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完數學試卷，肖致辰又拿出一張英語試卷，頓了頓，在桌子上翻了翻，換了一張語文試卷。
    “你語文底子不錯，比數學好。”揚了揚手裏的那張語文試卷，肖致辰說道，“我記得上次期中考試你的語文成績也要比數學成績高，當初分班的時候怎麼不考慮文科班？”
    “因為我喜歡化學啊，而且文科班女生多，嘰嘰喳喳的太煩。”王子瀧不以為然地說。
    當初學校分班的時候他都沒有跟王爸王媽商量，直接選了理科，況且就他那門門不及格的成績，就算語文真比數學好一點，那也一樣是不及格，所以文科理科對他來說都一樣。
    “喜歡歸喜歡，你這化學成績也不怎麼樣吧。”
    而且就算王子瀧化學能考滿分，高考也不可能靠理綜拉太高的分數。
    王子瀧瞪了他一眼，肖致辰笑著舉雙手投降，卻好像聽王子瀧又小聲嘟囔了一句：“也可能是知道你要來吧。”
    “……”肖致辰放下手裏的試卷看著他，是啊，如果當初王子瀧選了文科班，就算他來了成陽二中，他們同在一個學校，估計也不一定會認識，更不可能會在一起了吧。
    有些東西或許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肖致辰微微一笑，此刻王子瀧的臉近在咫尺，那麼好看，那麼迷人，肖致辰突然很想親親王子瀧，他側過頭，情不自禁地吻在王子瀧的側臉上。
    “……”突如其來的一吻讓王子瀧的心髒跟著漏跳了一拍，他扭過頭，兩個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交彙在一起，彼此都深邃不可見底，等反應過來，他的嘴角勾了勾，抬手捏住了某人的下巴。
    王子瀧湊近他，鄭重的宣布：“勾引我是要付出代價的。”
    下一秒他的吻已經侵略過來，劃過他柔軟的嘴唇，似乎還甜甜的。
    兩個人摟在一起吻了一會兒，最後王子瀧的舌尖輕輕掃過肖致辰的唇瓣，這個吻才算罷休。
    肖致辰看了看時間，補課時間已經過了大半。還有幾張試卷沒有講，他抓緊時間先給王子瀧講了一篇閱讀理解。
    “你是因為數學比語文成績好才選的理科嗎？”王子瀧問。
    “不是。文科理科我都還可以。”肖致辰說，“不過一般來說數學可以有滿分，語文隻有最高分。高考差一分都能改變一生。”
    說完，他又拿出一張英語試卷準備講。
    “……”王子瀧覺得自己就不該問這種問題來自取其辱。上次的期中考試肖致辰的數學就考了滿分，秦老師還當眾表揚過。
    但是學霸是自己男朋友啊，反正也是自己家的，這麼一想王子瀧好像又覺得賺大發了。
    “這張英語試卷做的還可以。”肖致辰滔滔不絕地說著，“英語單詞還是要背，每天堅持聽一篇英語讀物能增強語感。”
    “哦。”王子瀧應了一聲，突然想起了什麼，沒頭腦地說了一句，“下個月二十四號俱樂部有活動。”
    俱樂部的活動？跟他有什麼關係？肖致辰歪頭看著他：“所以呢？”
    “可以帶家屬，你要不要來？”
    家屬？突然從男朋友變成家屬的肖致辰拿出手機翻開了日曆。今天正好是十一月的最後一天，下個月的二十四號，就是十二月二十四日，同時肖致辰看到了日曆圖標上顯示的“平安夜”三個字。
    如果不是日曆自帶提醒，肖致辰覺得自己根本就不可能記得還有這個節日。
    今年的平安夜是周二。
    “周二，我沒空，晚上要上晚自習。”肖致辰把手機屏幕上的日曆給王子瀧看了看。
    成陽二中對住宿生的管理比較嚴格，不像走讀生那麼自由，除了周五，周六可以回家，周日到周四住宿生必須要上晚自習，而且晚自習是有老師查勤的。
    除非有班主任的批假，不過理由呢？
    總不至於跟秦老師請假說自己陪男朋友去參加平安夜活動吧。
    王子瀧沒有強求，也沒有多說什麼，點了點頭。說不上失望，他也就隨口問了一下。
    這個小插曲就此掀過。
    肖致辰講完英語試卷正好到了下課時間，他有條不紊地收拾好東西，除了一本他之前做過筆記的筆記本被他留在了桌上。
    “這個。”王子瀧看到筆記本，把筆記本遞給他。
    “這個留給你，我做了一些筆記，你容易錯的題目上麵也有，你這兩天再過幾遍。”
    王子瀧翻開筆記本看了看，棕色軟皮的筆記本上是肖致辰張揚的筆跡，前麵幾頁密密麻麻地記了一些常用公式，最後一頁的記錄是他剛才做錯的那道數學題。
    王子瀧合起筆記本，笑著說道：“我男朋友這麼好？”
    肖致辰白了他一眼，心道：誰讓某人不願意做筆記。
