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被拿走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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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兒。”半晌工夫,那老者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以及鶴川那一聲幾乎是喊出來的聲音中。
他拎著南辭的衣領,他手裏揪著的人,似乎已經昏過去了。
夏程遠將手中的南辭朝鶴川那個方向一推,“待他醒來,你們自會知道我要了他什麼。”他又掃了眾人一眼,“而現在,我還是把你們,送回現世之境比較好,不然,我可能又會得罪哪派宗主掌門。”
鶴川一把接住被摔過來的南辭,也沒在意眾人盯他的目光,直接將他打橫抱在懷裏,畢竟這種時候,沒人比他更合適這樣對南辭了。
若不是懷裏抱著個人,他真想上去跟那前輩好好較量一番。
他說著,以掌為紙,以指為筆,在手心畫了陣法,朝空眾人加下施咒,一個陣法顯現於眾人眼前。
也不多久,眾人便離開了幻境中,不過這次,身處幻境的漆黑之中,依舊出現了幻靈蝶,從血紅,到淡藍,再到暗黃,直至眼前明亮,他們方才知曉,已經回到了現世之地。
鶴川懷裏的人倒是睡得很熟,即便是禦劍時的大風與波動,也沒能將他吵醒。
七人在出了幻境之後,便就此別過,各回各家了。
到了穀口,三人收了劍,便進了穀內。
將南辭送回房裏後,三人就去墨基門口了。
“拜見師尊。”
光是聽聲音,墨基就知道這聲音裏少了一個人。
“事情辦完了,南辭呢?”墨基閉關有一個特點,就是靜心時仍可以和房外之人對話,這是別人學不來也幾乎做不到的。
“回師尊的話,我們辦案途中,曾共入一個幻境,幻境裏麵的人告訴了我們一些事情,且讓二師兄拿一樣東西與他做交換,那人帶走二師兄後,半晌工夫又送了回來,如今是昏迷狀態。”閆壹卿道。
房內的墨基沉默了許久,才道:“你們所經曆的,我大概了解了個大概了,我也基本都料到你們此行的結果。”他閉眼打坐,凝神片刻,又道:“欹山老者從老二那裏拿走的,是記憶。”
聞此言,屋外三人皆是愣了許久。
尤其是鶴川,竟有些不知該有怎樣的心情。
他原是想這件事情結束了,就能補一補自己的遺憾,答一答南辭問題…了到頭來終是他空歡喜一場了。
“鶴川,眼下最重要的,還有一件事情,便是要去安撫蘇垸與蘇垸東,那些受了驚嚇的百姓,若不及時處理,恐會留下病根。”墨基思量片刻。
“師尊,我想留下來照看南辭,三人中我略通醫術,且我又是大師兄,所以…”這是鶴川第二次跟墨基反著來,第一次是那雪中求情,第二次,便是這次了。
墨基沒有說話,隻留下一片安靜。
良久,屋內再次傳出聲音,“該做什麼做什麼去吧,別站著了。”
三人這才行禮告退。
“師兄,你留下照顧二師兄吧,我與何清去便是了。”閆壹卿道。
何清點頭默認。
“多謝。”鶴川衝他們點頭道了謝,便轉身去往南辭房間了。
“這時的兩位師兄,也許最想見到的,就是彼此了吧。”閆壹卿望了望鶴川離去的背影,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跟何清說話,反正何清沒回話,也沒看他。
鶴川進了南辭房裏,見床鋪上沒有人,似乎是已經醒了,便暫時鬆了口氣。
走進去一看,才發現南辭趴在櫃子前找些什麼。
“南辭,你在找什麼?”鶴川道。
鶴川剛進門,南辭就差點淪陷了,一個男子著白色衣裳竟比女子還要仙氣,這可真是……
“喔!你是誰啊?怎麼知道我的名字?”麵前之人很顯然是被嚇到了,也如同師尊所說,夏程遠要的,是南辭的記憶。
他丟了記憶,也忘記了自己喜歡眼前之人。
“我是…鶴川,你師兄。”鶴川看著他,語氣沒變,可是眼神變了,不冷不寒,甚至有一點溫柔。
而此刻的南辭,隻知道自己是在二十一世紀生活的人,因為被雷劈…劈到這裏來了。
他有著二十一世紀的所有記憶,唯獨忘了自己前世所發生的一切,已經這個世界的所愛之人。
現在的南辭,隻是一個,自以為自己穿越過來了的新新人類罷了。
“師兄?什麼師兄?學什麼的?”南辭眼裏的閃光一如從前,沒有變過,沒有褪色。
“修仙之人。”鶴川解釋道。
哇哦,好酷,趕上流行的穿越,竟然還穿越到了修仙的世界,真是……與眾不同。
“聽起來好厲害的樣子…”南辭一臉期待。
鶴川放下了平時冰冷嚴苛的語氣態度,對南辭道:“你記憶受了點損失,我會…幫你找回來的。”
南辭全然沒有在意,隻是記著鶴川方才說是他師兄,“師兄,你方才說你是我師兄,你是我的第幾個師兄啊?”
“你隻有我一個師兄,還有兩個師弟,你排老二,是他們的二師兄。”鶴川耐心道。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跟南辭這麼說話。
“那你就是老大嘍?那…我叫你老大怎麼樣?”南辭齜著牙衝鶴川笑道,此時的他,讓鶴川不由得記起小時候的南辭,那時,他也是這麼衝鶴北笑的……
老大,聽起來有點像土匪頭子的稱呼……
“師兄便是師兄,不可亂叫。”
“那就師兄吧。”南辭走到門口探頭望了望,“這是哪裏?”
