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支 16、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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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大姊姊府上來人相邀。
我的大姊姊如今三十有餘,是皇室嫡長公主,位分尊崇。
從前在皇宮我遭人欺負時,總是她替我出頭撐腰。
當初被三姊姊丟進池塘中,若非大姊姊及時找人將我救出來,隻怕我早已活不到現在了。
我心裏是十分親這位姊姊的。
自從母後將我從她記憶中抹去後,大姊姊便充作母親一般,百倍地疼惜我。
我自然知道她是想將母親對我的虧欠,悉數彌補上。
後來我入了南安王膝下,有了父王母妃,有了哥哥,大姊姊因著不便常出宮,故而也未能常來看我。
每及我入宮時,她也多在休息,一來二去,我們常常半年都未能見得一麵。
大姊姊剛及桃李那年,求著父皇賜了她宅院另住。
皇室女子非到嫁齡,是不得分室獨居的。
可大姊姊執意如此,父皇也拗不過,隻得讓內室置下府邸,又賜其封號——“玉”。
因著她府上有一極擅歌舞的樂伎,眾家便喚我的大姊姊“玉姬”。
本想著有了自己的門戶,往來見客便能隨性些。
然大姊姊還是如同在皇宮中一般,成日隻是被閉在府邸中,除了進宮問安,無事不得再去別處。
父皇還特別囑咐大姊姊,少與南安王的阿家往來,因為那是個不祥的怪物。
如今新皇上位,整日行事荒謬,一心隻知沉迷享樂,也無暇多管這許多先皇的遺子,不過是盡到皇叔的責任罷了。
我與大姊姊算起來,也有些時日未見了,上次見麵還是在國喪時,粗粗看了一眼。
她瞧上去蒼悴了許多,眼角也平添了許多皺紋,叫我看得好生心疼。
“葵兒,快坐下,讓我好好看看你。”
大姊姊一見我就哭個不停,我隻能一麵安慰,一麵替她拭淚。
“姊姊,如何哭成這般,我這不是好好的。”
我站起身來,轉個圈讓她看看仔細。
“傻妹妹,還不剩兩年功夫,你便要嫁去西域,叫我如何不難過?”
一想到那位樓蘭的二皇子將會是我日後的夫君,我也不免惆悵了。
“姊姊這般說,倒叫我有些難受,”我低頭握著大姊姊的手,“若是我未來的夫君,是師傅,那就好了……”
“誰?”姊姊似乎沒聽清我說的話。
我抬起頭看著她,清楚地重複:“若是我未來的夫君,是師傅就好了。”
“師傅?你說的可是南安王生前為你請的那個教習道法的師傅?”
“正是呢!”
“你如何喜歡他了?”
“我如何就不能喜歡他了?”
聽我這一問,姊姊似乎也有些愣神。
過了半刻,她方醒轉過來,緩緩道:“是了,情愛若是能說清道明,便不叫情愛了。”
她摸著我的頭,又問:“那他呢?對你可也有意?”
這倒是問住我了,雖然每次輕薄師傅時,他總安然接受,且有些時候,比我過之不及。
師傅疼我,這倒是十分明顯的,可我從未聽過他口中說出一句“喜歡我”之類的話。
“應該……有意罷……”
“葵兒,你怎的這般糊塗?”
姊姊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怨我:“你尚不知曉他是否對你有意,如何就將自己的心交付出去了?到頭來,傷心的不過是自己罷了。”
大姊姊此話不無道理,當年她鍾情朝中的年輕宰相薛璃,還贈了薛相嫁釀酒,沒成想卻被這該死的薛璃原封不動地退了回來。
這便是拒了我姊姊。
薛璃因著此事見罪皇室,父皇隨意尋個借口,將薛璃貶至嶺南那荒蠻之地,非告老不得回。
臨行前,姊姊還去送了他,贈他一甕名曰《長相思》的陳酒,從此,兩人便再未見過。
姊姊回府後,閉門不見,辭掉了父皇為其挑選的諸門好親事。
如今姊姊為我擔憂,也是情理之中的。
我笑道:“姊姊莫急,退一萬步說,便是我單相思,再過不到一年,我便嫁去西域了。我同師傅這段緣分,本就無果,莫不如……就到此罷。”
“你當真是癡。”
姊姊看著我,言辭裏總不吝愛憐:“葵兒今年十七了呢,長成大姑娘了。依姊姊看來,你是我們皇族中相貌最好的女子了。”
這話,哥哥也說過。
哥哥已經亡故將近一年了,我時常去為他清掃墓地,在那兒一待便很久,常常是姑姑再三催促,我才動身回宮。
即便哥哥不能回我,我也能同他說上個一天一夜。
今日哥哥的墓地,卻站著一行轎子仆從,浩浩蕩蕩的,度其穿著,似是西域人。
“蜀葵公主,安好。”
樓蘭的那位二皇子見我來此,右手搭肩向我行禮。
我看了一眼這些隊伍,前前後後加起來約有四五十人,問:“二皇子如何在此?”
