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皇家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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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侍女一如既往將各自的主子拖起來,兩人扁扁嘴,倒也沒有不悅。自南宮無憂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後,很仁慈的下了“九皇子和四公主不用入學”的命令,將兩人調到自己身邊,美其名曰親自教導,實際上是強行雇傭了兩個能力出眾的小秘書。
無憂正在龍華宮喝茶,心中隻有一個爽字,作為合格的帝王,應該充分利用身邊的資源。看著兩個玉雪可愛的孩子走進來,無憂放下茶杯,笑眯眯的問候了一句。雪辰翩舞困頓的打了個哈欠,無憂突然丟了一句:“陪我上朝。”
雪辰陡然清醒,大驚道:“絕對不行。”翩舞掩著嘴,附和的點點頭。
“為什麼?”無憂饒有興趣的問道,兩個孩子的想法他太清楚了,現在要做的就是將他們拖進這複雜詭譎的政治漩渦中。否則很難差使的動兩個懶鬼。
“我們可以幫你!”翩舞無奈歎氣,收起了一貫的幼稚表情,肅容道:“不過所有活動都隻能在暗中進行,一旦暴露,我們會立刻抽身。這是最低限的條件。”
“一些慶典宴會之類的我們也不想參加,對這一群毛沒長齊的孩子叫皇兄皇姐,不太習慣。”雪辰閑閑的加上一句。因為最近兩人頻繁出入龍華宮,皇帝態度曖昧不明,各方勢力早就將雪辰視為頭號眼中盯,翩舞身為公主,關注率相對少些。盡管不懼怕各方的試探和攻擊,數量多了也讓人不厭其煩。
“父皇還是多多提點那些嬌貴主子,我不想見血。”翩舞話一出口,無憂臉色微變,他當然知道雪辰翩舞麵臨的情況,任何人也會有火,隻是沒料到翩舞這個脾氣極好的人會動殺機,低沉的聲音中帶有警告:“不要亂來。”
“如果那群人知道好歹,翩舞自然不會亂來。”雪辰溫柔開口,語氣淡雅:“我們如果要動手,不會暗殺。死很輕鬆,活著才累,要整人還是讓她活著好。”
“除此之外,還要將此人的勢力連根拔起,豈不聞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翩舞也越發輕柔的說。
無憂卻是頭皮發麻,雖然知道雪辰翩舞帶有前世記憶,但看到小小孩童平靜淡然的說出一番狠毒的話,還是感到難以接受。心中苦笑,擺出帝王的威嚴說道:“我明白了,現在我要去上朝,翩舞把折子批完,雪辰練練字,回來要驗收的。”明知他們不怕,仍舊不能墮了麵子。
無憂上朝去了,翩舞奮筆疾書對付該死的奏折,盡是些中看不中用的華麗辭藻,又不是作文大賽,有必要嗎?經常看這些東西可是要折壽的,前世就是累死的,這一世絕不能重蹈覆轍。雪辰更慘,用慣了硬筆的手,完全不會用毛筆,寫出來的字與甲骨文有得一拚,翩舞盯了半天,還是沒看出寫了些什麼東西,最後將那張雞抓的“墨寶”折起來放入懷裏,雪辰愣住,問道:“做什麼?我寫的很難看啊!”翩舞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我當然知道,隻不過這張紙還有些好處。”
“什麼?”雪辰的表情更加迷惑。
“驅邪!”翩舞回答的理直氣壯。
雪辰“霍”得站起來,臉漲得通紅,指著翩舞說不出話來,實在太傷自尊了。
“哈哈~~”無憂帶著笑走進來,看到雪辰難得的窘樣,不由心情大好,笑道:“回去打扮打扮,晚上有很重要的宴會,不隻是皇室成員,王公大臣,還有外國使臣。不許推脫,一定要來。”無憂格外強調最後一句話。
“知道了,我們大概是當擺設吧!到時候不要給我們找事做。”翩舞痛苦的抱著頭。
“那是自然!”無憂點頭應允。
就因為哪該死的宴會,紫竹一群侍女折騰了一下午。翻箱倒櫃的找衣服,配飾,然後讓雪辰翩舞去試,簡直吧兩人當成模特了,不過話說回來,這模特也太小了。平時隻是披著頭發,穿著簡便的衣服,反正有皇帝老爹罩著,也不怕三姑六婆說他們有失儀態。參加皇家宴會,隻好按常規來辦,侍女幫他們梳起了雙髻,套上繁雜的皇家服飾,一層又一層,最後係上玉佩。一身的重量,讓翩舞直呼虐待兒童。想到後宮嬪妃,削尖了腦袋往上爬,隻為那身行頭,真是有自虐傾向啊!侍女們心疼的哄著,陽抱劍站在一邊,臉色冰冷如常,雙眸卻透出笑謔之色,難得兩位主子也有束手無策的時候。
華燈初上,京城萬家燈火次第點燃,如長龍橫臥,呼應九天銀河。
皇宮內更是華美如地上神仙府。那一個個彩衣水裙的婢女,如畫中仙女羅貫翩躚;而一棟棟琉璃燈盞中的亭台樓榭,正似蓬萊仙境之中的瑤台仙宮,瓊樓玉宇,如夢似幻。
