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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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病房裏安靜的有些可怕,就連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能輕易聽到,突然砰的一聲,打破了這黑夜的寧靜,值班醫生聽到了響動,趕緊從值班室跑了出來,隻見414病房的病人徐義寧躺在地上,雙眼通紅,表情異常痛苦。
顧雲齊還在睡夢中就被電話吵醒了,“心裏治療的怎麼樣?”顧雲齊看了一眼電話,是陸局打來的,他知道準沒好事,他的假期還有一個禮拜,他可不想早早結束。
“陸局,不太好,可能這次此修養的時間要延長了。”顧雲齊睜眼說瞎話的功夫了得,可陸局是什麼人,手底下這幫人新裏打什麼小九九,他都一清二楚,“我聽你的聲音鏗鏘有力,用不著休假了,一個小時之後警局報道。”說完就撂了電話,顧雲齊根本來不及反應,“哎,陸局•••”
顧雲齊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一大早上吵醒他不說,還直接扣了他的假期,看來案子確實有些急。
一個小時之後顧雲齊就到了警局會議室,其他人員都已經到齊,警花小雨打開了投影儀。“劉同,男44歲,徐義寧,男,29歲,蘇利,男33歲,這三個人都是遠大精神病院的病人,分別在昨天晚上12點、淩晨2點和3點出現同樣的症狀,隨後都被送到仁義醫院,經初步檢查全部是百草枯中毒。“
“百草枯不是烈性農藥嗎,精神病院怎麼會有這個?”警員王泉問道。
“這個現在還不清楚,不過百草枯確實是烈性農藥,人服用一定劑量的百草枯不會當場死亡,但是會損傷人體器官,一般會在2-3周因器官衰竭而死,過程相當痛苦。我們在3位被害人的水杯裏都發現了不同程度的百草枯液體殘留,可初步懷疑有人故意投毒,但動機不詳。”
小雨敘述完案情,陸遠章看著會議桌前的眾人,“都說說吧,對案件有什麼想法。”
程東先開口了“我覺得先從內部人員進行排查,畢竟精神病院那種地方外人去的比較少。”
陸遠章來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的顧雲齊“說說你的想法。”
“我同意程東的看法,先從內部開始,然後再看看這一兩周有沒有外部人的異常活動。”
陸遠章合上了筆記本,從座位上站起來,“行了,既然大家破案思路一致,我交代一下工作。”
“顧雲齊,你帶著程東去案發現場,徐麗去醫院拿受害者檢查報告,王泉去受害者家裏走訪,這次的案件很特殊,受害人都是精神病患者,溝通起來比較困難,大家多留點神,散會。”
真是言簡意賅,都沒給顧雲齊反應的時間會議就結束了,顧雲齊從座位上站起來撓了撓頭,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假期還沒結束就被陸局逮了回來,還要和一群精神病打交道。
顧雲齊拍了拍程東的肩膀“知道具體情況嗎?”程東聳了聳肩“我知道的和你知道的一樣多。”
顧雲齊還從沒和精神病患者接觸過,自己算是心裏有疾病,可和他們又差了一層,感覺有些微妙。可案子就是案子,關乎人命,一刻也耽擱不得,他還是帶著程東開車直接奔向醫院。
第一次來精神病院,顧雲齊的心裏還是不太舒服,也許當年自己意誌力差一點,說不定也就是裏麵的一員了。
一進醫院大門,就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醫院的盧院長接待了他們,那是一個快60歲的老頭,禿頂的厲害,可卻不舍得剃掉頭中間那幾根僅剩的頭發,看上去竟有些滑稽。
盧院長帶領他們去出事的414房間,一路上盡是在走廊裏遛彎的精神病人,說是遛彎,更不如說是遊蕩,所有的病人都仿佛隻是行屍走肉,有的躲在角落裏自言自語,有的手舞足蹈的比劃著什麼,有的隻是流著口水傻笑著,即便是像顧雲齊這種身經百戰的人,也覺得頭皮發麻,一旁的程東更是嚇得緊緊跟在他身後,而醫院的盧院長早已見怪不怪,隻是一路上和他們絮叨著,說沒想到自己的醫院會出事,還希望警察不要過多的透漏,他們醫院本來病人就不多,現在要是再出現什麼謠言,他們就得關門,顧雲齊冷笑了一聲,都這會了,這老頭啊還想著自己這點買賣。
出事的三個人都是414病房裏的病人,一聽病房的房間號,就帶著死亡的氣息,現場已經被封鎖,顧雲齊撩起封鎖線進入到房間裏,這是一間隻有三張床的病房,現在3個人都在醫院裏,生死未卜,顧雲齊環顧了四周,裝有毒藥的三隻水杯已經被拿到局裏化驗,其他的東西也都檢驗過,並未發現什麼可疑,看來現場留下的證據基本沒有價值,還從得醫院裏的人入手。
“盧院長,你們院裏一共多少工作人員。”顧雲齊問道。
“不多,加上打掃衛生的也就20來個。”
“有他們的名單嗎?”盧院長從衣服兜裏掏出一張紙,遞給了顧雲齊,上麵是所有工作人員的姓名及職位。顧雲齊像這個盧院長看著挺猥瑣的,東西準備的還挺快。
“行,帶我去見見吧。”
顧雲齊例行詢問了醫院的所有工作人員,因為當時是深夜,大部分的病人和醫生都已入睡,除了2個值班的護士,可他們所能提供的也隻是聽到聲響之後,在病房裏看到掙紮的徐義寧,之後便打了120,並且報了警,沒有看到其他什麼。
