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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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2月7日重慶機場
風拉著小舞的手。他沒有說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知道,小舞做出這個決定該是下了多大的決心啊!因此,他在上海一定要努力工作,他要給心愛的小舞以最大的幸福,不論是物質上的還是精神上的。他現在能做的,隻有拚命工作,他明白,短暫的分離是為了以後的長久。沒有什麼好猶豫的了。風尋找著各種借口安慰著自己。
風的手好溫暖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次碰觸到這雙手了。會不會在下次碰到它的時候,它就已經變得沒有溫度了呢?那麼,他的心也該會和雙手一樣的冰冷吧!到時候,我該怎麼辦呢?小舞的雙眼開始模糊,慢慢的,失去了焦距。
“小舞姐,林風。我們來了,好累啊!還好趕上了,都是他啦,總是慢吞吞的,早知道就不讓他來了!”綾子用眼睛瞪著江澤,他羞愧的低下了頭。
“綾子,你為什麼老是直呼我的名字啊?我可是比你小舞姐年齡還要大呢!怎麼也該帶個哥字吧!”
“真是的,我向來隻叫值得敬佩的人哥的。可惜……你不是!”
“我?不值得敬佩?你問你小舞姐,我沒畢業的時候,身後的學弟學妹可是一群一群的呢!他們說什麼來著!好像都是我的崇拜者吧!”說著,風的頭上泛起一頂得意的光環。
“我們今天是幹什麼來的啊?小舞姐,我可是為了你才來的。林風拋棄了你,你就跟我好了。不然,你一個人留在這邊,多寂寞啊!”
真不知道江澤什麼時候也開始這麼滑頭了,大概是跟綾子在一起久了,耳濡目染的吧!不過,想想,還是比較喜歡那個會臉紅的江澤。
“臭小子,說什麼呢?你以為我們小舞會跟你嗎?別做夢了,小舞對我可是死心塌地的啊!小舞,快告訴他,你不會對他感興趣的,是不是?乳臭未幹的家夥,別以為直呼我的名字,就可以跟我一樣的成熟,有魅力!”
“好啦,扯這些幹嗎?風,東西都帶齊了嗎?到那邊要好好照顧自己啊!不要因為工作就忘記吃飯了!”
“你看我,像是為工作賣命的人嗎?倒是你……不行,綾子,我就把小舞交給你了。記住,千萬不要讓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碰!知道了嗎?”風邊說還邊給綾子使眼色。
“放心好了,我雖然不太喜歡你。但……哎!我就不知道你有什麼好,小舞姐怎麼就喜歡你呢?”
看他們這樣聊天,小舞還真不忍心打擾。不過,再這樣下去怎麼行呢,飛機都要起飛了啊。
“好了,飛機要起飛了,你快上機吧,別把時間耽誤了!”
“還是小舞對我好!說實話,我還真不想走了!我留下來陪你好不好!”
“以後我們在一起的時間會很長的,明白嗎?現在,你的工作比較重要,所以,你一定要安心的工作,有空的時候想想我就好了!”
飛機起飛了,小舞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用怎樣的心情總走這班飛機的。它將帶著她心愛的人到手不能及的上海去。那個遙遠的地方,有些什麼呢?風在那邊,會做些什麼呢?大概會偶爾想起自己吧!又或許,他會找到另外一個女人,然後結婚生子。那麼她呢?找個男人嫁了?可是,她是愛他的啊!她要等他嗎?當然了,她一定會等他的。隻是,那個時候,他還願意回來嗎?他願意放棄新的生活重新回來她身邊嗎?
1997年2月14日X大圖書館
小舞抱著一大堆雜誌,似乎準備要一頭栽進書堆裏。
風走了已經一個禮拜了,小舞的生活依然忙忙碌碌。而風走後,她風忙了。每天都過得很充實。她不會給自己過多的時間來想風,想又有什麼用呢?不過是自尋煩惱罷了。難道時時刻刻掛在嘴邊的愛情才是真愛?那所謂的愛情參水的成分也太多了吧!
小舞離開圖書館,走在X大校園裏。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迎麵撞上兩個人。小舞不住的道歉,卻始終沒抬一下頭。
“小舞姐,你在幹什麼啊?我還以為你去約會了!抱這麼多書幹嗎?明天要考試嗎?即使明天要考試,也該先把節過完了再說啊!”
“綾子!你也該知道吧!風才走一個星期呢!哪能這麼快回來啊?”
“何必等他呢!另外找一個人去約會不就好了。不喜歡學校的,我們去外麵找也可以啊!小舞姐,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呢?啊!我真笨,知道了!像林風這種類型的你一定喜歡!”
