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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來也是諷刺。
    這麼些年過去了,木葉的民眾早對當年襲擊村子的九尾妖狐放下恐懼,以它為原型製作的各色玩偶更是一度成為街邊紀念品店裏最快脫銷的商品,儼然一幅吉祥物的樣子,反倒是這群身懷絕技的高層們,仍視其為不折不扣的凶獸。
    半年前由於大筒木麾式留下的殘魂導致九尾暴走時,被安全疏散的村民們並沒因那匹憑空出現的龐然大物亂作一團,不僅如此,當佐助那身標誌性的黑色披風擦過眾人身側,淩空開啟須佐能乎時,所有人更是徹底放下了懸著的那顆心。
    但那些高層呢?
    他們站在火影樓上觀察著九尾的狀態,拚命在它眼底搜尋,讓人想不明白他們是想看到紅間黑的斑紋,還是不想。
    後來佐助出現,穩穩接下九尾的重擊後毫不猶豫離開須佐的保護,瞬身到開啟仙人體的鳴人麵前,利落擋下幾輪攻擊後用四戰中初代給的術束縛住他,再喚出忍鷹停在九尾眼前,僅憑一隻萬花筒就暫時封住了它所有行動。
    彼時村子一角爆發出巨大的歡呼,他們想的是佐助能夠既不傷害自家英雄,又把當前局麵牢牢掌控在手裏,真是最完滿的結局了。
    但那些高層呢?
    鹿丸說當時他們麵色凝重,肉眼可見的從頭涼到腳,因為他們發現本向他們透露隻有一隻寫輪眼,且是以體術見長的直巴萬花筒,並不足以控製住尾獸的佐助,居然在輪番大戰後依然把這場麵控的如此穩妥。
    “你們總以為自己能掌控全局,但其實你們早在局外。可惜我這些年太天真,總念著三代老爺爺的舊情,陪你們玩著進一退三的遊戲,時至今日,倒是把自己拌的不輕。”鳴人對他們說完,回頭小聲問修介他的能力對死去的人起不起作用,又問這個術對瞳力消耗大不大,得到還算滿意的答複後便讓他去到兩個已無氣息的“根”身邊。
    這一路上無人敢攔,倒是萬花筒發動的瞬間,水戶門炎身邊有個不怕死的護衛微動了下,然而還沒等修介動手,鹿丸的影縛首術便結果了那人的性命。
    這無異於表明立場的舉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包括綱手和鳴人在內。
    被質問是否連他也要造反的當事人掛著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理所當然的說自己是個感性的人,身為佐助的同期,又是卡卡西的學生和輔佐官,自然應該先保護宇智波一族的血脈,卡卡西親傳弟子的孩子。
    感性個屁。
    綱手翻了個白眼,不想再搭理鹿丸的瞎扯,同時也關注起麵前這個少年——他的身形肉眼可見的壯了一圈,甚至連頭發也比早上長了半茬,已經長到能紮起來的地步了。
    這是怎樣可怕的生長力啊。
    自己從醫數十年,見過禁術秘傳不下千萬,即便邪門如大蛇丸,也不曾展現過這樣詭異的能力,還有他體內的兩股查克拉……
    綱手突然想起許多年前自己在濕骨林修行時,從蛞蝓仙人的藏書閣深處翻出的一本連標題都被模糊的書。當時自己才翻了幾頁就被仙人打斷,並跟她說這本書以後用不到,不需要去研讀。
    事後綱手常想起那本書,再去找的時候被告知書本已經被蛞蝓仙人收了起來,便就此作罷,但這麼些年過去了,那書扉頁上的話仍常入夢,縈繞不斷。
    ——陰陽分立,是以互克相衡;陰陽共攜,是以同進並退;陰陽依存,是以緣生怨滅;陰陽交融,是以歸宗返祖。然集陰陽者非世所出,不循凡理,不依常例,是故無是無非,無親無友,無往無望。其所得也,乃依前人欲念而定,非後者執拗可改,縱合世之強力,亦不得催之半分。
    這段話困擾綱手許久,卸任火影之位在外雲遊時甚至去找到大蛇丸一起研究過。
    當時聽完扉頁內容的大蛇丸表情十分別扭,沉默半天後也隻問出一句那本書的封麵是什麼樣子,得到綱手“想不起來了”的答案後明顯嘴角抽搐了一下,沒再問下去。
    數月後,濕骨林傳來信息說大蛇丸突然造訪並和蛞蝓仙人夜談許久,他離開時莫名發火,氣的把洞府大門都震凹進去幾分。
