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昊沒說話，站起來，走到前排，對自己班裏的學生揮了揮手，開始組織同學撤退。
    阮明明和司空徇率先從體育場走了出去，接著所有同學都被趕了出來。
    這件事對司空徇沒有任何影響，但是李廣利被退學了，因為各種原因。對阮明明的高考也多少有點影響。好在他的底子好，再怎麼影響，也不會丟太多的分。
    考完試的第二天，司空徇就騎著摩托去約好的地方把阮明明接回樂家。
    司空徇的家是個二層別墅，很大，但是很空曠，家裏除了他，隻有一個做家務的阿姨。
    阮明明家裏也不窮，媽媽跟人合夥開公司，爸爸是個公務員，家裏還算有點積蓄，但跟司空徇家裏不能比。
    司空徇把阮明明帶回家，馬上就把阮明明帶到了自己房間裏。要不是司空徇說自己硬不起來，阮明明都要以為司空徇要對他做點什麼了。
    但司空徇隻是拉著阮明明打遊戲，一款老遊戲，魂鬥羅。
    阮明明從來不玩這種電子遊戲，他打了幾把，上來秒躺後，就放下遊戲手柄，問司空徇：“你不覺得，你有點過分麼？”
    “哪裏過分？”司空徇頭也不回的說。
    “李廣利的事。”阮明明道：“他被退學了。”
    “哼。”司空徇煩躁的胡亂按手柄，因為操作不當，遊戲角色馬上死了，他罵了一聲扔了手柄。阮明明以為他會跟自己發脾氣，但司空徇深吸了幾口氣後，就沉靜了下來，轉身對阮明明道：“我……是個正義人士，知道麼？”
    阮明明感覺司空徇的神情有些不正常，他沒敢回嘴。
    司空徇說道：“我看不得別人被欺負，你知道為什麼麼？”
    阮明明搖了搖頭。
    司空徇說：“因為，我媽就總被欺負。”
    “……被誰欺負？”阮明明問。
    “我爸的正房……”司空徇雙手撐在背後，咬了咬牙，說：“帶著一大幫子人來我家，打我媽，把我媽的衣服扒了，罵她婊子，把她的頭發剪了，捏著她的身體用煙頭燙……”
    阮明明：“……”
    “當著我的麵……”司空徇喉結滾動，咽了口唾沫，哽咽了下，說：“當著我的麵，讓男人把我媽給上了。”
    阮明明驚愕地張大嘴，下巴幾乎要掉下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司空徇問阮明明：“你覺得我媽是小三，所以活該是麼？”
    司空徇表情鎮定，但是他的眼裏像是要噴出火來了，阮明明知道自己幹架肯定幹不過司空徇，思慮再三，拚命搖頭。
    司空徇眼中的戾氣收了收，說：“我爸先跟我媽認識的，那個時候，有錢人家還在搞包辦婚姻，你懂麼？”
    阮明明點頭。
    司空徇突然岔開話題，道：“不要喜歡秦文昊。”
    阮明明以為接下來司空徇要跟自己告白，但司空徇隻是說：“他太會裝了，裝得一副平易近人的樣子，其實他誰都看不起。”
    阮明明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替秦文昊說話，他應該安慰司空徇。他把手放在司空徇的肩膀上，說：“你媽媽獨自把你養大，她真的很偉大。”
    司空徇看向阮明明，眼神複雜。
    阮明明對他露出和善的笑，說：“你也很厲害，我要是你，一定會瘋掉的。”
    “你知道我媽為什麼給我起徇字麼？”司空徇問。
    阮明明搖頭。
    “劉徇。”司空徇道：“她想讓我跟他一樣。”
    “做王？”
    “鹹魚翻身。”司空徇對阮明明哭笑道。
    阮明明第一次看見司空徇笑，他笑起來兩眼像月牙，若是沒有這些經曆，應該也是個很陽光的男孩子。
    阮明明有些同情司空徇，比起自己的遭遇，他覺得司空徇更可憐，畢竟學校是可以逃避的地方，但是原生家庭沒有辦法逃避，一輩子也沒辦法逃避。
    他展開雙臂，抱了抱司空徇。
    “你不要喜歡我。”司空徇認真道：“我硬不起來。”
    阮明明道：“我還是喜歡秦文昊。”
    “你兩不可能。”司空徇又撿起手柄，對阮明明道：“你跟個蝸牛一樣，追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