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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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齊回到了警局,跑了一天,屁股剛沾到椅子上,王泉就滿臉愁容的將一堆資料擺在了他麵前,“上邊來電話了,限咱們一周內破案。”
顧雲齊一聽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開什麼玩笑,一周,夠幹嘛的。”
“上頭說了,爭取在幾個受害人死之前破案。”王泉又委屈的說到。
顧雲齊看著王泉,心理五味雜陳,在3位受害人臨死之前破案,無非是能讓他們死得瞑目,可三個人都是精神病人,即使抓到凶手,於他們本人來說毫無意義。
顧雲齊囑咐王泉全體加班,又讓王泉叫了外賣,晚上6點,大多數人已經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可對於他們來說工作才剛剛開始。
顧雲齊翻看著案件以前的資料,徐義寧事件的受害者叫於明,死的時候是50歲,家裏隻有一位已經70多歲的老母親,蘇利事件的受害者叫劉長陽,死的時候是36歲,父母健在,還有一個妹妹,事件發生沒多久,全家都搬走了,可能是想離開這個傷心地,而劉同事件的受害者隻是輕微傷害,從表麵上看來這些人仿佛都沒有報複的可能性。但具體還要對幾起事件的受害者家屬進行走訪,才能下結論。
至於醫院方麵,下毒的人範圍相對較大,醫院的工作人員有可能,來探望病人外來人員也有可能,或者是有假意混進來的非精神病患者,都要逐一排查,本來可以通過監控錄像查看近幾天和三位被害人有過接觸的人員,可好巧不巧的整個4層的監控錄像早就全部損壞,可那個盧院長,根本就不當回事。
他決定明天再去一趟精神病院,可想要排查在精神病院的非精神病患者這事,還需要專業的人士去判斷,他自然就想到了楚餘笙,雖然警隊裏有一位心理學家,可那位年紀又大又頑固,還是請楚醫生好點,自己也能趁機多和他接觸接觸。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請動這位大神。
一大早顧雲齊就來到了仁義醫院,他沒直接去找楚餘笙,而是去了院長辦公室,先搞定領導,下屬自然而然就沒有拒絕的理由了。顧雲齊憑借他那三寸不爛之舌,很輕易就搞定了院長,之後,才去了楚餘笙的辦公室。
進辦公室的時候,楚餘笙剛好在接電話,他看著進來的顧雲齊,深深的皺了皺眉,電話裏的人不用猜也知道是顧雲齊剛剛去找的醫院院長,電話裏無非就是要他今天暫時取消預約,好好配合警察工作之類的。
撂下電話,楚餘笙又看了一眼顧雲齊,顧雲齊則對他投來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仿佛他並不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還麻煩顧警官稍等一下,我去換件衣服,”楚餘笙有些無奈的說到,而顧雲齊依舊保持著剛才的笑容說了聲好。
看著從更衣室出來的楚餘笙,顧雲齊竟有一瞬間的失神,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未穿著白大褂的楚餘笙,淺藍色的長袖襯衫,袖口很隨意的挽起,筆直的黑色長褲搭配著一雙簡單的黑色皮鞋,無處不透漏著作為一個男人的精致,眼睛上還是戴著那副金絲邊的眼鏡,發型一絲不亂,讓顧雲齊一度懷疑這是哪裏來的男子,那麼的不食人間煙火。
隻是單純的看著這個男人,顧雲齊心理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放鬆,好像隻要靜靜的看著他,自己心裏的那點頑疾就能不治而愈。過了許久他才從楚餘笙身上收回自己有些貪婪的目光,對著楚餘笙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兩個人驅車來到了精神病院,直奔院長辦公室,顧雲齊之前和盧院長通過電話又要了一份名單,就是在徐義寧和蘇利被送到精神病院之後的這段期間新來的工作人員和精神病患者,還有最近的訪客記錄,真像盧院長自己說的,醫院的病人真的不多,在這一年多的時間,新來的精神病患者隻有三位,工作人員也隻有兩位新來的實習生。而最近一周來探訪的外來人員也寥寥無幾,看來他們已經是在一個被遺忘的角落裏,靜靜的等待著人生終結。
顧雲齊和楚餘笙先找到了兩位實習生,都是剛剛從醫學院畢業的大學生,稚氣還未脫,見到警察都有些緊張的語無倫次,實在是不像會下毒的嫌疑人。
接下來就是去見那三位精神病患者,他們也都住在出事的414病房的那個樓層,兩個人由護士帶領著來到了四樓,走廊裏依舊遊蕩著很多人,也許是許久未見陌生人,一個精神病患者直直奔向楚餘笙,眼看著整個人就要撞到他懷裏,一旁的顧雲齊摟著楚餘笙的肩膀一個轉身,患者撲了個空,可他並沒有回過身來,又直直的向前走去。
就隻是這短暫的一瞬,楚餘笙捕捉到一個不尋常的目光,也許隻有短短的一秒鍾,但直覺告訴他這個人有問題。
“你沒事吧”聽到聲音,楚餘笙才想起自己的肩膀還在被人摟著,身體微微靠向了那個人的懷裏,他趕忙站直了身體,說了句沒事。
顧雲齊放下摟著楚餘笙肩膀的那隻手,甚是覺得可惜,像這種占便宜的機會可不多。
