態度，卻又要做得那麼實實在在，又是討巧又是溫和，話更是膩壞人。嫣青白用手擋住直射在眼前的日光，光影明亮。
    車上的時候季榮崢問起緣由，嫣青白坐在他身邊絮絮叨叨講了許久。
    想了好些時候，發現開頭還是要從兩年前來嫣賈樓的時候說起。
    季榮崢隻是摟著他往自個兒身上靠，微微牽起嘴角看著他笑。
    嫣青白側了下身子，躲開他的眼。
    “兩年前來嫣賈樓的時候夫人總說青白身子不好，夫人說他認識位醫術很好的大夫，過了幾日便帶了我去明曲穀，徐離先生就是明曲穀的主人，他說青白身子毒得很，夫人便硬要他說個法子出來，結果，都兩年了……”嫣青白頓了頓，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季榮崢，尷尬一笑後才繼續，“結果都兩年了，還是日日都要喝徐離先生的藥。夫人跟先生惱，說先生沒本事，一個病都看了兩年了還不見好……”
    季榮崢低下頭來忽地舔了舔他的唇，嚇得他瞬時睜大了眼，僵著身子瞪著他。
    他卻隻是笑，唇畔又貼上來，溫溫柔柔含一含，輕輕碰過便抬了頭：“嗯，徐離先生真沒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