    王子瀧想起了什麼，把筆記本重新放回桌子上，拉開了桌子的抽鬥，從裏麵拿出了一本集題冊。正是昨天肖致辰賭氣還給王子瀧，又被王子瀧掃到垃圾桶的那本。
    王子瀧後來想想還是把它撿回來了。他扔給肖致辰，撇了撇嘴，說道：“拿好。下次也不用還給我了，直接扔垃圾桶吧。”
    “……”肖致辰把集題冊收好，自覺忽略了王子瀧這句話，又囑咐了幾句：“剩下的試卷抽空做了。回頭我檢查，下周還有新的試卷要做。”
    “知道了。囉裏囉嗦的。”
    王子瀧把肖致辰送到樓下，隔著透明的移門能看到王爸穿著圍裙在廚房準備晚餐。王媽原本在客廳看書，聽到樓上的動靜，王媽放下書，站了起來，迎了上去。
    “小葉，王子瀧最近的表現還可以吧。”
    肖致辰看了王子瀧一眼，點點頭：“挺好的，進步很大。”
    “那還要多勞你費心了。”王媽笑著說道，“這孩子從小被他姥爺姥姥慣壞了，脾氣又差的很，你能留下來耐心教他，我和王子瀧的爸爸都很感激……”
    “老媽，你當我不存在是嗎？有你這麼說自己兒子的嗎？”王子瀧不滿地努了努嘴。在他男朋友麵前這麼數落自己，合適嗎？
    王媽白了他一眼，正好王爸端著煮好的飯菜出來，王媽又順便說了一句：“都這個點了，要不葉老師留下吃個晚飯再走吧？”
    “不用了，謝謝阿姨。”
    “行，那我就不留你了。”
    王媽和王子瀧把肖致辰送到門口，肖致辰順手把手機放在玄關的鞋架上，蹲下換鞋。
    趁此機會，王媽躊躇了一下，最後笑眯眯地問道：“對了，小葉，你有女朋友沒有啊？沒有的話阿姨給你介紹一個吧？”
    肖致辰和王子瀧同時頓了一下，又不動聲色地對視了一眼。
    王媽不知道肖致辰其實用的是假的身份，身份證上的葉天瑜今年二十三歲，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但也剛好是適婚年齡，又是一表人才。正好王媽大學裏有個老師，姓李，關係跟王媽不錯，老是在辦公室裏抱怨自己的女兒找男朋友太挑，那女孩王媽也是見過的，長得不錯，工作也體麵，王媽對肖致辰一直都很有好感，於是想看看他願不願意見見麵。
    “媽，你今天話怎麼這麼多？”王子瀧最先反應過來，不耐煩地抱怨了一句。
    “我問小葉，你急什麼？”
    “……”我哪有急？王子瀧又看了肖致辰一眼，心想：有這麼明顯嗎？
    肖致辰笑笑沒說話，王爸和王媽還不知道他和王子瀧的關係，目前也不可能讓他們知道。每次來王子瀧家補課，心虛說不上，但多少有些忐忑。
    看得出王媽雖然喜歡他的，但是這種喜歡更多的是建立在欣賞之上，因為他禮貌，成績好。可是如果換一種身份，他不能保證王媽是否還會喜歡他，又會是何種態度。
    隻是如果他們以後還在一起，有些東西遲早是要麵對的。
    王媽站著等他的答案，肖致辰換好鞋站起來。
    叮——放在鞋架上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一下，肖致辰扭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提醒。
    謝哥：辰哥！！！
    “謝謝，阿姨，不用了。”肖致辰揚了揚手裏的手機，回道：“青梅竹馬。”
    “哦，那行。”王媽好像有些失望，也是這麼優秀的男孩子。
    送走肖致辰後，王子瀧窩在沙發裏拿了遙控器打開電視機，等著準備開飯，順便拿出手機給肖致辰發了一條微信。
    你瀧爺：什麼青梅竹馬？
    王媽跟著坐了過來，拿起自己剛才放在茶幾上的書，突然怎麼也看不進去了，她看了王子瀧一眼，欲言又止，過了一會兒才湊過來，說道：
    “兒子，我們聊聊？”
    王子瀧睨了她一眼，微信上麵肖致辰那邊還沒有回複，他收了手機看著王媽。
    王媽說：“媽媽其實是個挺開明的人。”
    “……”王子瀧莫名其妙地看著她，說道，“好好說話。”
    “你這孩子。”王媽本來還想著應該怎麼委婉一些說，“這樣，你實話告訴媽媽，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王媽突然提到這個，其實王子瀧有些意外。
    對於他們在一起這件事，王子瀧不會像肖致辰那樣覺得忐忑，或許是因為不是從小生活在父母身邊的關係，很多時候他自己做了的決定不會受父母的影響，不過這個年紀的少年人多少有些叛逆心理，不願意跟父母坦誠，但又忍不住試探。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