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於樂坐在書桌前，久違的打開了窗簾。
    季節已經到了初夏，氣溫攀升上來，四周的植物也開始一一吐緑，從四樓放眼望下去，小區裏的公園生機盎然，研究員敲著筆，在寫滿了字符的筆記本上空畫著，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錯。
    “你認為遺忘符石的力量在什麼程度？”
    劉哲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他的背後，成於樂回過頭，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向他問到：“那個小夥怎麼樣了？”
    “沒怎麼樣，好像遇到點麻煩，最近是找不上咱們了。”
    “我們要不要幫幫他。”成於樂的話有些突兀，劉哲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他剛想發問，就聽見研究員繼續說道。
    “你剛剛問的問題我也沒有答案，哲哥兒，我隻是有一種想法。”
    劉哲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成於樂站起來，翻著泛黃的筆記本，仔仔細細的查看著關於遺忘符石的實驗。
    “在第一次實驗中。。。就是齊露那次，在後來的交流裏，我發現齊露遺忘的就是她偷偷闖入實驗室的那一段記憶，之前和之後的記憶基本都沒有影響。”
    劉哲麵色一沉，但還是點了點頭。
    成於樂繼續說道：“後來的第二次實驗是在這個小偷的身上實行的，我們對他實行了四次實驗，每次實驗基本都讓他遺忘了與我們有關的事情，對他的其他記憶卻沒有任何影響。”
    調查員有些明白了，但他還是說不出那種感覺，這就好像和真相之間隔著一層窗戶紙，讓人有些無所適從的感覺。
    成於樂並沒有賣很久的關子，他翻到筆記本的最後一頁，一邊有條不紊的寫著什麼一邊向劉哲說道：“我認為，符石的力量都有一些和現實物品不一樣的性質，不是說像操控火焰之類的性質，這些能力雖然特殊，但是我們也能做到相似的表現，至少現代的科技完全可以達到這一點，符石的性質特殊在符石的力量有唯心的可控性。”
    “什麼是唯心的可控性？”劉哲不解。
    “就是說這些符石能夠按照你的心願進行改變，並不需要外在的指令，唯心主義在哲學基本問題上主張精神、意識或理念是世界的第一性質，物質是世界第二性質，也就是說物質依賴意識而存在，物質是意識的產物的哲學派別。而我們一般來說支持的是唯物主義，唯物主義認為世界是絕對客觀的，也是絕對物質的，都是絕對真實的，萬事萬物自我演化的，獨立於意識之外。而唯心主義的核心是世界不是絕對客觀的，世界依附於意識而存在。這些符石的力量是唯心的，他不像是現實的普通工具，打個比方，一隻扳手能扭動一種螺絲，型號不同的扳手可以扭動不同種的螺絲釘，過大或者過小的扳手不能扭動過小或過大的螺絲釘，這是唯物主義的工具。”
    劉哲點點頭，他大概明白了成於樂的意思，但他的臉色卻慢慢的黑了下來。研究員繼續說道：“可是如果有一把扳手，你想用它來扭動小螺絲也可以，大螺絲同樣好用，而且其中不需要你做任何的轉換，甚至你隻要想想，扳手就會自己幫你扭緊它，這就很超模了，已經不再是唯物的產物，這就是唯心主義的工具了，隻有傳說裏的神器才能做到這一點。唯心的工具是萬無一失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劉哲的語調很是緩慢：“你是想告訴我，用唯心的工具萬無一失，應該在別人身上進行實驗了？”
    成於樂知道自己還是沒能說服好友，但他並不準備放棄，而是轉過話頭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哲哥兒，我也不想因為符石的力量有人受到傷害，你明白我的。”
    劉哲這才緩了緩情緒：“我知道你的壓力很大，可是兄弟，我們做的事必須有一條界限，露露的事情我已經受夠了！你不能再把符石的力量付諸到現實世界的人身上，你必須向我保證。”
    劉哲的話聽起來還是很理智，和普通人的感覺還是一樣的，可是他情緒激動時的表現卻和普通人大相徑庭，少年的手臂上，一團流動的火焰在跳動著，周圍的空氣都在不斷的被燒灼著，扭曲成波瀾狀，調查員用力敲了敲桌子，在潔白的桌麵上留下了一道黑色的灰燼印子，成於樂的眼睛中銀光一閃，少年才冷靜下來，手臂上的火焰褪去，留下完好無損的襯衣，按常理說，火焰的中心溫度是最高的，就算是普通的焰火，中心溫度也能達到600-800度，什麼材質的衣服才能再這樣的高溫下完好無損？這個現象無疑證明了成於樂的觀點，這些符石的力量是唯心的，它們的表現隨著使用者的意誌而變化，劉哲這樣想著，腦子有些昏昏沉沉的。
    “異界的諸神你也見過了，哲哥兒，你認為這些巨大的生物需要多大的領地？”
    成於樂的聲音適時傳來，將劉哲從深思中拉了回來。調查員抬起頭，隻聽見成於樂繼續說著：“所有生物都需要領地，連人都不例外，我們在異界打聽消息的時候，已經知道了關於異界的大小的問題，至少在那些凡人看來，異界還是有邊界的，以他們的能力，能夠探索世界的邊界的話，證明世界的大小並不大，至少不比我們的世界大多少。”
    “你是說宇宙？”劉哲有點摸不著腦袋。
    “不，地球。”成於樂一邊寫著什麼一邊向他說道：“按神靈的比例來說，這麼點地方很明顯不夠他們劃分地盤的，畢竟以萬米的比例來說，世界上基本不會有任何可以阻攔他們的障礙物，以地球為例，全知神完全可以早上在新西蘭的海岸邊漫步，晚上在西班牙的森林中小憩，世界的兩端對他來說不過是步行幾小時的距離。”
    劉哲在紙上計算著，以放大一萬倍看，全知神邁出一步的距離大概在3000m左右，地球兩端的常規路線一般在20000公裏，從新西蘭到西班牙正好相隔半個地球，用手機很容易就能查出這之間的距離是大約12724公裏，換句話說，大概是全知神的4241步，4000步，基本就是一個人一天的正常步數，這樣說起來，成於樂說的好像是有些道理。
    不怕反對，就怕不交流。
    研究員背對著劉哲，一片陰影遮掩了他的表情，這個二十來歲的少年人的臉上慢慢浮現出了老謀深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