    沒人知道他們談了什麼,綱手親自去問也沒問出什麼,麵目慈祥的蛞蝓仙人隻是略顯惆悵的歎了口氣,交待綱手濕骨林、龍地洞和妙木山三處傳承之地將暫時封閉,近期就不要再來了。
    起初綱手還以為是大蛇丸死性不改又做了什麼不安分的事,怒氣衝衝的殺到蛇窟興師問罪,但連門都沒進,就被從沒見過的結界擋了下來。後來大筒木舍人尋找日向天忍的血脈,入侵木葉擄走花火和雛田,諸事煩擾之下,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宇智波修介,你去過濕骨林嗎。”
    趁那孩子查探完兩具屍體並準備把消息傳遞給鳴人時,綱手壓低聲音輕問了句,本以為他不會理會,沒想到那孩子停下腳步,麵無表情的對她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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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為無法善了的事很快就在鳴人宣布卡卡西離村期間由自己代行火影職責的強硬中結束,他撤了通靈術,牽著修介在眾目睽睽下穩步離開。
    與長老團擦肩的瞬間,鳴人雙目換作獸瞳,獠牙也亮了出來,扔下一句“被大家承認了的才是火影,有所怨言的話,拿著大名的異議書、五大國的彈劾令或者村民的意向書再來找我說吧。”便消失在夜色裏。
    路上鳴人問修介是回族地還是公寓,少年想了想,說先回鳴人住處吧。
    根據那兩個“根”帶來的情報,大蛇丸和兜剛剛離開蛇窟,巳壞和寧次也在解開宇智波族地的封印後離開了木葉,他們似乎是往同一個方向去的。
    看著牽著自己悠哉走路的鳴人,修介實在忍不住,問他為什麼不問問自己,知不知道師父和叔叔們都去做什麼,卡卡西現在又在哪裏。
    “你不說我自然不會問,以你的性子,隻要不是主動開口,我就算問了也得不到真實答案。”說到這裏鳴人突然停下腳步,微彎身子,直視著修介已恢複成黑色的眼睛。“我不會問你為什麼止水哥的眼睛會在團藏的四象封印中被保留下來,更不會問你在我們到之前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我現在想知道的,是你下一步要做什麼,要去哪裏。”
    “我要做什麼和你有關係嗎?”
    “可以有關,也可以無關,隻要你一句話,接下來的事交給我就好了。”說完鳴人又笑了起來,揉了揉他略顯淩亂的頭發,繼續拉著他往公寓的方向走去。
    那個笑容有多勉強,修介一看便知,但他不想戳破,隻暗暗抱緊手裏的罐子,往鳴人方向更靠近了些。
    翌日清早,鳴人便在火影樓上宣布自己將在卡卡西離村期間代行火影職責,更是開玩笑般說了句真不知道自己還要等多久才能把這個”代”字摘掉。
    這話一落地,人群先是沉默了下,後又迅速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仿佛現在就是七代火影的繼任儀式,是漩渦鳴人的加冕現場。
    與台下的熱烈有所不同,台上那些被綱手安排在村民們看不到的位置的高層們個個麵色鐵青,不一會便在人聲鼎沸中憤而離席,鳴人用餘光不屑的瞥了他們一眼,未多作理會。
    雖然同期們早在半夜就收到鹿丸僅有“不論明天發生什麼都不要驚訝”的通知,但看到鳴人和高層間毫不掩飾的劍拔弩張,各自情緒還是翻騰的不行,甚至連一向冷淡的誌乃都沒忍住,給鹿丸遞去一個要求解釋的眼神。
    還沒等鹿丸找到機會和他們說上幾句,鳴人突然又開始講話了,他先是擺擺手示意大家安靜一下,然後做出一個“太開心以致藏不住秘密”的完美表情,向所有人宣布“六代目本來沒打算公布那麼快但因為聯合中忍考試所以決定提前公布”的通知。
    “現任命奈良鹿丸為木葉首席執行官,秋道丁次為執行官輔佐,木葉上下所有機構和人員統一聽從兩位調配,除火影決策外,所有行動必須由兩位審批後方可進行,所有人員必須經過兩位同意後方可調動。原首席輔佐官一職暫由奈良鹿丸兼任,他日有合適人選後再行安排。”
