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嫌惡地捏了捏眉心，掏出手機，片刻後對著電話那頭說道：“爸，我說了，我沒毛病，我不要看什麼心理醫生。”
    “而且……你給我找了個什麼玩意。”
    阮明明看著男人的背影，抬頭望了望天，心道：“完了，泡湯了，今天真是倒黴的一天……”
    阮明明不知道男人的老爸說了什麼，男人沉默了片刻，突然放軟了語氣，道：“好，我知道，嗯……”
    男人嗯了幾聲，掛了電話，對阮明明歪了歪頭，道：“跟我走。”
    “哦。”阮明明跟在男人身後，道：“剛才真對不住，我沒看著有人。”
    “嗯。”
    阮明明撇了撇嘴，道：“我在這等了一個多小時也沒見幾個人哎。”
    男人問：“你怪我來遲了？”
    “哎呀。”阮明明陰陽怪氣道：“我以前可都是按時間來收費治療的。”
    “哈哈……哈哈哈。”男人哼笑了一聲，突然發出大笑，問：“你不是被辭退了麼？”
    阮明明：“……”
    男人帶著阮明明找了家星巴克坐下。
    有了冷氣，阮明明頓時感覺舒服多了，他脫了西裝，對男人道：“我要意式咖啡。”
    男人瞥了眼阮明明，眼神裏都是快要壓抑不住地不耐煩，但是看樣子他習慣了克製，不耐煩的神色隻是稍縱即逝，他點了兩杯咖啡，找了個空位坐下來，把病例交給阮明明。
    阮明明粗略看了眼，病曆上寫的跟老院長說得差不多，心理障礙、失眠，但沒有些具體原因導致的，阮明明還得自己觀察。
    他翻了翻，又翻回到首頁，上麵寫著名字：司空徇
    阮明明突然抬頭，一臉愕然看著男人。
    男人愣了下，道：“是我有病還是你有病，還是因為我有病看你也有病？”
    阮明明問：“你叫司空徇？”
    “嗯。”男人道：“有問題麼？”
    司空這個姓不多，叫司空徇這麼裝逼的名字，整個杭州估計都沒幾個。
    阮明明打量著男人，越看越覺得像。他從懷裏拿出自己的名片，放在桌上，推給司空徇。
    服務員端了兩杯咖啡過來，司空徇喝了口才把名片拿起來，他看了眼名片，又抬頭看了眼阮明明，把名片塞進口袋裏，問：“你這邊什麼療程？”
    阮明明見司空徇竟然沒認出自己，摸了摸咖啡杯，說：“我得先了解你的情況。”
    “情況都在病例裏了。”司空徇道：“我很忙，我到這邊來是要做生意的，時間得安排好。”
    “一星期三次。”阮明明道：“一三五晚上，周末我放假。”
    “行。”阮明明道：“你也不要太有心裏負擔，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有點心理問題。”
    “我知道。”
    “嗯。”
    “那個……”阮明明問：“你是杭州人？”
    “嗯。”司空徇道：“高中之前一直在杭州住。”
    “哦。”
    阮明明見司空徇完全忘記自己了，心中既是竊喜又有些失落。兩人事實上是高中同學，雖然隻在一個班裏呆了一年，阮明明還記得，司空徇卻已經全都忘了。
    阮明明尤其對“司空徇”這個名字記憶尤深，司空是少姓，關於徇字，阮明明清楚地記得司空徇當時給他的解釋，司空徇說母親給他起這個字是來源於漢武帝漢曾孫宣帝劉徇。因為巫蠱之禍，劉徇的爺爺劉據和父親劉進被殺，劉徇出生不久就被關進了大牢裏，而司空徇是個私生子，他的父親在北京似乎是個有頭有臉的人，他跟著媽媽隻能呆在杭州，杭州於他來便成了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