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絳唇 — 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 第六章 救“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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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香見他離去,慵懶的伸個懶腰,便熄燈睡了。
明亮的月光依舊照耀。
次日……
瑾香躺在床上側了個身,原本想繼續睡的,誰知門外一陣吵鬧聲。瑾香皺著眉頭,啞著嗓子喊道:“晴澈,這是怎麼了?”
晴澈就在門外,聽見瑾香醒了,連忙答道:“是舞嬌,和新來的小姐吵了起來。”瑾香甚是不悅,一天到晚,吵個不停。問道:“什麼時辰了?”“快到午時了,小姐你起來麼?”晴澈關切的問。
瑾香雙眼緊閉,輕歎道:“罷了,去請張大夫來,說我身體不適。還有,叫下麵的人別吵了,我要休息。”
晴澈聽那聲音若有若無,輕的像風一吹就沒了,心想不好,連忙小跑去請來了大夫。大夫謹慎的為瑾香把完脈,坐在桌前,龍飛鳳舞的寫藥方,然後細心的叮囑晴澈:“瑾香小姐本身的殘毒就還留在體內,加上前幾天是不是動了真氣?現在身體很虛弱,要靜養一段時間。”晴澈聽著心裏滿是疑惑急切的問:“什麼殘毒?什麼動了真氣啊?”晴澈服侍瑾香小姐兩年了,每一次身體不適都是張大夫來看的,每次她都隻是拿到藥方去抓藥,她隻知道瑾香小姐身體不好,哪知今天突然聽見這些,心裏一陣焦急。
張大夫一驚,瑾香沒有告訴她?遭了,自己說漏嘴了。
瑾香不知什麼時候起了身,坐到張大夫對麵,把藥方遞給了晴澈無力的說道:“你先下去抓藥吧。”
晴澈不敢多問,趕緊下了樓。瑾香見她離開,緩緩的歎了口氣,像是把身體最後的氣都吐了出來,沉沉的。聽得張大夫心一緊。
“姑娘,我…不知道…她不知道”張大夫一臉自責的說道:“不過,老朽有句話,姑娘雖然原本體質很好。可是…這殘毒未清,加上…現在這個時期,你又如此多事……這再好的體質,也不行熬啊。還是請姑娘好好調養吧。”瑾香看看張大夫一臉擔心的模樣,心裏一暖,感激的說道:“張大夫放心,瑾香一定好好休息,隻是這病的事,煩請您幫我繼續瞞著大家,就連媚姐也不能說。”
張大夫點點頭,起身要離開。瑾香從梳妝台上的錦盒裏取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遞給張大夫。張大夫一臉惶恐急急的推阻道:“不行,我不能再拿了,姑娘上次給的銀子都還在呢。”瑾香一臉慈色的看著張大夫,硬是把銀子塞進了他的手裏,說道:“給小克買些新衣服吧,您自己也添些新的衣裳,若有多就當是我給診鋪的,給那些貧苦百姓添的藥錢。”
張大夫感激的看著瑾香,眼裏飽含淚花。見到瑾香一臉倦色,揩拭了淚花,安靜的離開了。
瑾香當晚和媚姐商量,說是身體不適,想靜養幾天。媚姐一向知道她的身體不好,看見她慘白的臉色,心疼起來,連忙應諾了她的要求。
第二日,漱玉軒便放出話來,說瑾香身體勞累過度,暫時有幾天,不會見客。沒想到漱玉軒的生意反倒更好,絡繹不絕的有人來探病,都帶上珍貴的補藥和珍品。
瑾香一連休息了三天。
這天清晨,起了個大早,瑾香看見鏡子裏,自己臉色好了很多,於是喚來了晴澈問道:“今天有什麼安排,我休息久了,糊塗了。”晴澈見瑾香起色好了很多,心裏高興地不得了,又見她和自己開玩笑,笑嘻嘻的答道:“嗬嗬,小姐會開玩笑了。恩,起色也好了很多,這真是太好了……原本今天是打算城郊清歌房學琵琶的,那現在,還去麼?”
“當然去了,我啊,可不想到時候在琴瑟會上出醜。”瑾香心情乍好,調皮的眨眨眼睛說道:“那,小美女,可願同行?”