“來祭奠小王爺,正巧正遇上公主,可見是緣分使然。”
這二皇子雖是西域人,中原話倒是說得挺嫻熟。
“大哥哥不喜歡喧鬧,你若誠心來祭拜,就請退了這些侍從。”
我對這位二皇子並無甚好感,說來也奇,他並未做過讓我厭惡之事,我偏就對他喜歡不起來。
他聽得我此言,便抬手揮退了隨從,說了一句我聽不懂的樓蘭語,那些人便都撤得幹幹淨淨,便是連個貼身侍衛也不留。
“如此,可算誠心?”
“誠不誠心,都在自己,若是做給旁人看的,那倒不必了。”
“什麼話都讓公主說盡了,豈非讓本皇子這般不行,那般也不是了?”
哥哥的墓旁有一草廬搭就的屋舍,因姑姑常見我來此守夜,故而命人建了這個屋舍。
雖比不得王府華麗,卻也一應俱全,隻住一夜的話,綽綽有餘。
這位皇子倒是一點也不客氣,進門便將姑姑早早命人備好的茶水飲個見底,還說什麼他在烈日頭下站了許久,早就渴乏了,又言道:“雖是秋季,然秋老虎之威,當真不可小覷啊!”
我見天色有些沉了,可他並無離開之意,這人在此,我並不能十分同哥哥暢聊,隻站起身道:“二皇子若無他事,我便先行告退了。”
他卻忽然抓住我的手腕,道:“急什麼,陪你未來的夫君再坐坐。”
“二皇子莫要忘記自己的身份,請自重。”
“我為何要自重?我便不是你的夫君,那也是你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婿,若非你的父皇駕崩,此刻你早已是本皇子的妃子了。”
“你還知道我父皇駕崩?那你定也明白,我正當孝期,不得有逾矩之行。”
“你跟我是不得有逾矩之行為,跟你的師傅,隻怕早就迫不及待了罷!”
他既已將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也不願再隱瞞。
“若非皇命,你當真以為我願嫁你?倘若要嫁,我自然是嫁師傅。”
他似乎被我最後這句話氣到了,手掌狠命捏住我的脖頸,咬牙切齒地道:“你再說一遍!”
姑姑當即嚇得跪倒在地,一麵狠命磕頭,一麵扯著這位二皇子的袍衫,道:“二皇子請手下留情,我們公主身子弱,經不起你這樣啊!”
他索性一腳踹過去,姑姑結結實實挨了一記窩心腳,當即嘔出一口鮮血,半晌站不起身來。
我見此,心下一怒,從髻上拔下一枚簪子,朝他掐著我脖頸的那隻手狠狠刺去。
他遭這狠命地一刺,吃痛鬆開我。
我想過去看看姑姑如何了,卻又被他橫空抓住。
“你不過一個和親的公主,說白了,是你們的皇帝把你獻給我,求著我要你的,你還這般不知好歹!”
話才說完,我的外裳便被他整個扯開,隻剩裏麵透紗的內衫。
他那雙藍眸似遭火點燃,竟同其赤發一般灼烈,隻聽到清脆的一聲撕裂,我搭在肩上的長袂已被扯成兩塊,從空中慢慢飄落下來。
他一把抓過我的腰,狠命將我餘下的衣衫悉數扯開。
“既是你們皇帝求著我要你的,那我今日便要了你!”
我見他並不準備停下來,手中的簪子也遭搶過去,喊道:“你若今日敢對我怎樣,我定不會放過你!”
“我倒要看看,你預備如何不放過我。”
他說著,手裏的動作更激烈了。
我能感受到,身上的衣服在一件件被撕毀。
當他使蠻力把我的衣衫盡數除盡,又將我整個人壓到床榻上時,我已無力掙紮,隻得閉著眼睛,任由他胡作非為。
他身上的味道我十分不喜歡,那是混雜了俗塵的味道,實不如哥哥,同師傅比起來,更是相差甚遠。
想到我竟然要被這樣一個醃臢之身玷汙,又想到未來幾十年歲月中,我竟要同這樣一個身體共枕而眠,一股無力的委屈又湧了上來,眼淚也不爭氣地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