這裏的一切,南辭都沒有見過一般,充滿了好奇,麵對這個全新的世界,沒有前世記憶,隻記得自己來自於那個現代化的二十一世紀。
“這裏是修行的山穀。”鶴川答道,麵對南辭的種種疑問,雖然談不上難受,就是感覺他不是失憶了,而是變成了當年初來山穀時的那個八歲小兒。
他又從門口走回鶴川麵前,“師兄,”他一笑,“我該怎麼回去呢?”
“回…哪去?”
“哎呀,我實話跟你說吧,其實我不是你師弟,我就…內什麼,哎呀說不清楚,但是我必須得回家,我家人會擔心我的…”他說得一本正經,實則完全沒有讓鶴川聽懂。
霎時間,鶴川就麵露慍色,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又替他把了把脈,“還好,靈核沒有受損,隻是記憶有所損失,才會導致你現在胡言亂語…”
對南辭來說,他在那個世界,有他的家人,朋友…可是他不記得在這個世界,有一個摯愛之人,有一個可以讓他放棄一切,與之相伴,赴韶華,共白首的人。
“師兄,我沒有胡言亂語,我現在說的這些,可能讓你有些難以置信,但是我來到這個世界,也讓我難以置信…所以…”南辭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其實他想過,可以回去的機會並不是很大,但就是想說。
他所說的這些,鶴川不是難以置信,而是根本不相信。
“好了,你且先休息吧,你說的這些,我們往後再說。”言罷,他轉身離去。
連著兩天,南辭都自己一人待在房裏,平時那麼愛說話的一個人,這一回竟然能憋的那麼久,看來真是腦子壞了。
這是何清的評價。
老是被雷劈,也不是個辦法,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那麼肯定就是有原因的,說不定隻要找到了的原因,就能回去了…
南辭呆在房裏,愁眉苦臉。
他隻是一個21世紀還沒有畢業的高中生,命運卻待他如此不公!
“師兄…長的倒是挺好看的,就是有點冷冰冰的,總之要先跟他把關係搞好…不然以後怎麼在這混呢…”南辭趴在桌上,喃喃自語,腦袋一會兒往右邊倒,一會往左邊倒,總之感覺整個人都飄忽忽的。
就在與此同時,他的門被打開了,陽光也隨之照了進來。
“喂!你怎麼不去晨練啊?”何清持著他的劍,走進了南辭房裏,“你以前可從不偷懶的。”這是何清從未對南辭說的話。
“多謝誇獎,我現在就是很沒有勁兒…”他繼續攤在桌子上,束起的長發也亂糟糟的,整個人看起來…簡直就像是經曆了一場災難…
這種時候,何清竟沒有想嘲笑他的打算,“師兄叫我來帶你去吃點東西。”
“好呀,走吧。”說著站起身來,一手挽著何清,一腳正要踏出門去。
何清想也沒想就拍開了他,“你打算就這麼出去嗎?”
“不然呢?”南辭問。
“梳頭啊。”何清歎了口氣。
這個人…看起來不像是一個失憶的,倒像是一個心智,隻有三歲的小孩兒。
“我不會。”他摸了摸自己亂糟糟的頭發,“你幫我梳?”
“……”
“你…先把你的頭發梳通,我去找師兄來幫你……”何清一邊說著一邊退出了南辭的房間。
南辭整個人都不好了,那麼長的頭發,跟扮女裝有什麼區別?
入鄉隨俗…入鄉隨俗…
心裏默念好幾遍後,隻覺這四個字有莫名的熟悉感…
感覺到從門口傳來腳步聲,他朝門口看了過去,“師兄…你是來幫我梳頭的嗎?”
鶴川這輩子都沒有幫別人梳過頭,如今卻要給這個心智不全的師弟梳頭…倒還真是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嗯。”他從南辭手裏拿過梳子,“坐下。”他拍了拍南辭的肩膀。
南辭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麼長的頭發……
他很聽話地坐下,讓鶴川幫他束發。
南辭的頭發墨黑如漆,也不枯燥,束起來很容易。
他一向不喜淩亂,臉上不留一絲頭發,所以鶴川按他從前的樣子,替他束了發。
這家夥什麼都忘記了,連怎麼束發也忘了,鶴川更加鬱悶了。
“往後每日都要晨練,你可不能再這樣晚了。”鶴川替他束好發,拿了晨練的劍。
“師兄!”南辭拽住了剛轉身的鶴川,“什麼是晨練?”
“……”
這是什麼問題??
如果被師尊聽到了…會是什麼反應……
“晨練就是晨起的練習,一日之計在於晨,所以晨起的練習很重要。”鶴川帶著他往外走,“晨練的地方各有不同,主要是看當日練習的安排,”他指了指不遠處的一片竹林:
“比如今天,就是要練劍,而那片竹林就是練劍的地方,竹林裏麵的竹葉,每一片都不會自然掉落,需要用劍,將每一棵竹子上麵的竹葉確無誤的從上麵切下來,且不能傷了竹子,這便要看劍法的快和準了。”
“那…我的劍呢…”南辭問道。
“這便要你自己召喚出配劍了。”說到這裏,鶴川看了看他,“我忘記你…失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