顧雲齊想著去醫院看看三位當事人,可轉念一想,即使去了也沒有什麼價值,他們之間根本無法溝通,看來這次的案件真的很棘手。
顧雲齊正想著,手裏的電話突然響了,是同事王泉打來的,“頭兒,我剛才查了以前的檔案,這三個人之前都傷過人,徐義寧和蘇利都是前年被送進來的,劉同早一些,是3年前送進來的,徐義寧和蘇利傷人之後導致被害人死亡,而劉同隻是導致受害人輕微傷害。還有一件事,徐義寧是在蘇利都是在傷人之後做的精神鑒定,在仁義醫院,當是負責鑒定的2為醫生一個叫付言,一個叫楚餘笙,我準備趕過去詢問一下當時的細節。”
一聽到楚餘笙著三個字,顧雲齊就知道一定是他,人生啊,還真是何處不相逢。“王泉,我這邊結束了,我現在趕過去一趟,你再仔細翻查資料,順便確認一下被害人家屬情況,先不排除有報複傷人的可能性
“好,”說完2個人就掛了電話,顧雲齊匆匆和盧院長打了個招呼就直奔醫院,他實在想不到自己會和楚餘笙竟會以另一種身份見麵。
到了醫院,顧雲齊還是先去看了受害者,劉同送來的時候一直處於昏迷狀態,徐義寧則沒什麼反應,始終直直的看著醫院牆壁,而蘇利則鬧的很凶,醫生不得已給他注射了安定,顧雲齊看著3個人,實在是沒法從他們身上找到有用的線索,大致問了一下情況就轉身去了2樓,一如往日的安靜,這次他學乖了,直到門裏的人說請進,他才邁了步子進去。楚餘笙看到顧雲齊有些驚訝,今天並不是預約治療的日子,直到顧雲齊亮出了警官證,才明白他今天並不是以患者的身份到訪的。
顧雲齊坐在楚餘笙對麵,眼神不自覺的飄到了楚餘笙微微敞開的領口,細致平滑的鎖骨似露非露,及其性感,如果不是因為案子,這肯定會是一次很美好的見麵。
楚餘笙稍稍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眼鏡“是為了那三個病人的事吧?”顧雲齊驚訝於楚餘笙的敏感度,還沒開口就知道他為什麼而來。
“對,所以還請楚醫生配合。”顧雲齊收回目光,對上了楚餘笙的眼睛。
“顧警官想問什麼盡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
“蘇利和徐義寧的精神鑒定都是在仁義醫院做的,當時的鑒定醫生是你和付醫生,能不能說說當時的細節。”
“徐義寧和蘇利的情況很相似,都是在傷人之後被公安局安排在醫院做精神鑒定,我和付醫生在做鑒定的時候還有2位警官在場,蘇利的情況相對簡單,他在傷人之前精神病史已有近8年的時間,一直被他哥哥鎖在自家的一間小房子裏,事發當天據說是她嫂子給他送過飯之後,門鎖沒有鎖好,他逃了出來,蘇利本身就有狂躁症,再加上長期被所在一個狹小區域,所以一出來之後,便開始見人就打,送來這裏之後,精神鑒定曾中斷過好幾次,蘇利的狂躁症相當嚴重,所以很好下結論。徐義寧卻相對複雜,他是在事件發生的2年之前,突發的精神疾病,也是突然間發狂才殺了人。我門做精神鑒定的時候耗費了較長的時間,開始的前2天,他根本不說話,隻是空洞的看著牆壁,看了整整2天,之後斷斷續續的說一些根本聽不懂的話。”
“那你們是如何下結論,他一定是精神有問題,而不是一種偽裝?”
楚餘笙看著顧雲齊,眼神閃過一絲悲傷,當時徐義寧事件的受害者的母親也坐在這個椅子上,問過他幾乎一樣的問題。
“我們不敢輕易下結論,所以整整觀察了他5天,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可能5天隻麵對著牆壁發呆或是自言自語,除非是受過心裏訓練的,否則心理再強大的人也幾乎做不到,況且他殺的那個人和自己沒有半點聯係,因為殺一個毫無關聯的人而麵對著牆壁5天,隻有一種可能,就是這個人是個瘋子。”
其實顧雲齊聽他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再一次確定,躺在病床上的3個人是不是真正的精神病患者,精神病人殺人是不需要負法律責任的,如果殺人者把自己偽裝成精神病患者,那將是一件極其可怕的事情。從楚餘笙的口中聽到確切的答案,他心理踏實了許多。
“今天真是謝謝楚醫生”顧雲齊從座位上站起,伸出了右手,楚餘笙也自然的伸出了右手,就像他們第一次見麵時的握手一樣,隻是這一次顧雲齊覺得楚餘笙的手有些微涼。
“你的治療?”
顧雲齊知道楚餘笙想問什麼“我想暫時是沒有時間了,破案之後再說吧。”
在即將走出辦公室的門口,顧雲齊又回過身來“他們是不是真的救不回來了?”
“我想顧警官已經在其他醫生那聽到了答案。”
對於這樣的結果,一個警察,一個醫生,同樣的無奈,但對於有精神疾病的他們究竟是不是一種解脫呢?
之後顧雲齊又去找了付言付醫生,得到的回答和楚餘笙大致相同,之後又對當時的警局記錄進行比對,並沒有什麼出入。2個人的精神鑒定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現在就隻剩劉同的精神鑒定記錄了。
問完了楚餘笙和付言,顧雲齊又去了病房,看著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三個人,說不上是同情還是可憐,隻能盡早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