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
    “都準備好了？那出發吧！”李弈合上手中的帳冊。
    “……少爺……這是花公子的邀請貼。”展齊呈上一枚鮮紅色的帖子。
    “花念文？”見展齊點了點頭，李弈打開帖子。
    “少爺，這……去是不去？會不會……”
    “去，當然去。即使是鴻門宴我也要去。商談汴渠漕運合作事宜……這花念文還真不簡單，短短幾年，竟已經發展到漕運上了！”
    “這有什麼好談的！咱們憑什麼要與他合作？就憑咱們的能力還要依仗他們不成！”
    “所以要去看看他們葫蘆裏賣得什麼藥。花念文……不會就這麼簡單的……把行程先延後了吧。這事完了再說！”
    “是！”展齊轉身往外走。
    李弈看著手中的請帖，腦中不由就浮現那晚湖上程青璿與那四人在一起的畫麵。他依稀記得其中一個長得頗像花海。
    “展齊，等一下。”
    “少爺還有什麼吩咐？”
    “花海是不是還有個兒子？”
    “是的。還有個二公子。那二公子是坊間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經常出入煙花之地，長得很是風流。”
    “花海還沒有讓他幫忙打理產業吧？”
    “應該是這樣。花海幾乎把所有產業都交給花念文打理，可能因為是庶出的關係，也可能是因為二公子的為人稟性，使得花老爺不怎麼信任他，二公子並沒有落得什麼實權。顯然他對花家產業也不甚感興趣。”
    “這會不會又是花海的把戲？”
    “少爺的意思是花海故弄玄虛？”
    “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
    “展齊記得二十年前花海的侍妾曾經寵極一時，後來因為花海堅持要納侍妾為正室鬧得很大。花海當時的夫人周氏更是一氣之下走回娘家。可是這事沒過一個月，那侍妾就得病死了。事情也就慢慢平息下來。那個侍妾，就是花二公子的生母。”
    “這其中必定發生了什麼，那周夫人，是不是那已經離世的給事中周大人的獨女？”
    “……好像是這樣……少爺，這……”
    “……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
    李弈看著眼前那刺目的紅色，漸漸陷進了回憶之中。兜兜轉轉，似乎冥冥中所有的事情，都還是擺脫不了阮家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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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姑娘！……哇！鬼啊！”一進門，這個婢女就被某人滴臉嚇得差點暈過去。
    “別怕別怕！我在做麵膜！沉魚，時間夠了沒？”程青璿轉過臉問身後一名婢女。
    “差不多夠了吧。”
    “那一會就能洗了。對了，你找我什麼事？”見那婢女還是驚恐的表情，程青璿指著黑乎乎滴臉說：“我臉上敷了層泥，你別怕，這泥有美容效果的，洗洗就沒了……找我有什麼事嗎？”
    “噢……有……有一位朱公子……求……求見……現在就在前廳……”
    “朱啟南？！好啊！姑奶奶我正好要找他算帳！沉魚，落雁！咱們走！”說著某人“摩拳擦掌”就要往外衝。
    “哎，姑娘還沒洗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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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朱啟南沉醉在一屋子華麗麗的擺設時，忽然感覺身後一股殺氣。他一轉身就看到一張巨大滴臉就在眼前，嚇得趕緊往後一跳。
    “哎呀媽呀嚇死我了！你……怎麼了？國寶熊貓也穿過來了嗎？”這是朱啟南看到某人兩隻大大的黑眼圈的第一反應。
    “我這樣還不是你給害的！”
    “我咋滴啦！你可不要告訴我是我半夜夢遊把你給打成這樣了！”
    “都是你那晚給說的！害我這幾天都睡不好，都成這樣了……現在好很多了，原來的更可怕……”
    “誰讓你想那麼多了！你腦子不好使還想得那麼複雜，萬一不小心燒壞了怎麼辦！”
    “誰讓你說那麼嚴重的？！”程青璿狠狠地給他一記白眼。
    “那叫分析透徹精辟好不好！再說，你們不就普通朋友嗎，你以平常心對待不就得了！除非你另有企圖……”
    “當然不是！我很珍惜這份友誼的，無論是對誰都是，很珍惜……”
    “那不完了？你這人，我好心為你著想你現在反過來怪我，真是無理取鬧！”
    “你說我無情我殘酷我無理取鬧？！”
    “……對，你無情你殘酷你無理取鬧！”
    “那你就不無情！？不殘酷！？不無理取鬧！？”
    “我哪裏無情！？哪裏殘酷！？哪裏無理取鬧！？”
