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峰同那戲子感情如何？”
    江毓川視線落在奏折的“拋屍於京郊亂葬崗”幾個字上，知道那戲子已經慘死，眼下該估量他的重要性，才能做出合適的決斷，便問出了上麵那幾句話。
    若是姚峰同那戲子感情不深，那麼此事便大有文章可做，未來種種也多可以預見；可若是姚峰對這戲子動了真情，此事便有些麻煩了。
    世上本沒有難辦的事情，權錢色幾乎可以解決世間的一切問題，除了感情。
    有了感情，就有了軟肋，也就多出了許多不可控的因素。
    這是他回京後就明白的道理。
    “這……”
    薛通麵露遲疑，躊躇地看向江毓川，很快又移向秦哲，似乎想從他的身上得到些許提示。
    無奈秦哲低眉斂目，老神在在地站在那裏，就像殿內的柱子一樣一動不動。
    感情一事，當事人都不一定分辨的清楚，何況是陌生人呢？尤其是薛通這種早已摒棄感情的人，又如何能懂呢？
    “罷了。”
    江毓川本也沒指望從薛通那裏得到什麼答案。
    姚峰既然同那戲子來往三五載，必是有情，不過既已來往如此之久戲子卻依舊是戲子，可見也未必多有情。
    重情之人可怕，無情之人更可怕。
    有情卻未必深情的普通人才最好對付，不是嗎？
    感情是他們的牽絆，但若是有足夠大的利益，他們也可能會拋棄感情。
    如此倒是不難辦了。
    不過，江毓川看著奏折上調查出的結果，麵有鬱色，心道，羅家倒真的是太猖狂，也需得好好正視一下了。
    擄走那戲子並殘害致死的人正是羅家家主的小兒子，羅輝祖。
    羅家在京中立足多年，根深葉茂，是幾大世家之一，哪怕江毓川如今掌握了朝中大部分勢力，卻依舊輕易動不得他們。若是一朝行差踏錯，讓幾大世家聯合起來，哪怕他是皇帝，麵對這情況也棘手得很。
    世家位重，這一點周梁的曆任皇帝都明白，卻都無從下手。眼下也不是什麼處理這矛盾的好時機，更正確的做法應該是繼續默默地發展自己的力量，等過些年自己徹底強大起來，再慢慢地同世家算賬。但是現實總是同計劃有出入的。
    江毓川想起不久前白虎軍主將陸恒來信請功之時，特地提了姚峰的名字，言他表現突出，在幾次戰役中立了大功。
    不能寒了功臣的心。
    那羅輝祖是留不得了。
    不過要從羅家手裏拿走羅輝祖的命，那也不簡單。
    羅輝祖是羅家家主的小兒子，自小頗得羅家一眾人的喜愛，所以自小就養成了紈絝乖張的性子，長大之後不見收斂反而更加無法無天，惹出事來都讓羅家擺平。之前被送到羅家老家去了，這兩年才回到京中。哪怕隻在京中兩年，這折子上也曆數了被他迫害的十幾餘名男子女子，這還是查出來的，不知名的也不知有多少。
    若要對付羅輝祖，便得先對付羅家。
    羅家啊……
    江毓川眯起了眼睛，不知道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