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殘憶追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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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麼時候,我聽見風之傷猶如喪心病狂的大聲狂笑:“我早說過,你是宮樓蘭的徒弟就得死!必須!讓我送你去西天吧!哈哈哈哈!”他的一掌狠狠地從我背後打過來,猝不及防的我向前撲倒在地,嘴角的血腥味在四周彌漫開來,濃烈到刺鼻我不敢再多聞,眼前天塌下來般天昏地暗的一片,我宮音也有這樣的一天我死也沒有想到。我捂住胸口的疼痛艱難的倒在地上,無比的疼痛使我挺不起身子,我開始劇烈地沒命地咳嗽,在仇人麵前狼狽得不像話。沒錯,無論誰與他敵對,我都會敵視那個誰。容不得我好受,接著咳嗽出來的是一大片血我害怕得不敢多看一眼。我始終還是怕血腥的,更怕自己的血。我到底,還是厭惡死亡的。
風之傷在我麵前成了一道邪惡的影子,影子的他似乎又準備一掌向我使來,我知道我的無處退縮無處可逃想喊救命卻無法叫出口的無奈。在我最無助的時候,他到底還是來了,我一直以來的救星他果然來了,我的咳嗽不藥而愈我也不再吐血,有他在我的無助就會全盤散去,變得很安全。他擋在我的前麵,反擊了風之傷那掌,輕而易舉地就把風之傷擊倒。我敢承認,我的武功確實沒有他好,所以才處處需要他的救命。不管怎樣,我又欠了他一條命。但我怕我還不起,即使他為我做的是樂此不彼。所以很多時候我都想開口對他說:“別對我那麼好,可不可以?”或是狠下心來無情地罵他希望他回頭是岸:“實在可笑,你又不是我的誰,我的事與你何幹?!”
我全然說不出了,此時此刻的我如此地貪戀他的我的好。隻對我一個人的好。
他迅速轉過身來,一臉的擔心憂慮,我怕我是壞了腦筋,居然在他對我的擔心憂慮麵前感到比什麼還要開心。
他小心地扶起倒在地上狼狽不堪的我,我低下頭逼回某種拚命想要往外留的液體。雖然我深知他不會笑話我,可我還是不打算讓他看見我委屈的眼淚,這也許是我僅存的一點倔強。他湊在我耳邊對我說了一句話,我卻沒能清楚的聽見,但我有把握知道,他是在說:“不準丟下我。”我抬起頭來看他,第一次主動地衝他笑,我想我還是被他看出了我笑容裏的淚花,他伸出手來為我擦拭,動作溫柔。
原來他的手指比我的還要纖細白皙,我這才發現。我有種想趁機握住他撫摸我臉頰的手的異常大膽的衝動,誰知道他像是被什麼擊中似的忽然暈倒在我麵前,我嚇呆了。我還沒來得及想什麼就已經抱住他的半身腰,才不至於讓他摔下去。我深呼了一口氣,臉似乎也跟著緋紅了起來。說實話,這是我初次接觸到他的身體,如此近距離。我胡思亂想完後,才反應遲鈍地意識到某種危險的來襲。
也就是因為他的半身腰被我抱著整個身子矮了下去後,我見到了他身後對我來說陰魂不散的風之傷,風之傷邪惡的眼神猶如一把尖銳的刀直刺我的心髒。我有些手足無措地望著暈厥在我攬著地懷裏的他,想著如今不知身處何方的樓蘭,我知道我們誰也不能有事,我們誰也不能沒有了誰。情急之下,我掏出腰間隨身攜帶的的暗器——石子。它是我和楚笑天最後的活路,不知哪來的勇氣令我決定賭上一把,我把它緊緊地掐在指上,用盡全力向風之傷彈去,不偏不倚,剛好彈到了風之傷的左胸膛點了他的穴。
謝天謝地。我鬆了一口氣。我趕緊把楚笑天半扶起,然後自己蹲下,雙手往後把他的往我的背倚靠使勁全身的力氣把他背起,托著艱難的步子好不容易才把他背
回了客棧。回客棧之後,我觸摸到他的手冰涼寒冷,再仔細摸了摸他的額頭,像煮沸的湯水那樣滾燙,我立即出了一身的冷汗。於我而言,發燒是件嚴重的事,
它曾經差點讓我丟掉性命。
我十分焦急地看著門外烏黑的天,已是夜闌人靜,整個客棧都死寂沉沉配合著外邊的打更聲。連店小二在我們進去後也隻是困倦地掃了我們一眼就直接
在櫃台上打起盹來,根本不知道誰可以幫我的忙。我的手心一直冒汗,我知道越是緊張的時刻就越需要冷靜,我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我把楚笑天安放到我房間
的床休息,決定自己一人外出去賣藥,即使我已經被折騰得很累,眼睛疲倦得快要睜不開,胸口還在隱隱發痛……
但我絕對不要他有事,從來也沒有過的絕對。
人家的門前掛著的燈籠燈火闌珊,畢竟我是習慣了走夜路的,所以燈火闌珊下我還能很清楚地看見一切事物,甚至比白天看見的更為清楚。我跑了整整
幾條街,四下空寂一片,所有的藥鋪都緊緊地關上了門。迫於無奈,喘著粗氣的我在一間藥鋪門前停下叩起手指用力地敲門,在我不折不撓的敲門下,有個不耐煩的罵聲在裏麵向我嚷:“誰啊?!神經病,三更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啊?!”