    “任命春野櫻為木葉醫療部總負責人,山中井野為醫療部輔佐官,綱手姬為木葉醫院院長,靜音為醫院副院長。其中春野櫻和山中井野兩人將全權負責醫療忍者的培訓事宜,從今往後三年內,木葉的每支小隊裏必須配備一位醫療忍者。”
    “取消暗部和”根”,改為情報部門,佐井和宇智波佐助同為情報部部長,其中佐井主理內部事,宇智波佐助主理外部事,雙方地位平等,互不幹涉。情報人員服裝麵具統一進行更換,由部長親自進行驗收和發放,限期三日完成,三日後如果再看到身著舊暗部服飾的忍者,一律視為間諜,殺無赦。”
    “忍者學校放寬入學門檻,保留一帶三的組隊模式,但針對情況不同的學生,可以向各專業負責人報名進行特訓。其中體術班總負責人為邁特凱,輔佐官為李洛克;操具班負責人為天天和油女誌乃;感知班負責人為犬塚牙和日向雛田;幻術班負責人為夕日紅。”
    這番話信息量太大,不論台上台下都消化了好久,甚至連鹿丸也愣在原地,望著鳴人的背影撓破了頭。
    高層那邊倒是沒什麼動靜,但人群中觀禮的極個別氏族長老們倒是個個氣的眼睛都要噴出火來。
    剛才說的每一條,全都是衝著氏族來的——把權利轉移到信任的人手裏,再利用他們培養下一代,用牢靠的師生關係讓所有人死心塌地。
    這些政策推行下去,不出兩年,氏族真的就隻剩個殼了。而且這次和以往不同,這番布局無隙可尋,沒有任何一個環節可以被突破。
    所有人都知道“木葉十二忍”這個稱號指的從來不是戰力,而是他們之間牢不可破的羈絆。在最早鳴人還被稱為九尾妖狐的時候,他們就沒有因為流言蜚語去主動攻擊他,甚至佐助離村時,個個更是豁出命去幫助他,仿佛“漩渦鳴人”四字有致命的吸引力,一旦靠近,便是粉身碎骨永不相負。
    突然安靜的人群中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是個5,6歲大的孩子,他被一個比他稍大些的少年舉到肩上,鼓足勇氣喊了句話。
    “我忍術怎麼都學不好,真的可以和凱前輩還有李前輩學習體術嗎?”
    鳴人向下望去,認出這就是那天那個在路邊被蛇咬傷的小男孩,他深吸一口氣,堅定而又鄭重的給出了保證。隨後他又做出一副“我是個不善言辭的人”的模樣,請已經被小孩的熱血感動到熱淚盈眶的李跟大家講話,並表示接下來每位負責人都會出來進行詳細解釋。
    於是鳴人在快將天掀翻的掌聲中離場,隨後又毫不避諱的當著同期的麵換上從沒人見過的陰冷表情,鞠了躬對所有人說句“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雛田和小櫻想叫住鳴人問話,但手剛伸出,便看到鳴人瞬身到了不遠處一個靠著牆的少年麵前。小櫻認出那是修介,知道自己暫時是不可能和鳴人說上話了,便讓雛田也稍晚些再找他,先想辦法把眼前的麻煩解決了先,但雛田沒有動。
    一向靦腆的女生直勾勾盯著鳴人的臉,將他眼神變換的瞬間盡收眼底。
    她看到鳴人伸出左手輕撫著修介的臉龐,麵上表情是她此生不曾見過的溫柔,而那孩子也沒了前些時候的疏離,與鳴人親近的不行。
    這兩人之間的氣場極其和諧,唯一別扭的就是那氣場與彼此的年齡並不十分相符——如果讓不知情的人看到這場景,想必會好奇,為什麼這對父子看起來這麼像兄弟。
    突然一陣風吹過,修介的頭發微微揚起,遮住大半臉龐,那瞬間鳴人眼神又變了,變的無比哀傷,甚至帶點悲涼,其中還有些許眷戀,以及,愛意。
    雛田好奇的朝修介望去,立時受到一股難以言喻的衝擊。
    她突然明白,為什麼幾乎每次碰到鳴人和修介一起時,都能看到鳴人對著修介發呆,但眼神卻並未全然落在他身上,更像是在透過這孩子的臉看另個人一樣。
    這些天自己的未婚夫看的是誰,她想她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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