晴澈聽她這般玩笑,臉一紅,啐一口道:“又拿我開玩笑!”
兩個人笑了好一會,才記起正事。瑾香草草的梳個妝,便和晴澈坐上了去城郊的馬車。
學完歸來。
瑾香倚靠在馬車上,疲倦的一撫琴弦,笑讚道:“晴澈,你說那教我學琵琶的椒兒姐是什麼人,看她琵琶彈得多好,要不是媚姐一再?唆,我才不想學這麼個勞什子!”
晴澈把目光從馬車外收回來,嘖嘖笑道:“是,是,瑾香姑娘勞躁了?其實,你彈得已經夠好了,可是媚姐不認賬呐!”“好你個晴澈,居然挖苦我!”瑾香一嗔,拿著絲絹劈頭蓋去。
突然,馬車一顫,瑾香和晴澈猛地向前一傾,差點摔出馬車。
晴澈怒火一上來,衝馬車外喊道:“我說,小趙,你駕車的技術不是還好麼?這是幹什麼啊?”
瑾香也微有些疑惑,聽晴澈這麼一說,心裏一思量。
這應該還沒到漱玉軒呀?怎麼停了?而且停的這麼急。難道?……遭了,不好!
半天,馬車外沒人應聲。
晴澈更是怒火中燒,風風火火的揭開了車簾。
隻見那小趙哆哆嗦嗦的被一個黑衣蒙麵彪形大漢拽在空中,旁邊還有五六個黑衣人。晴澈暗道不好,想把車簾放下來。
耳邊響起了瑾香悠悠的的聲音:“我們先下去再說。”
晴澈聽著她的聲音,心裏頓時像見了陽光一般,沒有了害怕,輕扶著她,鎮定的下了馬車。
“哈哈哈,果然是瑾香啊,就連遇襲也這麼優雅從容。”那個抓著小趙的人眼神中滿是賞識的看著瑾香。
瑾香用隻有晴澈聽得見的音調在她耳邊呢喃道:“找機會開溜,找人來。”晴澈眼睛一瞪,滿眼驚訝,但是卻輕輕點了點頭。
瑾香自知他們是衝自己來,看似無意的掃視了一番周圍的環境,這裏是離揚州城內不到兩百裏的小竹林,到處都是高立的青竹,看樣子應該容易掩護晴澈逃走。所以與其兩個都被抓,不如留一個通風報信。
“眾位好漢所為何事?”瑾香也不慌,語氣中有一絲淺淺的霸氣。那頭頭看著這個丫頭鎮定的樣子決議嚇嚇她:“嗬嗬,聽說瑾香姑娘還是完璧之身,眾位弟兄~~~~哦哈哈哈…”語罷,一旁的眾位大漢便一同猥瑣的笑起來。
瑾香嬌聲軟語道:“是麼?可是,我怎麼看各位不像?”那人聽她這麼一說,心裏一怒,這小丫頭片子,不怕也就算了,還看穿了他們的心思。
於是便朝身邊的幾個手下使個眼色,那幾個人見到後,不由分說的都衝瑾香走來,一邊狂笑,一邊摩拳擦掌。
晴澈見那模樣,緊緊地扯這瑾香的衣袖往後退。
瑾香轉身順勢一推,把晴澈推到了老遠。晴澈眼裏滿是淚水,質疑的看著瑾香,瑾香一使眼色。晴澈無奈的往漱玉軒的方向奔走。
那幾個大漢見狀欲追,瑾香雙手一伸,攔在前方,衝那個打暈了小趙的頭頭一笑:“眾位英雄不是說要瑾香陪麼?那何必留個外人礙事呢?”
那頭頭一愣,說道:“算了,莫追了。”
瑾香暗舒一口氣,神色冷然的看著他們,眼神中閃過一絲冰冷殺氣,手緊握成拳。
一隻肮髒的“豬蹄”企圖拽住瑾香的手。
“休”的一聲,什麼東西打到了那隻手。“哎呦,哎呦…”那人開始鬼哭狼嚎:“什麼人,是誰?誰敢打爺爺?”接著又是“休”的一聲打到了那人的另一隻手。
眾人惶恐的對望著。
“休”“休”“休”“休”
數十道光打了過來似的,那幾個大漢,都被打倒了手。一時間,“哎呦”聲一片。
從一棵竹樹上飛下一個白色的身影,那頭頭驚訝的看著那個白色身影…。結結巴巴的道:“你……你是……誰?你…怎麼…在這?”