“大夫,我……”我急切地想對裏麵的人說什麼,不遠處那邊卻有一個男聲打斷了我下麵的話:“幫主,聽說雁翎刀被宮樓蘭盜去後,聚義廳整日不得安寧。”
我敲門的手滯留在半空,藥店裏麵的人罵了句:“瘋子。”聲音便消停了下去,不遠處那邊一女聲應他:“嗯。確實。”聲音越來越清晰,他們正往我這邊靠近。
尋聲望去,我驚訝地發現是蘇維卿和她的丐幫手下。剛才那人說的是什麼?樓蘭會盜雁翎刀?不可能,樓蘭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我更加拚命地敲藥店的門。方才消停下來的渾混聲音再次嚷起:“要死啊,吵什麼吵?!要看病明天再來!”我氣憤地一腳去踢那道冷血無情的門,恨不得把它踢得粉碎。
“瘋子!”
那樣胡說八道的話,關於他的叫我如何假裝沒有聽見。
那乞丐接著說:“隻是,江湖上傳言宮樓蘭被火燒死了,如今雁翎刀也不知落入何處。”
“嗯,楊伯伯跟我說過這事情。”
“砰!”的一聲,如同天塌下的聲響,震痛了耳朵,心絞痛起來,眼睛隨之死死地睜大。我發瘋地衝過去死死抓住那乞丐的衣襟,恨不得他跟我說,那是假的。“你告訴我,剛才說的全是假的,宮樓蘭怎麼會死!不,他不會死的!”
不會的。
不會的。
不會的。
我實在受不了。
“整個江湖的人都知道宮樓蘭死了,不信你去問問。”
耳邊響起雷鳴般的巨響,要把我的耳朵震聾了才甘心一樣。
“不可能!!!”我吼了過去。全是胡說八道!我才不會輕易就信,我沒有理由允許如此荒唐的事情發生更不允許自己去相信。嗬嗬。我想我應該靜下心來,剛才全都是我的幻聽。沒錯,是我的幻聽。我最會幻聽了。肯定不是這樣的!他武功那麼好。怎麼會死!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樓蘭你在哪裏?
“啊————”我瘋狂地叫了出來,腿重重地摔在地上,貼著地麵的冰涼,我不想起來不要起來不用起來。我聽見身後,噼啪的響聲,震天吼地!耳朵差不多在這個時刻,失聰了。如果耳朵是用來聽見不好的,那麼不如一開始就聽不見來得幹脆。我聲嘶力竭。眼前一道閃電。被火燒的時候,他痛不痛?腳下一片癱軟。
我好累好累,再也沒有力氣嘶喊。所有的力氣被瞬間抽去了般,隻剩下全身的無力,無能為力的我,恨自己。
“你怎麼了?”蘇維卿過來扶我,說。
楚笑天,對,楚笑天還在發燒。我不能連他也失去,絕對。我狼狽地反抓住她的手,用盡全力地說:“楚笑天還在發燒,他在長安客棧,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