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嘀嘀咕咕啥呢？還不抓緊時間幹活？”
    廚娘正說著，外麵傳來一聲尖銳的聲音，來人正是陳叔，他雙手後背，踱步到梁蓮身邊。
    “你怎麼把碗筷放在地上？這廚房平日裏來來回回多少人？地板多髒你不知道嗎？”陳叔指著一堆碗筷質問道。
    “桌上位置不夠了，我就在地上鋪了兩層幹淨的棉布，將髒的碗放在上麵。”梁蓮站了起來，指了指掛在牆上的碗簍，“洗幹淨的已經都放在裏麵了。”
    陳叔愣了愣神，隨即說道：“誰告訴你髒的碗就能放地上？我教你的？還是廚娘教你的？”
    梁蓮明白了，這陳叔純粹是沒事找事，默默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我自己想的法子。”
    “既然如此，那就把你這個月的銀兩扣掉。”陳叔趾高氣昂，聲音頗大，生怕別人不知道。
    梁蓮懶得反駁，他本就為了報答淩徹雲的救命之恩才留下來的，哪來的工錢，要扣就扣吧。
    陳叔見梁蓮不敢反駁，更是擺出一副管事的架子，昂起頭，準備對廚娘教訓一番，突然一個身影擋在廚娘麵前。
    “誰不長眼啊，敢擋……”陳叔稀疏的眉毛擰在一起，正欲罵人，見來人是淩徹雲，心裏一驚，臉上快速堆起笑容。“公子，你怎麼來了。”
    “好香的飯菜啊。”淩徹雲用手抓了一塊肉放進自己的嘴裏，“餓了，就過來看看廚房有什麼好吃的。”
    接著他換了一盤菜，又夾了一塊肉放進自己嘴裏，誇獎道：“廚娘的廚藝又進步了。”
    “對了，剛才好像聽到你說要扣錢？”淩徹雲看著管事，眨眨眼睛。
    陳叔一副小人得誌，“回公子，剛才我來廚房巡視，發現梁蓮辦事不利，直接將公子用的碗筷放在地上，洗個碗還能偷懶，到飯點了還沒洗好，我教訓了他兩句，他還敢頂嘴，小的就扣了他這個月的工錢。”
    “才不是，陳叔你可不要胡說。放在地上的碗筷都是還沒有洗的，我事先已經在地板上鋪了兩層幹淨的棉布了；至於為何趕不上飯點，是因為這些碗筷已經兩頓沒洗了，平日裏廚娘一直一個人負責廚房裏所有活，根本忙不過來，也不見府上安排下人過來幫忙，陳叔是府裏的管事，卻……”梁蓮還想說下去，廚娘卻偷偷拉了他的衣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此刻陳叔臉色異常難看，想要發飆卻不敢，隻能杵在那裏。
    這反應自然在梁蓮的意料之中，以前家裏麵也有狗仗人勢的惡奴，打一頓便知道誰才是主人了。
    淩雲府姓淩，不姓陳。
    “原來如此啊。”淩徹雲笑了笑，“我記得凡是扣下人工錢都要向老管家報備，這是淩府的規矩；廚房人手安排不到位，辦事不利；陳叔壞了規矩又辦事不利，這個月銀兩就全部扣掉記在梁蓮賬上吧。”
    “公子……公子，你聽我解釋啊！”
    陳叔見淩徹雲端著一盤糖醋排骨心滿意足走了，他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在後麵大喊，可淩徹雲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轉頭凶狠地看著梁蓮，“你小子長能耐了，敢在公子麵前說我壞話！”
    梁蓮絲毫不懼，“陳叔，我隻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陳叔一聽，駝背都快要被氣直了，瞪了梁蓮一眼，氣急敗壞離開了。以前有一個文一敢和他頂嘴，現如今又來了一個更厲害的梁蓮，不僅嘴皮子利索，還有幾分手段。
    見陳叔終於走了，廚娘一顆心才放了下來，不過她還是有些擔心梁蓮，輕歎道：“你今天不應該得罪陳叔的，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梁蓮笑了笑，安慰道：“廚娘你放心，以後要是受了欺負和我說，我替你討回公道，報答你薑湯之恩。”
    也許淩雲府的下人都怕陳叔，但他梁蓮不怕，反正他又沒錢，還怕被扣嗎？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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