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一章放下執念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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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裏鳴鳳想要阻止這一切,卻被從記憶之中踢了出來,又一次成了旁觀者。
    他看著那個年少的自己向赫連徹發起挑戰、看著那個自己將赫連徹敗於掌下、看著那個自己殘忍的將赫連徹內力吸幹。
    “小子,如今你朋友的仇已報,你仍不肯、叫我聲”師父”麼?”
    “赫連徹,授藝之恩無以為報,我自當替你實現當日誓言。但墨書……即便你死,他也無法回來了。”
    語調冰冷如舊,那個自己又一次無情的轉身離開。
    赫連徹苦苦掙紮了許久,皮包骨的額頭上青筋與血管清晰可見,雙目圓睜著向外凸起、眼中盡是猩紅的血絲。
    竟是,死不瞑目。
    不……
    百裏鳴鳳握緊拳頭流下淚來:不是的……不可以……
    又是一陣打鬥聲,百裏鳴鳳猛地抬起頭,便見那個年少的自己又一次與赫連徹打在一起,招招致命。
    百裏鳴鳳一個箭步衝出,轉眼之間與“自己”連過數招,將赫連徹牢牢的護在了身後。
    然而就在他以為成功救下赫連徹的時候,他看見“自己”笑了……
    百裏鳴鳳伸手直奔“自己”抓了過去,本應能抓住的,可卻抓了個空。
    看著那個“自己”如煙霧般消散,百裏鳴鳳這才意識到不對,連忙回頭,便見赫連徹在“自己”掌下迅速衰老下去:“小子,如今你朋友的仇已報,你仍不肯、叫我聲”師父”麼?”
    不可以……不行……
    百裏鳴鳳搖搖頭,眼前畫麵又一次扭曲。
    赫連徹又一次傷重,無力的跪坐在地上,另一個“自己”再次將手按在赫連徹頭頂。百裏鳴鳳衝過去想要阻止,可麵前似有一堵無形的牆,將他牢牢隔在一旁。
    他一次又一次的看著那個“自己”將赫連徹打傷、一次又一次的看著赫連徹死在自己麵前。
    冰冷的聲音吵的百裏鳴鳳頭痛欲裂:“赫連徹,授藝之恩無以為報,我自當替你實現當日誓言。但墨書……即便你死,他也無法回來了。”
    “不!!!”
    痛苦的跪在地上抱住了頭,百裏鳴鳳兩眼通紅:“師父!對不起、對不起……別殺我師父!”
    又一次,年少的“自己”居高臨下的站在赫連徹麵前、向著赫連徹伸出了手。
    百裏鳴鳳鬱結於心,猛地噴出一口血,臉色迅速蒼白下去。
    隔在他麵前的“牆”似乎不見了!
    抬起頭朝著赫連徹衝了過去,一把鉗住那個“自己”的脖子。
    “哢”得一聲,那個“自己”眸子漸漸暗了下去,腦袋一偏失去生氣。
    可他還是失敗了——
    “小子,如今你朋友的仇已報,你仍不肯、叫我聲”師父”麼?”
    百裏鳴鳳僵硬的回過頭,剛好見另一個“自己”把手從赫連徹頭上收回去。
    那個“自己”仿佛注意到百裏鳴鳳,扭頭向他看了過來,笑容陰森。
    “赫連徹,授藝之恩無以為報,我自當替你實現當日誓言。但墨書……即便你死,他也無法回來了。”
    百裏鳴鳳淚眼婆娑,那個被他擒著的“自己”如風一般消散了。
    沐雪歌的手從百裏鳴鳳腕上離開,將他的手重塞回被裏:“”血凝丹”服用及時,救治也未耽擱太久,他這條命算是搶回來了。”
    花邀月麵容憔悴,迫切的追問:“那為何還遲遲不醒?你不是說他昨日就該醒了嗎?為何現在還……”
    “確實,他已脫離生命之危。”沐雪歌看著百裏鳴鳳,又搖了搖頭:“但還有一種可能。”
    “什麼可能?”
    “他不願醒來。”
    “不願醒來?”花邀月有氣無力的咳了兩聲,身體搖搖晃晃直欲倒下,隻得扶住床頭的柱子勉強立穩:“沐前輩,這是何意?”
    “人這一生總有執念,若執念太深而無法達成,便有人會寄情於夢中。”沐雪歌說著,神情摻了幾許悵然與落寞:“許是他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吧。”
    說著起身就要離開,可又想了想,還是勸了花邀月兩句:“無歡,身體要緊,你還是別守在這了。”
    “不,我想看著他醒來。”花邀月說著洗了條毛巾為百裏鳴鳳仔細的擦拭:“若他醒了找不到我怎麼辦?”
    “他若不想醒,你即便把自己熬死又能如何?”沐雪歌語氣中帶了幾分怒意:“縱使再好的醫者,也救不回已無生念之人!你們兩個既然一心求死,又何必跑到這來擾我的清淨!”
    花邀月連忙賠罪,又向沐雪歌討了藥喝下去,沐雪歌的臉色這才好一些。
    搬著凳子來到床邊坐下,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百裏鳴鳳,花邀月抓住他的手握在掌心:“鳴鳳,你當真不願醒來了嗎?”
    百裏鳴鳳並未答話。
    “人這一生或多或少總有憾事,誰又能真的完滿呢?”花邀月避開蒙在百裏鳴鳳眼上的紗布,小心翼翼的摸摸他的額頭:“我不奢求什麼,隻希望你能醒來……可曾想過,你若真的死了,要我怎麼活?你不喜歡男人,我可以不再糾纏,隻要你肯醒來……就算你當真厭極了我,難道就讓楚姑娘白死了不成?”
    花邀月起身在百裏鳴鳳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湊近他耳畔輕聲乞求:“隻要你肯醒,我可以與你兄弟相稱;你若不喜歡,我可以一生隻做你的朋友。”
    “咳、咳……咳咳咳……”
    花邀月此行染上了嚴重的風寒,為了不打擾百裏鳴鳳,連忙捂住嘴扭頭轉身跑出去,卻未看見百裏鳴鳳眼角流下了淚水。
    絕望之中,百裏鳴鳳渾渾噩噩,似乎聽到有人在叫他。
    一聲聲的,那聲音溫柔且又熟悉。他仔細去聽,聲音逐漸變得清晰。
    “鳴鳳……”
    “是誰?”百裏鳴鳳疑惑的四處尋找:“你在哪?”
    “你若真的死了,要我怎麼活?”
    “為何叫我?”
    “我可以一生隻做你的朋友……”
    是誰?為何叫我?為何要做……我的朋友?
    為何,心中這般難過。
    百裏鳴鳳動了動手指,沐雪歌剛為他施完針,正在收拾針包,並未注意——他已昏迷了太久,若不施針助他血脈運行,長此下去隻怕會癱在床上。
    收好針包正欲離開,不想百裏鳴鳳竟不知何時醒來,悄無聲息的從背後一把鉗住她的喉嚨:“花邀月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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