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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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奈本以為,在木葉門口迎接自己的會是一隊武裝到牙齒的忍者,沒想到居然隻是兩個老朽和一個披著禦神袍的年輕火影而已。
是真打量著有千手兩兄弟在自己就不能把他們怎麼著了是嗎?
“老師……”
“轉寢小春和水戶門炎,對嗎?”
未等眼裏噙淚的老者開始與他們恩師的敘舊,泉奈便先一步斷了他們話頭。扉間雖明白他心情,但經過這一路的考量,還是打算先將舊賬按下,待來日時機到了再慢慢盤算。
可很明顯,泉奈不是這麼想的。
曾在宇智波田島死後以迅雷手段平了族內紛爭,又安靜站在宇智波斑身後心甘情願成為他影子的男人現在看來依然克製,但扉間知道,這不過是肅殺前的死寂而已,是他盯死獵物後的慣用手段罷了。
和他哥的張揚肆意不同,泉奈向來追求準與狠,他極擅長靜中取動,隨之一擊斃命。
於是萬花筒開啟的瞬間,早被刻在泉奈胸前的飛雷神印記啟動,柔軟的毛領麵料以超乎常人想象的速度拂過泉奈臉龐,仿佛刻意般在他麵上留下一道細長血痕。
動態視力向來令人難以望其項背的宇智波迅速鎖定了那張懟到自己麵前的臉,一陣心慌中,他刹停了即將施放的術,硬生生把萬花筒關上。
“你找死也別來我麵——”
泉奈突然停住了。
他在心裏猛扇了自己兩巴掌,然後死死咬住下唇,偏開頭去躲過扉間冷的嚇人的視線。
真他/媽嘴賤……
“爺爺!”
突然一聲帶著哭腔的熱切呼喊強勢擠進二人中間,泉奈趁機撤步,但被不知什麼時候迎上來的柱間攬住腰身,再動彈不得。
“為了那孩子好,別把事情鬧的更大了。”忍著之神保持著親和力十足的微笑,一邊注視著撲倒日斬懷裏的木葉丸,一邊對泉奈小聲說著。“事情總有結束的一天,不論結局如何,他都還是得生活下去的。”
“又不是隻能在你們木葉生活。”
“風雲早已變換,多虧了你哥,現在的忍界一團和氣,共進同退。”柱間默默將泉奈往自己身邊拽近了些,又示意他將修介交給自己,無奈那人死活不從,眼睛瞪得像是下一秒就要開出須佐將自己扔出去一樣。
“千手柱間,不是每個宇智波都像斑哥一樣同意給你隨便碰的。”泉奈壓低聲音說著。
雖然理智告訴自己現在把修介交給他是最好的選擇,但情感上,泉奈是真不願放手。
自己死在戰事焦灼的時期,那時他雖受斑影響,偶也會同他一齊卸去染血的盔甲,躺在營帳旁的空地上暢想那個沒有殺戮沒有戰爭的未來,但每每號角聲起,本就藏在雲霧深處的瑰麗夢境瞬間破碎,尖利的斷麵割人五髒,傷入肺腑。
久而久之,泉奈便不再去想了。
說老實話,當他從棺中蘇醒,又在扉間手中救下修介時,周遭那些互不設防,隻專注自己這個陌生麵孔,將後背大喇喇敞給他國精英的忍者們著實讓泉奈吃了一驚——原來斑哥說的那些都不是夢,竟是能成真的。
如果不是因為當時扉間正掐著自家後輩的脖子,他絕對立馬繳械,把自己送到扉間手上任他報複。
可然後呢?
修介的術讓自己看到了夢背後的醜陋,他雖刻意隱藏了許多,但還是被自己用更強的幻術一一撥開。
於是他見到和平下的徹夜廝殺,見到笑臉後的撕心裂肺——一派和諧的木葉裏,有在無匹惡意中孤獨成長的英雄之子,有失去至親被迫臣服的不世天才,更有含笑離去前竭力想看自己摯愛最後一眼的那幾個後輩。
——我想建立一個孩子不需要上戰場的村子!