“別鬧了!你自己去玩吧!不要管我了。其實,一個人也蠻開心的呀!”
“小舞姐,我知道你的內心一定很寂寞的。不要勉強自己了。我就犧牲一下,借你一天好了。綾子也不會介意的。不過,記得不要對我做出越軌的事哦!你要真愛上我了,綾子會殺了我的!”
江澤的話讓小舞放鬆了好多,緊繃的神經一下就鬆散開來。這小子,真搞不懂他,一會兒古靈精怪的,一會兒又一言不發。不過,說實話,他不說話的時候還真是斯文,現在看來,也該是斯文敗類了。等等,他說什麼來著?綾子會殺了他?那麼他們?哦!原來是這樣啊!
“恭喜你們了!”
“小舞姐,你說什麼啊?”
“還裝蒜?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沒有啦!我才不會喜歡他呢!”
“你不喜歡我嗎?那誰告訴我——一起過情人節吧!”
“你……”
綾子和江澤還在那裏為誰喜歡誰爭論不休。小舞悄悄的離開了。啊!這樣真好!真的隻有她是一個人了。風呢?他在那邊有想她嗎?會不會寂寞呢?一個人的情人節,會很無趣吧!
小舞就這樣走著,出了校門,過了馬路,往又走,再往左轉。怎麼莫名其妙的就來到了這家花店呢?“芬芳世界”——名字還真不錯,花兒的確給世界帶來了芬芳!
要進去看看嗎?這家花店應該開在這裏很久了,怎麼以前就沒見過呢?嗬嗬,對啊!像她這樣的人,能看到的頂多隻有眼前的路而已了。
小舞走進花店。這裏的花還真多啊,可認識的幾乎沒有。她不禁感慨,自己這些年到底做了些什麼呢?既然連一些基本的花草都不認識。
小舞在一株綠色植物麵前站了下來。她不知道這種綠色的,充滿生命力的植物到底有什麼吸引力,甚至,它連香味都沒有。究竟是什麼吸引她的呢?小舞決定買下它!店長告訴小舞這種植物的名字,可她轉瞬間又忘記了。為什麼要記得名字呢?
小舞順著來的路又回到了學校,然後回家。她開始責怪自己,怎麼就這麼笨啊,非要從學校走,才能找到回家的路。記得有一次,她從學校附近的商店回家,結果還迷路了呢!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啊,這麼多的路,怎麼能讓她都記得呢?小舞暗自記下了通往花店的路,她不知道是什麼迫使她記下它的,隻是覺得應該記得。
回到家,電話剛好響起。小舞還來不及拖鞋,便匆匆拿起了電話。
“小舞嗎?你的手機怎麼關機啊?我還以為你背叛我去約會去了呢!”
這是風到上海後,給她打的第一個電話,看來,他在那邊已經安定下來了。小舞好高興,在這樣的節日,能接到風的電話。
“哪敢啊?我去圖書館就把機關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這個習慣嘛!結果出來了,也忘記了開機。所以……對不起嘛!”
“嗬嗬,今天怎麼過的。我可是左擁右抱啊!情人節,怎麼也該有點氣氛啊!”
“我去花店了。”
“花店?有買花嗎?”
“有啊!”
“什麼名字?”
“我不知道!”
“什麼?買花不知道名字?!”
“店主有告訴我啊,不過,後來又被我忘記了!”
“你還是這樣啊。老記不住事物的名字。除了我,誰還敢娶你啊?真怕娶你後,你把老公的名字都忘了。這傳出去,怎麼得了?”
“我也不會賴著要你來娶我啊!告訴你哦,江澤那小子居然把我們可愛的綾子給拐跑了。今天還一起去過情人節了呢!”
“哈哈,啊嗎?那就好。至少,他不會像無尾熊一樣纏著你了啊!你也放心啦!綾子也不是省油的燈,這下,江澤死定了。”
“風!我想睡覺了,好累啊!”
“睡吧!我等你睡著了再掛電話。”
小舞真的就這樣睡著了。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手裏的電話發出嘟嘟的聲音。她已經不記得風是什麼時候掛的電話了,隻是,昨天睡得好舒服啊。
突然發現昨天買回來的那株綠色植物,它還被套子套著靜靜的立在桌子上呢!小舞把它抱了起來,澆了些水,放在窗台上。它仿佛也精神了好多,漸漸的,它的葉子開始舒展開來。小舞實在太喜歡它了,忍不住吻了一下它的葉子,然後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