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二章歸隱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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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除奸大會”已經過了將近半年的時間,追蹤之人也已沒了動靜。一切似乎都重新開始,如這些花草一般,煥發著勃勃生機。
兩人牽馬漫步,走過青草離離、踏過雨後新泥。邁上石橋,長長的,一眼望不到邊際。簡約、古樸而又大氣。
花邀月想起一句佛經,與此情此景甚為相配,便輕輕地念了出來:“我願化身石橋,受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曬,五百年雨打,隻求他從橋上經過。”
湖上煙波浩蕩、水氣彌漫,百裏鳴鳳回過頭看著花邀月,執起他的手,溫柔而又靦腆的笑了:“先前是我太過執迷,讓你受了不少委屈。往後,換我疼你。”
一路走來,從新草抽芽到百花盛開,兩人終於來到蕭奕與赫連清瑤所在的山穀。
都說近鄉情怯,如今赫連清瑤就在前方不遠,百裏鳴鳳卻猶豫著不敢上前。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
花邀月從懷中掏出一支玉釵——這釵,是楚欣瑤臨死前交給百裏鳴鳳的。
後來尋醫路上,花邀月為了保持清醒將釵插入左肩,又由沐雪歌為他取出。隻可惜這釵已在肉裏嵌了太久,雪白的釵上竟浸入絲絲血紅,花邀月想了許多辦法也未能除去。
百裏鳴鳳看看玉釵,終還是說了一聲:“走吧。”
赫連清瑤正赤著腳、挽著褲腿在水裏摸魚,忽然聽到一聲馬兒打響鼻的聲音,便好奇的順著聲音回頭看了過去。
她先是一愣,緊接著連忙從水潭邊跑上來:“邀月叔叔!”
蕭奕正在屋裏收拾,聽到聲音連忙放下手頭的東西快步跑到門口。他本以為會很激動、會有好多話想對百裏鳴鳳說,可當真看到百裏鳴鳳的時候,又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遠遠地,百裏鳴鳳白衣如舊,牽著一匹白馬。陽光打在他身上,好似萬物都寂靜下來。
花邀月蹲下身子張開懷抱,赫連清瑤便像陣風一樣,一下撲在花邀月懷裏將他牢牢抱住:“我還以為,你們回不來了……”
剛開口,便哽咽了。
一滴淚落到花邀月頸窩,花邀月連忙拍著她的背輕聲安撫:“好了,好了,不哭了啊……丫頭乖,我們不哭。”
“嗯!”赫連清瑤抽噎著連連點頭,可越是告訴自己不要哭,淚卻越是止不住:“我姐姐呢?怎麼、怎麼沒看到,我姐姐?”
百裏鳴鳳原本立在一旁靜靜看著,眼眶雖紅,卻是笑著的。但此刻聽赫連清瑤提起楚欣瑤,心口好像被揪了一下,歉疚的垂下眼簾。
蹲下身來,輕撫上赫連清瑤的背:“瑤兒,你姐姐……”
花邀月一把攥住百裏鳴鳳的手腕,對著他搖搖頭:赫連清瑤往日裏與百裏鳴鳳算不上親近,如此噩耗若由他說出來,隻怕赫連清瑤從此是要恨上他了——孩子急起來往往不講道理。以赫連清瑤的性子,心中這股火若是無處發泄,隻怕多半要將這筆賬算到告知之人頭上。
動作輕柔的幫赫連清瑤撫背順氣,待到赫連清瑤漸漸平複下來,花邀月將她從懷中扒開:“丫頭,叔叔有件事情要跟你說。”
赫連清瑤看看花邀月,再看看百裏鳴鳳,心中已經大概猜出花邀月要說的是什麼,可還是不願相信,要等花邀月親口告訴她。
“你姐姐……叔叔沒能把她帶回來。”
“騙人……”赫連清瑤撇撇嘴:“你騙人!”
說著,忍不住大聲嚎哭起來:“為什麼我姐姐沒回來?為什麼你們都回來了隻有我姐姐沒回來!她沒回來你們還回來幹什麼!”
花邀月知道此時不是跟赫連清瑤講道理的時候,從懷中掏出那支染了血的玉釵:“這是你姐姐留下的遺物。”
赫連清瑤恨恨的瞪了眼花邀月,拿起玉釵揚手就要砸。可把手揮下以後卻沒舍得鬆手,反而將玉釵死死攥緊、哭的更凶了:“她騙我!她說好要照顧我一輩子的,她、她答應我的……她答應了的……”
說著委屈的蹲在地上抱住膝蓋埋頭痛哭:“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你回來啊……我以後一定好好聽話。我走路不亂跳了,吃飯不亂說話,不再張牙舞爪……我聽話了,你回來吧……”
花邀月小心翼翼的接近,輕輕將赫連清瑤攬在懷裏:“丫頭別怕,以後我和鳴鳳叔叔照顧你,我們就是你的親人。”
滿心的委屈與對未來的恐懼仿佛一瞬間都找到了宣泄口,赫連清瑤一把抱住花邀月的脖子撲進他懷裏,牢牢抱緊:“邀月叔叔……我姐姐啊……”
百裏鳴鳳輕輕摸摸赫連清瑤的頭發,伸手將二人圈進懷裏。
蕭奕靜靜站在門口,隻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好似在做夢:
他回來了。
看看百裏鳴鳳,又看看被百裏鳴鳳圈在懷中的花邀月,蕭奕好像明白了什麼。
回來就好……
“秋水閣”書房,林墨寒已經記不清聽暗探說了多少次,他已經很不耐煩。
暗探拱手抱拳分析道:“自”除奸大會”以後追蹤之人不斷,他們根本沒有時間休息。在關外客棧之時又遭遇伏擊,已是強弩之末。況且雪域遼闊,沒有食物,他們撐不了多久。屬下猜測,他們隻怕多半已經餓死在雪域之中。”
“餓死?”林墨寒眯起了眼睛,眸中殺意彌漫。嘴上扯起一絲陰森的笑容,語氣卻是萬分平靜:“跪下。”
暗探感覺到林墨寒的殺意,渾身汗毛直豎,慌忙跪下連連磕頭:“閣主,屬下知錯,屬下知錯,屬下這就再去重查……”
林墨寒回身從桌上拿起一塊硯台,一腳踩在暗探肩上:“你給我……跪穩了!”
“是!”
暗探嚇得不敢再動,戰戰兢兢的低著頭不敢看他。
林墨寒把腳從暗探肩上移開,緩步來到暗探身前慢慢蹲下:“你在害怕?”
“閣主、武功蓋世,屬下,屬下……”暗探絞盡腦汁,嚇得已經結巴。
林墨寒昂起頭來,睨視著暗探,語調不帶一絲情緒:“抬起頭,看著我。”
暗探戰戰兢兢的抬起了頭,便見林墨寒隨手指了一幅畫:“你看,我與他,像不像?”
“不、不……”畫上男子白衣若仙,笑容溫柔而又靦腆,與林墨寒全無半點相似之處。
“不像?”
“嘭”得一聲,硯台狠狠地砸在暗探頭上,血頓時湧了出來。可林墨寒猶嫌不夠,揮起硯台一下接著一下的狠狠砸了下去:“你敢說、不像,敢說不像!”
“哪裏不像?”直到暗探的頭已經被砸的不成樣子,林墨寒才回過頭看向那副畫,裂開嘴角扯出一副笑容:“啊……他是笑著的。”
作者閑話:
我不是變態我不是變態我不是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