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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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為什麼還霸占這裏,你根本就不配呆在這裏,快滾回你的中國狗窩去。”良田康靖從小青梅竹馬的鄰居靜香和子——一個嬌縱美麗的日本貴族千金,她從小就喜歡著良田康靖,甚至不遠萬裏的追到中國,可是卻被下人告知他在府裏藏了一個中國女人,她氣急敗壞地跑到關怡鳳的房裏大鬧,卻令她失望的是,關怡鳳隻是一副慵懶漠視她的模樣,她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此時,正衝著關怡鳳驕橫的大吼。
關怡鳳的眼神瞬間轉冷,讓和子一陣心虛,“嗬嗬,你別忘了,這裏是中國的領土,你們才是霸占著中國土地的強盜!”臉上雖帶笑,但眼中的冰冷卻直直刺入她的內心,掀起刺骨的寒風不禁讓和子心生恐懼起來。
見她脖子一縮,關怡鳳輕笑出聲,道,“你以為我很想留下來嗎?這……是我能決定的事情嗎,你何不去求良田康靖放了我。”
“你說什麼?你是說康靖哥哥強留你在府裏的嗎?你這不要臉的女人,你憑什麼這麼說?”她惱羞成怒的直指怡鳳,無理取鬧的叫道。
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女孩,沒有和她爭辯的必要。關怡鳳絕然地站起身,“如果你還未說完,還請繼續,恕不奉陪了。”她淡淡地說道,轉身步出門外。
“你,站住!你這個不要臉、不知羞恥、沒有自尊的壞女人,康靖哥哥怎麼會看上你這種人,你根本就是中國人的恥辱,民族的敗類!”
和子的叫罵聲在關怡鳳身後不斷傳來,她自嘲地笑了笑,和子所說的都對,用世上最難聽的詞語來形容她一點也不為過,她就是這樣的人,雖然早知道結果會是這樣,可為什麼她的心仍在揪痛,眼淚還在不斷地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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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我為你準備的禮物嗎?”良田康靖淡笑的擁著一臉漠然的關怡鳳,眼前放置著各式各樣豔麗的衣物、珍貴首飾和幾幅名家書畫。
“嗯。”她不過是他的一件玩物,一個任人擺布的木偶罷了,何須如此費心的對她。她輕聲回應,心中不激起一絲漣漪。
察覺到她的冷漠,握著她細腰的手更緊了些,沉聲問,“你不喜歡?那你喜歡些什麼,我送你。”
“不必了。”語音平淡如昔。
他臉色一沉,“你……”,強抑下心中的怒火,他鬆開她,端起茶壺倒了一杯茶,似無意的說道:“廣州的一組抗日分子近日潛入上海……”
她抬頭,不解他為何對她說這些,這該是軍事機密不是嗎?
“這組抗日分子中有一個叫莫君宇的,你該認識吧?!”他驀地盯緊她的眼睛,厲聲問道。
她心中一緊!原來他調查過她,知道她的未婚夫莫君宇。莫君宇……他竟然來到了上海,竟距離她這般的接近,憶起他那健碩挺拔的身影,心中湧起無限的溫情,那個從小嗬護著她、愛戀著她的莫君宇啊!
手中驀的一痛,驚醒了她無盡的遐想,良田怒氣衝衝地抓緊她的手,灼熱的火焰燃燒著他一貫冷靜的理智,“你還忘不了他,是不是?”
“那重要嗎?我已經是你的女人了,我和他再沒有可能像以前那般……”此時,她痛苦的眼神激起他更深更烈的怒火。
“你們永遠沒有相逢的可能,因為……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他淩厲的目光直視著她,似要將他的決心清楚、明白的表達讓她知道。
看著他過激的反應,她茫然低語,“或許,是沒有吧……”
“不是或許,是永遠沒有,絕對不會有!因為,我不允許,我絕不允許!”他猛然撲向她,用力將她壓倒在軟木地板上,瘋狂地吻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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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後,良田康靖對她的態度明顯有了新的變化,他開始帶她參加各種娛樂活動,公開他們的身份,還帶著她到上海的景區四處遊覽。
這夜,在上海明月俱樂部,日本軍官們舉辦的又一場奢華的宴會,想來又是在慶祝又一場侵華戰爭的勝利吧,她心情抑鬱,提不起一絲的心情,同胞在受難的此刻,她的心也在滴血啊,可良田康靖卻從未顧及她的感受,強行拖著她一同來到了宴會現場。
自她亮麗的身影出現在明月俱樂部,便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男的愛慕,女的嫉爐,無數道複雜的目光朝她直直射去。在眾多被吸引的目光中,還有那位在夜上海舞廳裏對她戀戀不忘的皓仁道夫。