言猶在耳。
記憶最後,被掐住咽喉的修介聽到棺槨碎裂的聲音,即便彼時那孩子雙眼已瞧不見任何東西,但他還是努力回著頭,像是想再看什麼一眼。
後來他看到了,然後微微一笑,隨即徹底斷了氣。
泉奈拚盡所有力氣把他在這世上僅存的後輩從地獄拉回來,生生拖到柱間用仙術將他徹底救活。
“說句你們不愛聽的,要不是這孩子執念未竟,我便不會讓你來得及救他。我會一把火把他屍體燒了,然後先殺猿飛日斬,接著跑來木葉把你弟那兩個有出息的徒弟弄死,再到你們火影岩上自殺。”
當情緒掌控了一切,說出來的話便不受控製了,泉奈分明感受到自己麵前那人氣場又冷下幾分,卻半分想要顧及的念頭也沒了。
“既然這個世界這麼容不下宇智波,我們也不必死皮賴臉呆在這,與其受人暗算終身痛苦,倒不如酣暢戰死來的痛快。”
說完泉奈便開了萬花筒,憑空出現的須佐骨架震開柱間和扉間,但也驚動了熟睡中的修介。
微微睜眼的少年下意識摟緊了泉奈的脖子,他剛想說些什麼,又被湧上喉頭的腥味壓了下去。
強忍之下,血線自修介嘴角緩緩滑落,一直同三位轉生者刻意保持距離的鳴人終於失了淡定,他躍至泉奈身後,不顧須佐的強壓,拚命伸手去夠那位麵色慘白的少年,想用陰陽遁的力量讓他稍稍舒服些。
“早幹嘛去了。”
泉奈白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周圍神色緊張的忍者,以及一群聽到消息趕來圍觀曆代火影的平民,隻得收了包覆在自己身上的半截須佐胸骨,催促鳴人快些動作。
半晌後,見修介情況穩定下來的泉奈打斷了鳴人的關切,拉上巳壞直接朝宇智波族地而去。
鳴人想追,但被扉間一把攔下,一向冷峻的二代目小聲跟鳴人說他的傷還沒好,別在自己雙親麵前太不要命,又讓他同被各種突發狀況弄懵的村民說幾句話,平複一下大家的心情。
“宇智波一族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泉奈又是他們裏麵數一數二狠心的那個……先冷幾天吧,你要應付的事還很多,那孩子跟著他,是眼下最不用操心的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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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知道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但這次意外著實是多了些……
寧次小心翼翼揭開冒著熱氣的蓋子,沒想到還是被燙了一下。
“我來吧。”不知什麼時候從床上下來,悄悄走到廚房的兜冷不丁發出聲音,把寧次又嚇了一跳,他怨念的看著掉在地上的藥罐蓋子,認真思考了下穢土轉生的身體好用還是自己現在這個身體好用的問題。
“你剛複生,要好好休息,累壞了修介可是會心疼的。”
“比起我,你們的狀況才更令人擔心一些。”寧次拿來抹布,把地上的碎瓦片全部撿了起來。“大蛇丸那邊怎麼樣了,轉生儀式還順利吧。”
“哦呀,寧次君是在擔心我嗎?真是令人感動啊。”門外走進一個穿著原暗部服飾的忍者,寧次嫌棄的衝他撇了撇嘴,讓他趕緊把麵貌換回來。
“看見他們的臉我就想殺人,別惡心我了。”
“咦,寧次君你變了,以前這麼禮貌克製的一個人,現在怎麼老是喊打喊殺。”大蛇丸小小調笑了素來嚴肅的少年,將麵目恢複成原先模樣,上前從兜手中接過藥碗,將苦澀濃鬱的藥物一飲而盡。
寧次熟練的接過空了的藥碗,又裝了一碗遞給兜。兜本打算拒絕,但在寧次和大蛇丸兩人意味不同的凝視下最終還是屈服,仰頭喝下苦到沒邊的秘藥。
“你這身體還好用嗎?”
“一口氣廢了三個,勉強還算能用。”
“三個?”寧次皺了皺眉。“這樣說來,我們就隻剩五個了?那剩下的兩個你打算怎麼辦。”
“放心我不對路人動手。”大蛇丸看出寧次的顧慮,讓他稍稍安心些。“到時候就地取材,沒問題的。”
“隻要你別濫殺無辜就什麼都好說,不然到時候佐助饒不了你。”寧次又裝了三份藥,遞給大蛇丸和兜一人一碗,同他們一起給隔壁房間那三個內傷到下不來床的同僚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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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柱間老是往宇智波大宅跑,美其名曰去幫修介看病,實則次次吃了閉門羹後都會在族地四處溜達,為那些空了許久的房子添磚加瓦。扉間起先覺得這樣不妥,但看自家哥哥實在不願接觸村子管理,也就放手隨他去了。
