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徇剛被罰跑了五百米，他推開門進來時，夕陽的餘暉籠罩著他，他身上散發的熱氣當真像仙人一樣繚繞。
    李廣利一夥人被嚇得一驚，回頭看過去。
    光從司空徇背後打來，他們都看不清司空徇的臉，隻看見是個高個子男生。
    司空徇也萬萬沒想到，體育場的廁所會發生這種事，還被自己給撞見了。他在門口停了片刻，眼角看見廁所隔間下麵偷拍的手機縮了回去，他這才走到小便池前，解開褲子小便。
    李廣利這夥人並不是實際意義上的混混，他們隻是想要在枯燥的學習生涯裏找點樂趣而已。
    司空徇的態度出乎他們的意料，他們見司空徇沒走，也沒去告狀，趕緊收拾家夥落荒而逃。
    阮明明用衣服擦了擦鼻涕眼淚，提上褲子，走到廁所隔間裏偷哭。
    他沒辦法跟老師說這事，他也沒有朋友了，更沒辦法跟母親說這事，就隻能偷偷掉眼淚。
    司空徇聽著啜泣聲，鬼使神差走到廁所隔間，敲了敲門。
    阮明明嚇得一驚，連忙捂住嘴。
    但是司空徇敲得並不是阮明明所在的隔間，而是他旁邊偷怕那人的隔間。
    那人沒有作聲，司空徇又狠狠拍了兩下，那人才推開隔間門。
    這是個低年級的學弟，也在上體育課。
    司空徇對他伸出手，學弟想了想，把手機交給司空徇。
    司空徇用學弟的手機加了自己的企鵝，然後把視頻傳給自己，再刪了好友，隻有就出去繼續被體育老師折磨。
    那學弟一臉懵逼，阮明明也是一臉懵逼。
    阮明明待到體育課下課才回教室。
    阮明明沒有上晚自習，他跟老師請了個假，說身體不舒服，老師見他臉色慘白，便讓他回去休息。
    司空徇是從來不上晚自習的，強製也不上。
    兩人就這麼又撞在了一起。
    司空徇回家要往北走，去一個別墅區，阮明明回家也要往北走，他要經過別墅區再過三條街。放學的點，公交車上都是高一高二的學生，兩人前後腳上車，沒有座位，擠著擠著就被擠到了一起。
    因為體育課被罰，司空徇的身上都是汗味，他被罰的起因是因為他的體育成績，他跳高和跳遠打破了學校的記錄，體育老師想讓他去市裏參加比賽，但司空徇不願意，他說搞體育的都是莽夫，體育老師這才罰他多跑了五百米。
    阮明明跟他挨在一起，汗味充斥著他的鼻孔，可少年再多的汗也不會難聞，反到讓阮明明覺得有安全感，可他沒敢跟司空徇搭話。
    直到司空徇快下車時，司空徇先開口問阮明明：“你不會還手麼？”
    “啊？”阮明明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抬頭看著司空徇。司空徇抓著吊環，眼睛還是看著窗外。
    阮明明不知道他在跟自己說話，又低下頭去。
    司空徇垂下眼睛看了阮明明一眼。阮明明低垂著腦袋，露出半截白皙纖細的後脖子，司空徇看著他，問：“什麼感覺？”
    “啊？”阮明明抬頭，對上司空徇那雙打量的眼睛，問：“什麼？”
    司空徇看著阮明明片刻，直到公交車停下來，司空徇搖了搖頭，推開擋路的學弟學弟們，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