雪辰翩舞帶著紫竹碧草踏入正堂的時候,滿目的珍饈美酒已經擺放整齊,三三兩兩的坐著好些人了,紮著堆輕聲交談著。
“九皇子到,四公主到~~”
眾人眼睛齊刷刷的看過來。心中同時驚歎,世上居然有如此完美的人,在燈火的映照下,宛如造物者精心雕琢的水晶娃娃,反射著炫目的光彩。
雪辰翩舞一向深居簡出,就算宮中的嬪妃、皇子、公主也很少見到,此時出場,令人目瞪口呆。頓時,一雙雙眼睛被羨慕、嫉妒、憤怒、複雜各種不同的情緒所充斥。
翩舞沒精打采的掃了一眼,毫不掩飾的打了個哈欠。雪辰眼中浮起一絲嘲意,掛著萬年不變的虛假笑容,拉著翩舞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去。翩舞在雪辰耳邊說:“在別人眼裏,你的笑容是三月春風,但我覺得無比欠揍。”雪辰無語,半晌才苦笑道:“小公主,給我留點麵子好不好,我現在好歹是你哥哥。”
“好吧!”翩舞低低淺笑道:“觀察我們的人不少呢!是不是要好好表現一下。”
“那是當然”沒有去給眾位長輩見禮,已經是最好的表現,恐怕明天就會傳出“恃寵而驕、張揚跋扈、不懂禮數”的罪名。翩舞瞥見眾人神色各異,像開了個大染坊,眼中微光一閃,劃出一道濃烈卻不強烈的弧線,如深秋殘荷,刹那芳華,轉瞬即逝。紫竹碧草微有憂色,兩位主子心高氣傲,狂放不羈,一下子得罪的人也太多了。
“皇上駕到”太監卯足了勁喊道。
眾人整齊跪下,比正規軍也遜色不了多少。雪辰翩舞不好當眾駁了皇帝麵子,隻好心不甘情不願的跪下,心中鬱悶無比。
隨著皇帝的到來,宴會也就正式開始了。
端著貢酒的宮女穿梭於花園中為席位上的人倒酒,宴會上玄琴優美管樂清脆,歌舞洋溢名目繁多。舞池中人個個柔情似水,閉月羞花看那得各國特使們喜上眉梢。
無憂瞥了兩個孩子一眼,暗自好笑,這次他們可是虧大了。
翩舞拎起桌上的酒壺,倒了一杯。看著澄清的酒液,輕輕一嗅,讚道:“綿軟醇厚,好酒!”說著,將杯中之物倒入口中,雪辰嚇了一跳,按住酒杯,沉聲道:“你不能喝酒。”
“為什麼不能,我好久沒喝過了,你別攔著我。”翩舞淺笑,言語之間甚是堅定。雪辰長長一歎,她是在懷念遙遠時空中的朋友。放開手,翩舞一杯接一杯的喝,白玉般的臉頰微微泛紅,清澈的藍眸漸漸迷離。
“醉了?”雪辰抱住翩舞,她的身體有些熱。
“沒有”翩舞嘻嘻一笑,笑容出奇的明淨純潔。從雪辰懷裏掙脫出來,搖搖晃晃的走到琴師麵前,大堂之上的喧鬧弱了幾分,大多數人的眼睛集中在這個醉態可掬的玉娃娃身上。無憂知道翩舞看似淘氣,卻極有分寸,所以剛才見她喝酒沒說什麼,現在卻。。。。。。他看向雪辰,雪辰一臉驚異,對無憂露出苦笑。
“把琴給我!”翩舞開口,微帶醉意的嗓音有令人臣服的力量,琴師不由照做了。翩舞坐下,若有所思的撫著琴,唇邊泛起淡淡的微笑,有種華貴而沉靜的優雅,銀色長發遮擋下的若隱若現的冰藍色眼眸,就像湖中倒映的寒月那樣,清冷中卻是恒古不變的那片大海般深沉的柔情。雖是孩童,也堪稱風華絕代。
雙手輕抖,將衣袖震離手腕,左手輕按右手舉指起春鶯出穀勢輕彈,隨著低沉的嗡鳴之聲,一首《秋思》已經悄然響起。
心與意合,意與琴合,那琴聲,抒發著秋日的蒼涼,滿懷深情。雙手如同精靈舞蹈一般,神乎其技偏又行雲流水一般的律動,古韻嫋嫋,琴音嫋嫋,琴弦與心弦的共同震蕩,那動人的天籟之音,深深映入人心裏。
嗡——,最後的顫音遠去。場中一片寂靜,每一個人的目光都落在翩舞的身上,流露出癡癡之色,這才是真正的音樂。掌聲漸漸響起,翩舞似毫無察覺,軟到在座位上。雪辰趕過來,輕輕撫著翩舞的臉,真是亂來啊!居然喝醉了。
“父皇,翩舞不勝酒力,兒臣先帶她回去了。失儀之處,請父皇恕罪。”
“嗯,好好給這丫頭醒醒酒。”無憂語氣淩厲,眼中卻泛著溫柔。
“是”
靜妃看著兩個孩子遠去,美目複雜。他們比同胞兄長八皇子南宮永濟要強上太多,在他們麵前,永濟就是一白癡,如果他們還是我的孩子,該有多好,可惜。。。
絳雪軒
“平時挺聰明的孩子,怎麼突然傻了。”雪辰坐在翩舞床邊,搖頭晃腦的哀歎。旁邊的紫竹碧草想笑又不敢笑。
“說誰傻了?”躺在床上的翩舞睜開眼睛,冷冰冰的盯著雪辰。眸中哪有半分迷茫。
雪辰猛地蹦起,怪叫道:“你沒醉!”紫竹碧草對視一眼,以最快的速度退出去,並把門帶上,她們可不想成為主子們的戰爭中的犧牲品。
“那是當然,我不過借酒發泄一下罷了!”翩舞沒好氣道。
“小公主啊,你可是名揚四海了”雪辰搖頭道:“這個酒瘋也發的太高雅了。”
“我就是清楚的告訴那些人,我隻對奇淫技巧感興趣,這不過是個開始,有趣的還在後麵。”翩舞笑眯眯的說。
雪辰目瞪口呆,伸出大拇指,言不由衷道:“高!實在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