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十二、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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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夏澤沒有回學校報道,而是搭著林子軒的車去了葉輕歌曾生活過的家。
“子軒,你回來了?”正在庭院裏修剪草坪的管家,習慣性的喊著他的小名。
“嗯,王叔。”林子軒微笑著點頭,“以後我就住在這裏了。”
管家的視線順著林子軒的後頸望去,他手中的剪子突然“啪嗒”一聲掉落到地上。
他看到了什麼?他看到林子軒身後立著一個手撐紅色遮陽傘、長的跟葉輕歌一模一樣的人。
“王叔,你怎麼了?”林子軒看管家兩眼發直,頓時明白了什麼,忙解釋道,“他是我在明德大學的室友夏澤。那天您隻顧著幫我收拾東西了,一定沒有注意到他吧?”
“夏澤?就是這幾日電視上報道的那個失蹤大學生?”管家的聲音有些顫抖。
“是啊,不過他不是失蹤,隻是因為心情不好躲起來了而已。”林子軒說完,伸出手臂搭在夏澤的肩膀上,“那……王叔,我們先上樓去了。”
“哦……”管家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二人便抬步向屋裏走去。
“歡迎回家。”林子軒站在二樓臥室門口,笑吟吟的說道。夏澤將遮陽傘收起立在門口,跟隨林子軒進了臥室。
“天馬上就要黑了,你答應今晚要和我在一起的,不會變卦吧?”林子軒小心翼翼的端詳著夏澤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夏澤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他覺得從昨天晚上開始,身體就完全不受自己控製了。
就在這個漆黑的夜晚,他被林子軒徹底蠱惑了,心甘情願的倒在了林子軒的身下。
窗外的月牙發出它清冷的光芒,庭院中的池水在閃耀。木棉樹上的豔麗花朵,一麵在月光下顯出赤紅色,另一麵,它的黑影掩蔽著草坪與小徑。
布穀鳥在樹上聒噪,兩棵杏樹的枝丫在微風中輕輕搖晃。蜜蜂嗡嗡,一隻青杏墮在枯萎的落葉上……
從未體驗過人事的夏澤,在這個沉醉的夜晚,已經沾染上了一切人所該有的熱情。尤其是這愛情的巨力,使照進窗戶中的月光、林子軒以及他似乎完全融成一片。
一開始,夏澤感覺好似有一條陌生的水流從遠處漂來,帶著從未聞到過的氣息,掠過他的身體,激起一種輕微的顫栗。
接著,那水流越來越大,逐漸向他逼近,突然顯身為猛烈的浪潮。
這浪潮把夏澤的身體緊緊抓在自己的掌心之中,如同一個新的獵物,顛簸它,玩弄它,撕扯它。
這浪潮從此在夏澤的身體裏定居,如同一個神秘而強大的入侵者,不由分說地成為夏澤的主人,迫使他帶著狂喜和驚慌俯首稱臣。
“輕歌,三年了,咱們終於又在一起了,你開心嗎?”林子軒用手背抹了抹額上的汗水,氣喘籲籲的問。
夏澤確定自己沒有聽錯,林子軒口中喊的的確是葉輕歌的名字,可他仿佛是受人操縱般,竟然開口回應道:“軒兒,我當然開心啊。以後,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生生世世都會和你在一起。”
林子軒的眼眶中突然滾出兩顆淚珠,滴到了身下夏澤的胸膛上。成年累月地生活於一種無窮盡的惆悵與哀傷中,和死亡正對著,他那對世界近乎絕望的心又複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