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流淚一邊泣血(序二) 哭幹眼淚泣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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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日沒夜度日如年的絕望日子裏,我包攬了負責照料伯父、找主治醫師開藥方、上藥房抓藥和處理他每次大小便等所有醫院裏的事務。一次,我給伯父端尿盆接小便中不慎溢了一點在床上,伯父當場就火冒三丈,用力把我手裏拿的盆子推到了一旁。我當時雖然感覺很尷尬很沒麵子又十分委屈,但是在冷靜思索後毅然默默安慰自己:“伯父是因為病痛煩躁才發脾氣的,應該給予寬容和理解。”這件事後,我有意收藏來一大堆醫院各角落裏遺棄的廢舊塑料袋,做成了一個個可以裝置大小便的軟具。每次伯父暗示自己即將要大小便的時候,我就迅速從床鋪下麵掏出早已準備好的,被壓得平平展展的塑料袋去接,塑料“便盆”沒有盆具等器物那樣僵硬費事,輕而易舉地解決了方便難的尷尬問題,同時也為我們節約了一筆微小的額外開支,我悄悄樂在了心裏。
做飯、喂豬、養雞、下溝挑水、擔糞便。。。。。。走出縣城醫院的大門後,我再一次承擔起了家務活。深夜裏,我躺在床上望著窗外,怎麼也睡不著覺,想著同齡孩子快快樂樂上學的開心模樣,想著自己就這樣永遠離開校門的痛苦現狀,我不爭氣的淚水一次又一次地滑落了下來。
我不安心一輩子就這樣做個廢人,更不願意走村裏頭祖先遺留下來“當放養娃、娶妻子、生孩子、後代再放羊”的固守死板路子。1999年12月份,求學心切的我無意中打聽到母親在新疆哈密紅星農四場做生意的消息,滿懷希望地給她寫了一封求助信,訴說了我患病需要大筆醫療費用和無法繼續上學的現狀,不料,卻遭到了親生母親的嚴詞辱罵,母親表示不願意支付一分錢的醫療費用。
在鄰村殘疾人農民律師陳益民和甘肅昶泰律師事務所賈秉禮律師的深情援助下,我鼓足勇氣從絕望中站起來,先後依法向當地縣公安局、人民法院控告起訴了母親的遺棄行為與應當承擔的法律撫養責任。由於縣城距家鄉有幾十公裏路程,每次去城裏前,我總會想辦法弄來一斤散酒把愛喝酒的伯父給引誘得喝個叮當大醉,我不願讓伯父知道自己因為向母親求助來回奔波而操心。
西北的冬天,猛烈的寒風經常夾雜著冰凍的雪花和泥土碎片,呼嘯著迎麵襲來,打在耳邊“沙沙”作響。我在陡峭的山路上艱難地蹣跚著,一顆又一顆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的液體,滾滾而下。一次,我徘徊在縣城小巷子裏的餐館門前,眼睛不停地剽向桌邊客人一碗碗蒸汽騰騰的拉麵條,一個勁兒地直咽口水,卻連喝一碗稀飯的錢都舍不得掏,饑渴的時候就勉強吸點唾液上來濕潤一下咽喉算了事。
一天傍晚辦完事情返回家的時候,我身上僅剩下一元五角錢了,隻能坐一半路程的公交車,我硬著頭皮給年輕的女售票員慌稱“自己隻坐兩站就下車”!車子到達我所指的站點後,女售票員提醒我下車,這個時候,我慌了,紅著臉說:“我在下一站下。”女售票員沒好氣地罵著說:“你這個小孩的騙術還真高啊……”全車的乘客將眼睛齊刷刷地射了過來,那一刻,我恨不得從腳下拚命拋開個縫隙來鑽進去,頃刻間消失在人們的視線裏。
還有一次,我為了節省3元錢,特意竄進隴西縣文峰火車站站台上,順便搭乘了一輛停靠在站的油罐車返鄉,火車靠近家鄉菜子川車站時速度緩慢了下來,急著趕山路回家的我在沒搞清楚該站是否停車的情況下,閃現出一個念頭:“跳車”!我一躍而起,瞬間跟著火車前進的方向滾出了好幾米遠,隻聽褲子咯喳一聲,被撕裂了長長的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