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雙手撐住水泥蓋，用頭部頂住水泥蓋中央。雙手和頭部一起用力，一下子頂開下水道的水泥蓋，“砰”的一聲，水泥蓋推倒在石洞旁邊。朦朧的月光撕破黑影，張飛和艮亞枝經過下水道黑漆漆的世界又一次見到了光亮，感到無比高興。仿佛是從閻王那裏撿回了一條命。今夜如果沒有這條下水道，倆人也許被鬼子打死或者抓走了。
    “老婆，我抱你！”通過今夜的並肩作戰，張飛感到艮亞枝其實是外冷內熱的女孩。她已經不很排斥自己了。張飛抱住艮亞枝把她下水道立刻裏舉了上去。艮亞枝一下子爬出了下水道，從地上站了起來。艮亞枝立刻感到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心裏感到無比爽快。這個死痞子，竟然連下水道這個非常肮髒的地方也利用起來了。今晚如果沒有這個下水道，她是無法逃出鬼子的層層包圍的。她覺得自己重生了一次似的，心情特別歡暢。看來自己又欠了張飛的一條命。這世界雖然挫折不斷，但是，人世間，還是有趣的事多。她覺得要好好地珍惜以後發生的一切。
    接著，張飛把偷來的十二支狙擊步槍遞紿艮亞枝。張飛出了洞，把十二支狙擊槍藏在一座被炸塌的民房內。
    深夜，月亮從雲層中爬出來，一會兒，又被黑雲罩住了。整個南京城冷冷清清的，城外的槍炮聲時斷時續。艮亞枝灰頭土臉的，雖然是初冬，但是她還是流了兩次汗。一次是她被埋在彈坑裏，敵人的炮火鋪天蓋地向她打過來，然後鬼子打掃戰場時，踩著她的頭。一次是鬼子的特戰隊發現了她，向她衝了過來。如果沒有張飛的夜行傘，她死定了。她嚇出了兩身汗水全浸濕在衣服中，濕濕的，一股汗酸氣從身上冒出來，聞著，怪難受。現在她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痛快地洗個熱水澡。洗淨全身的汗臭氣，散去全身的疲勞。
    張飛仿佛看出了艮亞枝的心思，附在她耳邊笑嘻嘻地說：“親愛的老婆，我曉得你最想要什麼？”
    艮亞枝已經開始適應張飛的嘻皮笑臉，嬌嗔地說：“要什麼呀！”
    “倆個人洗個痛快澡！”張飛想試一下艮亞枝對自己的感情。
    “痞子，誰和你洗澡？想得美！”艮亞枝感到張飛很有趣，嘴上雖然沒答應，心裏卻不再討厭張飛了。
    “你說話不算數，太不夠朋友了。”張飛說：“快天亮了，回到憲兵隊，也沒熱水洗澡，老子不受那份洋罪，老子要去泡溫泉，慶祝今晚偷槍成功，還打死了十幾個鬼子官，難道不值得慶祝？”
    “你想幹什麼？”艮亞枝從張飛的眼神裏，看出張飛不懷好意。
    “老婆，今夜我們殺了十幾個鬼子，又偷了十二支狙雲I步槍，也算是將功補過了。南京仙人溫泉天下名泉，溫泉都是千層岩石中冒出來的，溫度適宜，氣味芳香，花香四溢。霧氣蒸騰，人在其中，飄飄欲仙。爽得！”張飛一邊說，一邊做動作，活靈活現。
    “可是，麗麗還在小日本手手裏。現在不知道她關在那裏。”
    “放心，麗麗是司令的女兒，非常聰明，又長得美，她小鬼子暫時不會殺她。我答應你，一定救她出來。忙了一夜了，累死我了，我們去放鬆一下。去泡溫泉！”
    “真有溫泉泡？”艮亞枝見識了張飛的本事，心動了。她最愛幹淨了，如今身上髒得受不了。
    “你敢嗎？”
    “誰怕誰呀？”艮亞枝終於下定了決心。
    張飛見艮亞枝同意去泡溫泉，便討好地把艮亞枝身上的兩把狙擊步槍取下來，背在自己身上。這一小小的動作使艮亞枝很感動。艮亞枝一下子覺得輕鬆了許多。她不曉得去溫泉的路，張飛挽住她的手腕，在朦朧的月光下，艮亞枝看到了有兩個黑影印在她前麵走的路上，就像小時候在村裏聽老人講鬼故事中的高鼻大王，故事中的高鼻大王有幾十丈高，比他現在看到大多了。艮亞技雖然經過特種訓練，但她嚇得不敢往後看。一會兒，艮亞枝感到有細碎的腳步聲跟在後麵，不禁失聲道：“鬼！！！”
    張飛回頭一看，並沒有發現什麼。便笑道：“沒有什麼呀！放心吧！這個時候來這洗溫泉的人已經沒有了。現在我們去溫泉洗浴是最舒服了。”
    “我沒騙你！我真看見有兩個黑影照在我前麵。”艮亞枝不相鬼神，但這一次卻實實在在地看鬼影了。
    “難道是鬼來報信，告訴我們要小心！”張飛嘻笑著說：“放心吧，老婆，你們安全全包在我身上。”
    “痞子，我心七上八下的，眼皮跳得厲害！”
    “放心，我不怕鬼，隻有鬼怕我！”張飛一邊說，一邊牽著亞枝的手來到仙人浴洗浴中心。門前掛著兩四盞紅燈，表示還沒關門。正在營業。張飛是這裏的熟客，很快拿到了上等包廂的鑰匙，拿著浴巾，牽著艮亞枝的手向洗浴包廂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