    “你哪裏不無情！？哪裏不殘酷！？哪裏不無理取鬧！？”
    “我就算再怎麼無情再怎麼殘酷再怎麼無理取鬧也不會比你更無情更殘酷更無理取鬧！”
    “我會比你無情！？比你殘酷！？比你無理取鬧！？你才是我見過最無情最殘酷最無理取鬧的人！”
    “哼，我絕對沒你無情沒你殘酷沒你無理取鬧！”
    “好，既然你說我無情我殘酷我無理取鬧我就無情給你看殘酷給你看無理取鬧給你看！”
    “看吧，還說你不無情不殘酷不無理取鬧現在完全展現你無情殘酷無理取鬧的一麵了吧！”
    ……
    沉魚，落雁看得那是眼睛越瞪越大，這場爭吵真真比戲班的表演還要精彩。
    “噗！”程青璿忍不住笑了：“你好惡心啊！這種台詞你一個大男人居然給背下來了！”
    “我……那是業餘愛好……職業病！！你就不惡心了！你不一樣會背！”
    “我喜歡啊！越‘－惡－心－’的台詞我越會背！告訴你我連《還珠格格》的台詞都會背，‘特別’是爾康和紫薇滴！”
    朱啟南嘴角一陣抽搐。“你個變態！”
    “你個白癡！”
    “神經病！”
    “弱智！”
    “腦殘！”
    “低能！”
    ……
    “好了好了，我來找你不是跟你吵架的。”朱啟南決定不能再跟她這種非人類爭下去了。
    “那你來幹嘛！”
    “見那個姐姐啊！”
    “哈哈，好可惜，思思跟她娘去法門寺了，你沒機會了！你這人真沒良心，說好再聚，幾天不見人，一來就要找別人！心碎了！”
    “就隻能我來找你，你不能來找我啊！我這幾天家裏有點事走不開嘛！我這不是來了嘛！人見不了就算了，還怕沒機會麼！走！咱們今兒壓馬路去！”
    “去哪？”
    “隨你。”
    “真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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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個變態！喂！你走慢點！”兩個時辰之後，朱啟南恨不得自己搧自己一巴掌，真是見鬼了才會邀她去壓馬路！！這個女人到底什麼構造，怎麼會有那麼多使不完的精力！拉了他繞了半個長安也就算了，最要命的是她還是個路癡……
    “你真的很悲哀耶，中年心來老年身，我都替你難過啊！”
    “你！你……別讓我追到你！看我等會怎麼剝你的皮拆你的骨！”
    朱啟南齜牙咧嘴目露凶光地向青璿追去。這時一個手拿冰糖葫蘆的小“正太”走過來，眼看朱啟南就要撞上去，程青璿急得大喊：“回車！回車！”
    “我腳刹不靈啦！”朱啟南也氣急敗壞地喊。
    就在程青璿上前從身後抱住小孩之時，朱啟南就撞上來了。她一手肘往後一頂，朱啟南就勢往後倒下去了，程青璿也因為衝力被推到在地上。
    朱啟南捂著肚子打著踉蹌站起來：“哇……你這女人下手怎麼那麼重！！還好是打在上麵，要打到下麵……我下半輩子不被你給毀了！”
    “你別吵！”程青璿懶得理他，抱起懷裏的小孩細細問道：“小朋友，有沒有受傷啊？”
    那“小正太”一雙水汪汪滴大眼睛來回看著程青璿和朱啟南，並沒有說話。
    “哎，他不會被嚇傻了吧！”說著朱啟南伸出五根手指在他麵前晃了晃。
    “對不起啊小朋友，都是這個大叔不好！你覺得哪疼了，告訴姐姐好不好？”
    “憑什麼你管自己叫姐姐叫我大叔啊！我哪有那麼老！你沒見我玉樹臨風英俊瀟灑……”
    “沒見！我隻記得那隻許逸飛今年已經27高齡了，在這裏還不是大叔？！”
    “我看你也沒比我年輕多少。哼，我要是大叔你就是老女人！”
    “我就是比你小‘－三－歲－’而已！像你這樣的老男人是不會懂青春無敵的真諦的啦！”
    “你！！”朱啟南前前後後被她氣得快要噎過氣去。
    “嘻嘻……”“小正太”突然笑起來。
    兩人都被他的笑搞得莫名其妙。“小正太”遞給程青璿那糖葫蘆，天真地笑道：“哥哥姐姐不要吵架了，糖葫蘆送你們吃。我娘跟我說：兩個相愛的人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一定要珍惜，恩恩愛愛和睦共處。哥哥姐姐快和好吧！”
    “你娘怎麼跟你說這種話？”
    “我娘說要我記住，將來娶媳婦會有用的。她說她和爹就是這樣的。”
    ……(這娘有可能也是穿來的)
    “小正太”說完就跑走了，留下兩個呆瓜。
    “夫妻？！哈，誰願意跟你做夫妻，像根‘頂芯杉’似的，嘴巴半點不饒人，我要是娶你這樣的女人，我還不如去做和尚呢？！”
    “那你去吧！你也隻能去做和尚了，天下的女人為了不嫁你，那是擠破腦袋都要去做滅絕師太！”
    “你你你你你……”朱啟南真是被氣得七竅生煙。
    “哎，別激動別激動，老人家要保重身體啊！”程青璿輕輕拍著他的後背給他順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