那白色身影華麗的一轉身,度到瑾香麵前,俊朗的臉上擒這一抹動人的微笑,朝瑾香款款賠禮道:“對不起,彥茗來遲了,讓瑾香姑娘受驚了。”
瑾香也不驚訝,像是知道他會出現一樣,努努嘴:“彥茗公子啊,你的時間可掐的夠準啊!”
瑾香本來就不驚訝,從她到清歌房下馬車時,她就感覺有人跟著她了,她原本以為是哪個癡情的王孫公子,可是一看到打落那個大漢手的小石子,就想到是他。
陸彥茗聽她這麼一說,便知道她早就知道自己在跟蹤她,尷尬的嗬嗬笑,難怪剛剛那麼鎮定,原來是早知有人會救她。
陸彥茗向那大漢禮貌的一作輯蔑視的笑道:“這位大哥,瑾香我就先帶走了,那幾位就麻煩您帶走吧。”
說完抓住了瑾香的手,準備離開。
瑾香怔怔的看著他牽住自己的,心裏咯噔一下。他…怎麼就那麼自然地牽起了自己的手?自然地像是他們已經習慣這樣親密的動作。
瑾香感覺著他手裏傳過來的溫度,暖暖的,有一點濕軟。淡淡的溫暖隨著那手傳遞到自己的心裏。
突然一道寒光閃了過來,陸彥茗揚起另一隻手那著紙扇一擺。渾厚的內力吧陸彥茗的紙扇打丟,陸彥茗也連退幾步。
不好,這人好深的內力。
陸彥茗跨步上前擋在瑾香前麵。竹樹上,飛躍下來七八個蒙麵人,把瑾香和陸彥茗圍成一個圈。
剛剛那個蒙麵頭頭見這陣況,嚇得癱在一邊大氣不出。那群蒙麵見旁邊有人,一個飛鏢掃過去。
“嗽”的一聲,那人便一倒地,死了。
陸彥茗心裏甚是驚訝,這群人倒地是誰?看樣子和剛剛那群人不是一夥的。不僅武功高強,而且心狠手辣。自己一個人遇到這樣的事也就算了,可是現在瑾香在一邊,她身體才剛好,手無縛雞之力…怎麼是這群人的對手。
不動聲色的笑笑,調侃道:“瑾香姑娘,你可是魅力無窮啊,到處都有你的支持者。”瑾香瞥瞥他,知道他心裏有所顧慮。
這群人比剛剛那群人可難對付的多。
七八個蒙麵人不容他們細說,就手執利劍,刺了過來。
陸彥茗一晃,好家夥,好久沒有痛快的打架了,今天就來幹上一架。於是從腰帶上抽出軟劍,和那幾個人打了起來。
劍聲唰唰,寒光一道一道。乒乓的劍與劍碰撞。
突然一道光刺向了陸彥茗身後的瑾香,陸彥茗一個轉身,把瑾香擁在懷裏,劍一掃,給那人肩上一劍。
瑾香突然被這麼大的力一拉,這個身體都倒在陸彥茗的懷裏,左耳靠在他的胸膛上,“撲通撲通”聽到了他強有力而具節奏的心跳。
他在保護自己!下意識的瑾香抬頭看著他俊朗的臉龐。他朝瑾香一笑,調笑道:“現在可還沒到感謝的時候,別那麼感動兮兮的看我,我會分神的。”
繼續揮動著劍,突然,身後的那個蒙麵人猛地甩出一劍,直刺陸彥茗的後背。鮮紅的血霎時間噴灑出來。“彥茗!”瑾香驚慌的一喊!陸彥茗臉色一白,艱難的回頭還他一劍,那人即刻倒地。
蒙麵人看見自己的同伴死了,陸彥茗又受了傷,都沒有再輕舉妄動了,看著陸彥茗。
陸彥茗艱難的用劍撐在地上,支持著自己站立。那一劍刺得的很深,鮮血還在不停地滴落下來,陸彥茗白色的衣裳被染的紅了一大片。
“彥茗,你怎麼樣了?彥茗…彥茗,你沒事吧!”瑾香用力的扶住陸彥茗,看著呢血跡焦心的問。天!那麼多的血,他會死的。雖然瑾香不懂醫理,但是她也知道失血過多足以致命啊!