在宴會上見到她,恍如隔世,這個在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身影,竟突如其來的顯現在他的視線裏。她比上次他見到她的時候更削瘦了些,印象中紅潤的臉龐變得蒼白,楚楚無依,惹人憐愛,他不由心中一痛,他夢中快樂的女神竟被折磨成憐愛的天使,是誰?!是誰讓她的身上發生了這般巨變,視線逐漸移至她挽著的臂彎的主人——良田康靖,是他!他滿目的恨意和敵意地瞪視著他,是他搶走了他的女孩,他心中的天使。
良田良靖似乎察覺到他的存在,微笑著朝他走了過來,他立即斂起臉部的恨意,迅速掛上一副溫和可親的笑容。
“皓仁君,好久不見了,你竟然會在這裏出現,你父親可是找你找得緊哪。想來,我們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見了吧。”他欣喜的述說著他的熱情和友誼。言罷,他粗壯的手臂挽著她纖細的腰向前傾了下,道,“來,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女朋友關怡鳳,怡鳳,這位是我的朋友皓仁道夫,他可是最有希望成為我們大日本帝國最年輕的天皇閣下呢。”他哈哈地爽朗笑道。
“良田君,您真是說笑了。”皓仁道夫謙虛的笑了笑,轉身向她,道:“你好,關小姐,您今晚真漂亮。”他激動的心情一觸即發,他終於……終於可以近距離地看到她了,他的心髒快速的跳動著,幾乎要蹦跳了出來。
“你好,皓仁道夫先生,謝謝您的誇獎!”她淡漠的向他點了點頭,再也不願多說一句話,即使麵對的是將來日本最有權勢的男人,她如死灰般的心也激不起一絲的波瀾。
望著皓仁道夫滿臉的激動和興味,良田康靖原還興奮不已的心情忽然間一落千丈,連平日淡薄情感的皓仁道夫竟也被她深深地吸引著……
當夜,他思緒難平,心中憂慮更甚,像在大海中竭力也抓不到一根浮木般讓他激狂難抑,他瘋狂的要她,吻她,狠狠地啃咬她,似要在她心裏烙下他的印記,讓她冰一般的內心為他融化,他要在她未來的生活裏有他最深刻的影子,有他永恒的存在。
她雖不解,卻也忍氣吞聲地忍耐著。終於這沉寂已久地沉重意念,在有一天終於爆發。
那是她陪伴他的最後半個月的一日清晨,她伏在書桌上述寫著將要遠行的路線和未來與母親的生活打算,不依附男人,不依靠親戚,她需要更周詳的策劃。
“在寫些什麼?”他什麼時候回來的?昨晚出去了整夜,疲憊的雙眼上明顯的黑眼圈顯示著他的一夜未眠。
他定是去謀劃慘殺中國同胞的事了,她心中無比憎恨的想著。
“沒什麼。”她急急地收起紙張,不願讓他知道她的一絲未來。
不願讓自己對她的一切處於未知,他敏捷地奪過紙張,在逐字看清紙上的內容後,他的臉色突然變得非常的難看。
“這就是你這幾日來一直在做的事情?”他的臉色陰晴不定,讓她難以揣測,不知如何回答。
“嘶”~紙張在他手中立時破碎,他發狠似地用力撕爛它,似在發泄著心中無比的憤恨。
“你……”雖然不知道他無理取鬧的緣由,但她卻隻好隱忍,惟有下次再找機會繼續策劃,反正計劃已在腦中成形,遠行之事,絕不更改。
“你跟我來。”他驀的抓起她的一隻手,拖著她走出房門,走出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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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裏,一片嬌嫩青翠的柳樹傲然挺立著,柳枝吐了些嫩芽,青翠碧綠,惹人憐愛,幾支柳枝頑皮的伸出牆外,似要看盡人生的千姿百態。溫暖的晨曦透過茂密的樹枝灑落在枝葉上,閃爍著斑斕的光彩,旁邊幾株嬌美的杜丹、月季、水仙……在晨光中昂首挺立,嬌豔動人,兩隻勤勞的蝴蝶在花間翩翩起舞,生靈活現,好一幅生機盎然的景致!
“這裏是什麼地方?”這顯然是一座優雅別致的庭院,在動蕩的上海竟也有如此寧靜怡情之所。
“這是我為你的母親準備的休養之所,我特地雇請了十名仆役全方位地照顧她的一切生活與所需,將來,即使大日本皇軍占領了上海,也絕不會傷到她一分一毫。”他在她的身後緩慢說道。
“你……是什麼意思?”她顫抖的聲音顯示她內心極度的不安,他的話很明顯地表達了他更深一層的含義。
“我要你和我一直地生活下去,將來我會回日本,你也將隨我一起。而你的母親,她既然如此憎恨日本人,想必不會跟我們回日本,所以,這裏,就是她後半輩子生活的地方。”他淡定的目光直視著她震驚的眼神,他終於說出了她心中最害怕的事。
突如其來的震憾所帶來的恐懼竟是如此之甚,她憤怒至極地衝著他怒吼:“你騙我!你說過的,我隻陪你三個月,三個月期限一過你就放我自由,你竟然騙我!”
“是,我反悔了,我要你的一輩子,我要你永遠留在我的身邊。”良田康靖緊抓著她的雙肩,直視著她含淚憎惡的目光,無比堅定地說道。
“不,你欺騙我,你這個騙子,我不要留在你身邊,我要離開,我討厭你,我恨你,你放開我。”關怡鳳激動的不停地掙紮,可他牢牢地圈緊她的身子,她逃不掉,逃不掉啊。
“我愛你,怡鳳,做我的妻子,和我回日本,我會對你好的,不會再傷害你了。”他緊摟著她,喃喃說道。
“我不要,我恨你,我恨你……”關怡鳳悲痛欲絕,為什麼要騙她,他為什麼要一而再的傷害她,摧殘她僅存無幾的意誌,她的心好痛,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