“剛才走過去的那個就是新來的其中一個患者”護士悠悠的說到,說完又指向前邊一個拿腦袋輕輕撞擊牆壁,嘴裏不知說著什麼的精神病人,“還有那個也是新來的,剩下的一個在病房裏,沒有出來。”說完就領他們來到了一間病房前,這間病房隻有一個人,是個女人,一直在拿手撥弄著自己的頭發,仿佛她的世界隻有她和她的一頭秀發,再無其他,顧雲齊和楚餘笙靜靜看著門裏的的女人,突然女人猛的抬起頭看向門口,眼神就像是悠深的井口,空的可怕,那雙眼睛對上了楚餘笙的雙眼,可轉瞬楚餘笙就移開了目光,從病房門前離開了,之後女人又低下了頭,繼續撥弄她的長發。顧雲齊又看了一眼門裏的女人,竟有種無比壓抑的感覺。
帶著他們的護士一臉的不情願,領著他們走了一圈就找了個借口溜了,兩個個人又在樓裏溜達了幾個來回,期間楚餘笙的表情始終很凝重,顧雲齊想開口問,卻被楚餘笙的眼神壓了回來,兩個人把醫院裏所有的病人都看了個遍,才從醫院走了出來。
一上車,還沒等顧雲齊先發問,楚餘笙就先開了口,“這間醫院有問題,至少有三個或者以上的病人不是真正的精神病人”
顧雲齊看著楚餘笙,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但也僅是一閃而過,他們接觸這些病人才短短的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這樣的結論多少讓他有些不敢相信。
楚餘笙看出了他眼裏的懷疑,繼續說道,“我研究心理學有10年的時間,見過的心理疾病患者少說也有幾百人,凡是真正的徹底的精神病人,他們的眼神永遠都是空洞的,可若不是,那麼一定多多少少會流漏出除空洞以外的其他眼神,比如絕望、害怕或是懷疑。”
他在說懷疑2個字的時候,特意加重了音調,顧雲齊想著這是在說給他聽的。自己隻不過是稍稍露出了一絲懷疑的神色,就被捕捉到了,果然學心理學的人都很可怕。
“我並不懷疑楚醫生的職業判斷能力,如果真有那麼多隱藏的非精神病人,那這家醫院的水可真夠深的。”
“也許徐義寧、蘇利、劉同同時中毒,是有人想要揭開陽光下的某些黑暗。”
顧雲齊有些詫異的看著楚餘笙,之前他隻是覺得這隻是一起單純的報複殺人事件,隻要找到幾名受害人之間存在的某些聯係,或許就能找到突破口,可現在看來事情遠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他同時也驚歎於楚餘笙的洞察力和分析力,自己果然沒有找錯人。
顧雲齊正想著,一直在醫院盯著的徐麗打來了電話“頭,劉同•••死了”
“死了?怎麼就死了,不是說至少能挺過一周嗎?”
“醫生說他身體本來就不好,再加上長期酗酒,這次他又是中毒最深的的一個,所以就•••”
“你說他長期酗酒,他不是3年前就進了精神病院,酒也早該戒了,怎麼還會長期酗酒?”
“我問過醫生,他很肯定的告訴我,劉同一直在酗酒,而且時間絕對在10年以上,也就是說他在精神病院這段期間,從未斷過酒。”
“等我,我現在馬上回醫院。”本來顧雲齊是打算把楚餘笙送回家的,正好順便認個門,可事出突然,兩個個人不得不又回了醫院。
醫院裏,劉同的弟弟,已經在辦理劉同死後的一些手續,顧雲齊見到劉刈的時候,他的眼神毫無波瀾,仿佛在做著自己跟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
顧雲齊知道有些不合時宜,他還是提出能不能和劉刈單獨聊聊,沒想到劉刈很爽快的答應了。
“你哥的死,我們很抱歉。”
“沒關係,反正早晚都會有這一天,也許早來的更好些。”
“你哥是什麼時候得的病?”
劉刈想了一會才說道“應該是在他進精神病院之前的幾個月吧,具體時間記不清了。”
“你哥喝酒喝的很凶,醫生說他的身體早已經透支了,所以才沒撐過2天,你哥在精神病院也一直酗酒你知道嗎?”
劉刈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哥自從3年前進來這裏之後,我就沒來看過他,他在這裏的一切我都不清楚。”
“你一次也沒有來看過你哥,能說說為什麼嗎,你們是兄弟,感情應該很好吧。”
劉刈又一次搖了搖頭,“我對我哥沒有感情,他來這裏對我是一種解脫,現在他離開了,也算是一種贖罪。”
“你既然很少去看你哥,那他喝的酒是誰送給他的?”
這次劉刈沒有回答,目光飄向了顧雲齊的身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顧雲齊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在劉同身上到底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事情,他還想繼續再問,劉刈卻又開口說話了“警官如果還想知道更多的事,去一趟物鏡村吧,那裏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顧雲齊知道物鏡村是劉同的老家,程東已經對蘇利和劉義寧事件被害者的家屬進行了走訪,劉同那還沒來得及去,看來他得親自走一趟了。
“謝謝你的配合,我們會盡快抓到凶手,如果想到什麼,還請及時和我們聯係。”顧雲齊又說了一些客套話。
劉刈也隻是苦笑了一下,“對於真相,我並不在意,看似無辜的人,未必清白。”
和劉刈的談話,總讓顧雲齊覺得話裏有話,可他沒時間多想,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去物鏡村一趟,揭開那裏隱藏許久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