陸彥茗艱難的笑笑,依舊一貫傲傲的口吻說道:“嗬嗬,瑾香呐,你叫我什麼?叫得好親切啊,會讓人誤會的。”
瑾香正憂心的不行,哪知道他這會子開起了玩笑,不由臉色一沉,生氣的說道:“別說話了!”她從荷包裏取出一顆藥丸放進陸彥茗嘴裏,然後拿絹絲為他擦擦額頭上的冷汗。絹絲透出一股清雅的香氣,好不醉人。
陸彥茗正驚喜的看著瑾香,哪知頭愈來愈重,眼皮愈來愈沉,似乎就要睡著似的。不行,不能倒下,瑾香…瑾香…會有危險的…她…
“啪”的一聲,塌倒在瑾香的懷裏。
瑾香長長的呼一口氣,不理蒙麵人的狐疑眼神。那藥丸有止血的的功效,他暫時應該沒有生命危險吧。
瑾香甩下腰間的長長絲帶,捆住了陸彥茗的腰,雙手一伸,往身後一甩,便輕巧的把陸彥茗安置到身後的那棵大樹上。
那頭領見狀驚慌的睜大了眼睛,支吾的說道:“你……你…你會武功!……”不是疑問聲,而是驚歎聲。
“是,我會。”瑾香冷笑的看著他們,眼神寒酷。現在她隻知道,他們傷了他。她隻知道他滿身都是血。
瑾香撿起陸彥茗的軟劍,飛快的朝那群蒙麵人刺去。左手一撩,一包粉末狀的東西散在空中,魅人的香氣隨風浮在灰塵中。
瑾香狠狠揮劍而上,使出了那招武林中失傳已久的“奪命浴血”,寒光一閃一閃。
那些人想要奮力反抗,可是手卻綿軟無力,連劍也提不起。
“別費力了,你中了我的綿韌毒。”瑾香一臉寒意的看著眼前被自己摘掉蒙麵的頭領。那人看著她飛快的來到自己身邊,再看看都被一刀致命的同夥,頓時腿一軟,嚇得跪地求饒:“女俠饒命,女俠饒命。”
瑾香蔑視的看著他一喝:“說,誰是派你來的。”
“是…是…清漣閣”那人顫顫兢兢的說。瑾香怒火一上,又喝道:“胡說八道,嗬,你們這麼好的功夫,會被那小小的清漣閣所用?我告訴你,你已經中毒了,這世上除了我,沒有人有這解藥,我警告你,少給我玩花樣。”
那人臉色一白,和盤托出:“女俠饒命,我也不知道,我是收了別人的錢,才來…殺你的…我是上麵派來的,收錢的也是上麵,我隻是奉命行事,女俠繞了我吧”
瑾香皺著眉頭,見他這般膽小,心裏不悅。唰的劍,劃過了他的頸部。
瑾香輕躍上那樹,小心的吧陸彥茗抱了下來。他中了自己的迷香,暫時是不會醒的。看著他後背染紅的白衣,心緊緊的一揪。明明功夫爛的的可以還逞能,明明受了重傷還在一邊開玩笑……
現在可怎麼辦呐?偏偏自己就是不會醫術,小時候外公威逼利誘要自己學,自己都不學,所以除了從大伯那知道些毒之外,自己對醫術一竅不通。早知道長大後會有這樣的事,當初就一定要學醫術了。現在可好…
正想著,竹林外傳來了喊聲“瑾香!瑾香!瑾香!”“瑾香姑娘,瑾香姑娘!”“小姐小姐!”
瑾香舒心一笑,嗬,沒事了。
瑾香隨手拿一把劍,朝自己手臂上一劃,一道長長劍痕,滴著鮮紅的血。
然後又輕靠在陸彥茗肩旁,似如無力的一喊:“…晴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