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天真把十二放在地上，將他護在身後，“一般的弟弟，這時候不該是說天真哥哥，我怕怕嗎？”
    十二心裏有一點小小的感動，“你弟弟我從出生不就不同尋常？”
    水中的陰影向岸邊遊過來。
    “後退！”十二喊了一聲，回頭一看，天真早已抱著小狐狸躲在一塊大石頭後麵。
    “你們倒是自覺。”十二道。
    盯著那影子，十二的眼前突然出現了它的行動軌跡，它下一刻將要出現在何處，十二一清二楚。
    “天真！撒網！”十二道。
    天真哆哆嗦嗦，從石頭後麵走出來，手中拿著剛才岸邊撿的綠色漁網。
    十二指著一處地方，“這兒。”
    天真悄咪咪將網子放在那水中，趕緊後退幾步。
    下一刻果然那東西觸到了網子。
    “快拉！”十二道。
    天真趕忙拉住漁網的繩子，小狐狸也用嘴叼著網子的邊緣。
    那東西力氣很大，很快魚沒死網破了，小狐狸的牙齒也被漁網勾掉了一顆，此刻嘴裏正冒著血。
    “啊——快！快！拿石頭！”十二喊道。
    天真聽了拿著石頭就往水裏砸，隻可惜他的技術實在是不可恭維，他們還沒有看清那怪物是何方神聖，它就已經逃之夭夭了。
    四周的山穀中回音不斷，“大膽小兒，竟敢冒犯你河神爺爺……爺爺……爺……”
    “滾！老子還是太上老君呢！”十二吼道。
    幾人因為和水鬼大戰，導致渾身濕透，麵目全非。
    他們從水裏爬上來之後，都虛脫地躺在沙灘上。
    樹木後麵，有一雙眼睛，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正以十分的惡意揣摩他們的行為。
    李府。
    幾個孩子跪在李客麵前，“爹，求您讓十二回來吧！”
    李客冷著臉，“別說了！這些天你們天天拿這事情煩我！他闖禍、惹是生非，讓他回來，我府上都得遭殃。”
    天歌說道：“爹，縱然十二有一些過錯，可他隻是個小孩子啊！”
    李客反駁道：“小孩子怎麼了？小孩子就可以胡作非為了？”
    天歌道：“難道十二闖禍隻是他一個人的錯誤嗎？爹沒有錯嗎？”
    月痕的一切幾乎是和天歌保持一致的，到底是龍鳳胎，同氣連枝，“是啊！爹，您根本沒有對成長過快的十二用不同方法來教育，而是對他與別人的不同視若無睹充耳不聞！”
    “夠了！”李客怒吼，“你們小孩子懂什麼？大人說的才是真知灼見，小孩子就隻會搬弄是非！”
    月痕道：“我不小了！爹！你清醒點！我的朋友們已經嫁人生子了！”
    李客突然不說話了，他重新審視自己的孩子們，不知不覺間，他們原來真的已經長大了，高了，壯實了。
    他走進自己房中，將門摔得“哐啷”一聲。
    孩子們麵麵相覷，頓時院中鴉雀無聲。
    天歌回過頭去看著他們，“弟妹們先回去吧！哥哥是帶頭的，我一個跪著就可以了。”
    他們搖搖頭，“大哥，我們不回去，我們一定要把十二跪回來。”
    天歌好笑地看著他們，“你們以前不是很討厭他嗎？嗯？月妍。”
    月妍已經恢複了，她低著頭，“沒有他，覺得上課都不好玩了。”
    “哈哈哈！”幾人笑成一團。
    房裏的李客正沉思天歌和月痕說的話，覺得自己真的對十二有點苛刻了，不巧聽到他們的笑聲，那火氣騰地就上來了。
    “你們給我滾！”李客在房中吼道。
    眾孩子們總覺得振聾發聵，房屋都被震得顫動起來，他們急忙閉了嘴，貓著腰偷偷地離開了院子。
    房中的李客還以為他們一直跪著，不禁對自己的威懾力又敬佩幾分。
    等他打開門，隻見門前空無一人，隻有一隻多事的烏鴉“嘎嘎嘎——”地飛過，“滾！多事！”李客氣惱地跳起來嚇唬那隻烏鴉。
    遠處的二夫人劉氏看不下去了，這老爺不會被刺激到了腦子吧？
    她走過去拍了拍李客的胸脯，“老爺，你說你跟隻烏鴉較什麼勁呐？”
    李客尷尬地拍拍自己的手，“嗬嗬，它吵得我不能看書。哎，對了，來找我什麼事？”
    劉氏的眼睛突然瞪得如同銅鈴，“老爺！鎮裏出現大事了！人們都說他們看到了危害一方的水鬼！”
    “空穴來風。”李客這麼評價。
    此刻，碎葉城內。
    一個賊眉鼠眼的男子正跟周圍的老少爺們說著什麼，女子們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說著什麼。
    “真的！我親眼看到的！就是李先生家的兩個兒子！”一個賣包子的說道。
    “我也是親眼所見！他們兩個把漁民的漁網偷了，還打撈漁民的魚！”一個賣大蔥的說道。
    “我說呢！怎麼這幾天我的水產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一個客人說。
    “在河邊偷魚，那來了鎮子不知道會偷什麼啊？不會在半夜把我們殺了吧？”另一個膽小的客人說。
    “好可怕啊！我們去李老爺家說說吧！讓他把那兩個孩子管好。”說著，他們聚集在一起，向著李家大院出發了。
    李府的家丁剛打開大門，就被衝進來的人流推倒了。
    “哎哎哎！你們都是什麼人啊？幹什麼！”家丁急忙爬起來張開雙臂擋住他們。
    “你快讓開！讓我們見老爺！”一個鄉民說道。
    那家丁都快擋不住了，突然身後出現一人，“都幹什麼呀？不想活了？敢擅闖我李府！”
    家丁內心：艾瑪，大夫人，得救了。
    眾人都跪下行禮，“見過夫人。”
    要問為何鎮子裏的人為何這麼怕大夫人，還要從她年輕時說起，月娃從小長得好看，長大些更是出落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她家中有四位哥哥，都是西域有名的武士，個個武功高強，沒人敢惹，她的父親更是視她為掌上明珠。
    更重要的是，她可不是單純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花瓶，自身更是文武雙全，要是她一個不高興，先給你一頓收拾，然後給你講個道理，保證你挨了打還要高高興興地謝謝她。若實在不行，她哭一聲，她哥哥們的軍隊就能開到你家門口。
    “怎麼了？你們這是要做什麼？”她吼道。
    眾人皆跪在地上不敢造次，隻有一個不太懂事的，“大夫人，您家的兩位公子連續為害鄉鄰好幾天，都是我等親眼所見。”
    月娃並沒有急著生氣，示意他繼續說。
    那些人如同找到了組織，都紛紛開始抱怨。
    月娃明白了，定是十二幹的。
    她努力壓製著怒氣，扯出一個笑容，“各位請回吧！我馬上將他二人接回家好好教育。”
    “大夫人要不……”還有人想說什麼。
    “還不給我滾！”月娃發飆了，護犢子必須貫徹始終啊！
    眾人一溜煙跑沒影了，一邊跑一邊鬆了一口氣，還好今天沒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