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憶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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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寒見此溫和一笑,又做了個“請”的手勢將百裏鳴鳳讓了進去:“夜已深了,鳴鳳還是早些休息,林某先帶鳴鳳去客房。”
林墨寒知道憶素來容不下其他男寵,可百裏鳴鳳卻不是憶能惹得起的,若真把他惹惱將憶傷了,林墨寒是斷然不舍。
百裏鳴鳳也不欲與他周旋,當即略一點頭:“有勞了。”
林墨寒走後,百裏鳴鳳正收拾被褥憶卻輕叩房門:“百裏公子,可以談談嗎?”
細眉微蹙,可還是直起身來隨憶出去——他不想再過回那勾心鬥角、整日被人算計的日子,有些事還是早與憶講清楚為好,或可免去許多麻煩。
兩人並肩行至湖畔,一輪滿月映在水中又圓又亮,一陣微風拂過水麵帶起粼粼波紋,碎了湖中月影化作星星點點的光。湖麵折射著皎潔的月芒映到湖邊兩名白衣男子的身上,照出兩張相似卻全然不同的臉。
百裏鳴鳳並非純粹的中原人,不過他與母親長得更像些。許是久居中原的緣故,隨著年齡的不斷增長,他的容貌若不細看已與中原人相差無幾。而憶則是位十足的中原人,此刻兩人站在一起方顯出不同。
憶揚起一捧湖水,迎著月光如顆顆水晶般滴滴落下,在湖麵上泛起層層漣漪:“快大暑了,水還是這麼涼,全無夏季應有的炎熱。”
“憶公子有話不妨直言。”百裏鳴鳳素來不善與人交談,這般彎彎繞繞也非他性格。
憶回過頭來對他一笑:“凡事不能隻看表麵。”
“所指何事?”
輕舒一口氣:“百裏公子可願聽聽我的故事麼?”
早在五年前,那時憶還是個深受家族寵愛的世家公子——他在家中最小,排行老四,既無野心也不與哥哥們爭寵,對習武之事也很是懈怠。
如他這般的人在“名劍山莊”這種大家族中是無害的。
家中長輩們對他不寄予期望,哥哥們也不會刻意去害他。因他開朗仁孝、相貌極好、又是家中最小的一個,長輩與哥哥們都待他很好,把他當個長不大的孩子來寵。是以都十八歲了還不諳世事,心思純淨的很。
那是在一個盛夏,陽光明媚、萬裏無雲,憶閑坐在山腳下的涼亭裏愜意吹風。風很和煦,還帶著陣陣花草香。
他常常在想:莫非一生都會是這般活法?在不久的將來於長輩的安排下娶妻生子、與一個溫婉美麗的女人共度一生。他們雖無感情卻相敬如賓,想來盡管乏味倒也並無不妥。
可是說書人講了好些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聽得他都為之感動,他也隱隱希望能找到一個自己用生命去愛護之人,然後相濡以沫,每日醒來都為能看到彼此而感到幸福開心。
可他整日悶在山莊裏,因武功不好最多也隻能在山腳下轉轉,走遠了家人怕他出事。這般局限下來所能見到的人就十分有限,又到哪去找那麼個真心人?
想起常聽到山中草木動物成精報恩的故事,不由隨手摘了朵野花,孩子氣的點點花瓣:“賜我個美人可好?”
說完自己都覺得好笑,不禁“嗤”的笑出聲來。
“請問……”一聲沉穩的男音傳了過來,憶忙回頭去看。見憶回頭,那人便禮貌的拱起手來對他抱拳溫和一笑:“去”名劍山莊”的路怎麼走?”
那人看起來大不了他幾歲,卻顯得極為成熟,許是因穿了一身黑袍的緣故吧。
陽光下黑袍男子笑容溫和,令人倍感親切。憶下意識的起身指著身後的方向:“順著這條路往前走,第一個岔路左轉,再遇見路口往右,見到兩隻石獅那裏會有陣法,需得小心……算了,還是我帶你去吧!”
憶說著尷尬的撓撓頭,黑袍男子見之一笑:“如此便勞煩公子了,多謝。”
後來他才知道,原來那黑袍男子就是近年來江湖上傳的神乎其神的“秋水閣”閣主——林墨寒。
說林墨寒神,是因此人之前不知何故惹惱了老閣主,十四歲便被放逐在外一年之久。後來求得原諒認祖歸宗,“秋水閣”在其與兄長的幫襯下日益壯大。
誰料其兄長居然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被發現死在了妓院、精盡而亡。老閣主怒火攻心,見到大兒屍體後吐血鬥升,纏綿病榻兩月之久,終也與世長辭。
那時林墨寒才十六歲,江湖上人人都以為“秋水閣”要就此沒落了,卻不想其非但毫無頹色反而強大更勝以往。也是在那時“林墨寒”這個名字開始漸漸為人知曉。
憶本以為這樣一個救危廈於將傾、經受了歲月洗禮的人應變得沉悶無趣,不想已經二十歲的他竟一有空就來纏著自己,同自己賞景玩樂,全無半分閣主的架子,反而極為親近。
他們很快就成了很好的朋友,可是日子一天天過去,他就要到了該離開的時候。
那天他帶著憶去河邊垂釣,憶雖難過卻不願表現出來惹他傷感,便隨意扯開話題:“墨寒,世人都說你文武雙全、年少有成,又是堂堂“秋水閣”閣主。這麼好的條件,為何至今仍未娶親呢?”
問完不禁暗自後悔——人家不成親許是有何難言之隱,這般草率的問出來未免有些失禮。
不想林墨寒卻並不生氣,更未表現出絲毫不悅,而是對憶溫和的笑笑:“因為在等一個人。”
憶聞之不免羨慕——如林墨寒這般優秀,被他等的那個人一定很幸福吧。
放下魚竿看向憶:“你不問問是誰嗎?”
神情有些錯愕:這種事問來不好吧?他既在等人那便是還沒在一起,若問了豈不是往人傷口上撒鹽?
見憶呆愣愣的樣子,林墨寒不禁輕笑,挪到憶身前一手遮住他的眼睛、一手扣住他的腦袋,在他唇上輕輕印下一吻。
憶懵了,滿臉驚訝的看著林墨寒不知該如何反應,林墨寒卻隻揮開折扇幫他遮住頭頂灑下的陽光、對他溫和一笑:“如何?不會覺得討厭吧?”
林墨寒並沒有再說什麼,一路送他回到房間。隻是這次並沒有留下來幫他扇風哄他入睡,而是體貼的留給他獨自思考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