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在這種情況下，我隻好賣掉了馬車，和江浸月住在一個簡陋的草房中。
    前幾日還好，可下過第一場秋雨後，天氣慢慢轉涼。小鬼有時被凍得瑟瑟發抖，叫我實在看不下去。
    我隻好去找份差事，趁入冬前給江浸月買一點禦寒的衣物。
    起初，我還幻想著在那些小店中做個打雜的小廝。
    可打聽後才知道，尋常店家是不會收我們這些外來的江湖子弟的。
    而會收又的隻有兩種。
    一是勾欄院，二是賭場。
    無論去哪裏，都是做個打手，過著刀頭舔血的日子。
    假若我要出了什麼意外，恐怕小鬼就要活活餓死在家裏。
    我要不去工作，小鬼就要活活凍死在家裏。
    思來想去，餓死總比凍死強。
    我隨便找了家賭場，一咬牙，衝了進去。
    可招工的人看了我半天，愣沒說出一句話來。
    我大怒，道：“你丫的說句話啊！”
    那人笑道：“嘿嘿，咱這兒不收姑娘。”
    我呸！老子是男人！！！！
    出了賭場，我又直奔北門的“藏美樓”。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我一進門就喊道：“我是來應招的！！”
    話音剛落，一滿麵白粉的老媽子就衝了出來。
    她把我拉到院中，用挑乳豬的眼光打量了我半天，最後還在本大爺Sexy的臀部上捏了一把。
    我正要發彪之時，她突然問了一句：“開過苞麼？”
    “啥？啥包？”
    她瞪我一眼：“我是問你是不是處子。”
    “楚子？”我很嚴肅地看著她，“我是中國人。”
    結果我被趕了出來。
    沒辦法，我隻好又換了一家。
    結果還是一樣的，我又被趕了出來。
    一路走過。我數了數手指頭，我已經被趕出來了不下二十次。
    正當我想要放棄之時，我突然看到了三個大字。
    冬蕊閣。
    整個青溪城中最大，也是最奢華的一家妓院。
    這裏好是好，可也是最挑剔的。
    如果這次我再不成功，那我和小鬼就真要去喝西北風了。
    我仰頭看著冬蕊閣門前牌匾，思忖了好一陣子。
    看來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我閉著眼睛跑了進去。
    事實證明，閉著眼睛走路是十分不安全的。
    我剛進去，就撞到了一個人。
    並且這個人還十分眼熟，我一時還真想不起來。
    他看著我，突然說道：“你是懷公子？！”
    “你是……”我看著他，“你是沈業？！”
    慘了慘了，沒想到居然會在這兒碰到萬骸穀的人！！
    “懷公子。”沈業道：“近來可好？”
    “還湊合。”我四周打量了一番，“婁碧麟沒來吧？”
    沈業笑道：“我們宮主是不會來這種煙花之地的。”
    我舒了口氣。
    沈業又道：“正巧我與這冬蕊閣的老板是故交，懷公子也上來與我們小酌一杯吧。”
    我笑道：“我現在哪有閑心喝酒。”
    沈業道：“懷公子可是遇到了什麼困難？”
    我拍了拍衣服，“還不是為錢所困。”
    沈業道：“在下有什麼能幫上忙的麼？”
    我想了想，然後說道：“我本來就有意在冬蕊閣圖個小廝的差事，既然沈兄與冬蕊閣的老板是故交，那豈不是方便多了？”
    沈業看了看我，狐疑地說道：“小廝？”
    我笑道：“就是小廝。”
    沈業想了想，道：“懷公子隨我來。”
    走上樓去，他把我帶到了一個房間之中。
    房間中還有兩個男子。雖然看不清容貌，但他們著了一身花花綠綠的薄衫，香肩半露，一看就知道是小倌。
    沈業走到其中那個年紀較大的小倌身邊，耳語了幾句。
    那小倌神色一變，打量了我幾眼，隨即笑了起來。
    沈業回頭對我說道：“懷公子明日就可以來了。”
    我點頭謝過。
    那個與沈業耳語的小倌走了過來，輕聲道：“我叫憐笙，你叫我笙兒哥就好，以後你就伺候我吧。”
    我抬頭看著他，發現他也隻不過是剛及弱冠的年紀。看著他清秀的臉，真不知道他怎麼會甘心淪落成了倌妓。
    我答道：“我姓懷，你可以叫我連羽。”
    憐笙笑道：“在這種地方，哪有把自己的本名告訴人家的。不如我以後就叫你小羽吧，好聽也好記。”
    我笑笑，算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