剛回來那兩天,綱手和他們打了招呼就找借口跑了,卡卡西更是迅速換回特別上忍的服飾,一再堅稱自己作為徒孫輩的人,實在沒資格坐這個位置,硬是把從四麵八方而來的文件,連同經曆數場惡戰早已傷痕累累的辦公桌,一同推給了前輩們。
猿飛日斬表示自己已經年邁,現在隻想陪陪木葉丸還有老友們,全然沒有重新進入木葉中樞的意思,一番推諉後,扉間出麵定下水門暫回火影之位,鳴人、鹿丸同丁次一齊擔任輔佐官,自己則在佐井的配合下,著手清查木葉這些年被塵封的各路文件。
一周過去了,原先還在擔心木葉就此坐大的有心人們看這幾位影先是陳情又是道歉,不是修房子就是泡溫泉,全然一副“從淨土回來看看自家孩子們”的局外人樣子,加上如今執掌木葉的是漩渦鳴人的父親,那位溫柔出了名的金色閃光波風水門,便也都沒了顧慮,漸漸把注意力轉到了大蛇丸和宇智波的身上。
慢慢的,不知從哪個酒肆傳出“宇智波佐助已死,其子為父報仇穢土四影,但不料幾位實力過於強大擺脫控製,宇智波修介偷雞不成蝕把米,遭受重創生死不明。”的傳聞,其中幾個關鍵信息點實在太抓人眼球,導致謠言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傳遍了五大國。
泉奈倚在門邊看著今天第十九個來大宅門口衝裏麵丟石子,被修房子修到一半的柱間哄回去的小屁孩,甚是不屑的哼了一聲。
身體已經恢複大半的修介躺在泉奈大腿上,饒有興致的玩著他垂下的長發,時不時還看看在外麵東跑西跑的柱間,跟泉奈一起吐槽這個天然呆到沒邊的忍界之神。
外麵那些流言他從大蛇丸派來的小白蛇那裏聽說不少,鑒於原版細節的缺失,越來越多奇奇怪怪的版本流傳了出來,有那麼幾個邏輯縝密情節自洽的,修介甚至當成小說一樣,天天追著大蛇丸想知道後續。
但今天小白蛇沒有帶大蛇丸的消息來。
它說玖辛奈夫人半路截住了它,不許它亂講話打擾修介休息,還問修介身體恢複得怎麼樣,願不願意來家裏吃個飯。
——修介的衣服我都幫你洗好了哦!好多都是新的,丟了實在可惜啊,不如今晚來吃飯吧!嫌麻煩的話我們帶菜過去怎麼樣?聽鳴人說你喜歡吃小番茄,我可會做小番茄了!請一定要試試我的手藝呀~
小白蛇惟妙惟肖的學著玖辛奈的樣子將話傳到,然後“嘭”一聲消失在房間裏。
巳壞默默放回洗了一半的菜,問修介今晚要不要過去。
“五叔叔陪我一起去吧,大叔叔要一起嗎?”少年問著,但半天沒等到泉奈的回應。
心裏有事的泉奈從小白蛇講話開始思緒就已經飄遠了,被忽視的修介有些氣餒,於是放開泉奈手感甚好的頭發,坐起來狠狠親了他一口。
被“襲擊”的泉奈終於回過神,他寵溺的摸了摸修介的臉,暗自感歎出生在和平年代,被寵著長大的孩子果然就是不一樣,即使遭受巨變,骨子裏的可愛也還是化不掉的。
“我不去啦,巳壞陪著你就好,我在家裏等你回來。”
“這樣啊……”修介想了想,眼珠微微一轉,突然壞笑起來。“那我今晚不回來啦,把房間留給你和千手扉——”
被調侃的人瞬間冷了臉。
泉奈毫不留情的摧殘著修介瘦削的臉頰,本來溫柔的輕撫很快變成暴力揉捏,恨不得把他揍回查克拉團的狀態。
什麼可愛,根本就是個早熟的魔鬼。
圍著大宅修了一圈籬笆的柱間聽到屋內動靜,決定探頭過來查看一下情況,發現兩個看起來差不多大的少年正纏鬥在一起,互相很沒形象的撕扯著對方頭發。
忍界之神沒忍住笑了出來。
一扭臉的功夫,陷入自閉狀態的千手柱間便被三人打包好丟出了宇智波族地,買完菜“順便”路過的玖辛奈同柱間打了招呼,隨即單刀直入問起裏麵狀況。
“啊,他和那個叫,誒……哦,叫巳壞的忍者今晚會去你家吃飯。”柱間仔細想了想他們剛才說的話,又看了看身後緊閉的大門,突然歎了口氣,問玖辛奈晚上介不介意再多添一雙筷子。
“當然不介意啦,您能來是我們的榮幸啊!”玖辛奈開心地說著,然後一把攬上柱間胳膊,同他朝家的方向走去。
大宅裏,泉奈和修介仍在繼續著幼稚的打鬥,巳壞小心翼翼把周圍利器挪開,確保無事後選了一個不容易被波及的位置坐下安靜看戲。
和佐助是真的像。
巳壞看著泉奈的臉,由衷感歎著血脈這東西的奇妙之處。
半晌後,實戰經驗有所不足的修介被泉奈死死按在地上,他右手在背後被扭到一個詭異的角度,隻需猛一用力,那隻手基本就可以告別戰鬥了。
“怎麼樣,下次還嘴賤嗎?”
“不敢了不敢了……”
“行,這次就放過你,不過——”泉奈突然加了點力,把修介疼的喊出了聲。“明天回來之後,你得把我想聽的通通倒出來,明白?”
“明白明白!”修介迅速應下,待泉奈放開他之後,少年又躥到巳壞身後,探出半個腦袋,作死的補了一句話。
他問。
我為什麼明天才能回來,今晚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