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5一體雙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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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之旬見幾人都不說話,象爭與佘曆都沉默地喝酒,一時想不通他們都怎麼了。
他再度開口打破沉默:“佘家主,你此番前來,不會就是為了這件小事才特地登門的吧?如今我兄弟二人與你家冰釋前嫌,這梁子就算解了。若無他事,還請少城主與佘家主允許我二人先行告退了。”
佘曆登門當然不會這麼簡單,好不容易借著致歉這一借口得以讓象爭鬆口幫忙引薦,才見了封琢一麵,連什麼話都還沒搭上,他怎麼肯輕易讓兩人離去。
因此他連忙阻止道:“洛道長稍待,我佘家致歉可不會如此失禮。此處有兩份薄禮,還請兩位道長看看,我佘家致歉的誠意可還足夠。”
說著,輕輕擊掌示意底下人將他準備好的兩份禮物送上來。
兩個禮物都用一般大小的漆木盒裝著,盒子都沒有打開,一時看不出裏麵裝了什麼。
洛之旬對禮物不感興趣,隻覺得這個佘曆有些難纏,他還想回屋做點事情,不想在這裏與人扯皮。
因此並不說些推拒的客套話,一時場麵有些尷尬。
兩個盒子用托盤拖著被人送到眼前,洛之旬並沒有打開的欲望,意思意思說了句:“佘家主客氣了。”就把盒子往儲物袋裏一塞。
封琢所求唯有萬年沉晶,他料定佘家主不會如此神通廣大到有他蹙摸大半年的東西,因此對盒子裏的賠償也沒有什麼興趣,左袖輕揮就講東西收走了。
在洛之旬那裏佘曆還能得到一句客氣的虛言,在封琢這裏,他是一個字都沒有得到。
這和他預想的場景可完全不一樣。
佘曆自持佘家多年底蘊,如此鄭重地送出的東西,怎麼也會讓受禮者側目,不說好奇地問一句裏麵是什麼,再淡定的也會打開看一眼禮物是什麼再決定推拒或是收下。
沒想到,在這兩人處碰了這麼一個釘子。
即使他們是修為高深的修道者,此等舉止也未免太不將佘家放在眼裏。
佘曆暗自憋氣,他注意到在封琢和洛之旬之間,或許封琢的修為是要高出洛之旬不少,但是他們之間做主的卻是洛之旬這個他看不起的法修。
封琢對洛之旬的態度,與早上相比似乎又有變化,不知他二人間發生了什麼事,佘曆一時拿不準該用什麼態度對待洛之旬了。
他左右為難的時候,想到了元家這個老對手,他們對洛之旬如此看重,是否果真是慧眼獨具還是做出來迷惑人假象。
他沉思的當口,洛之旬開口道:“佘家主,歉意和歉禮我們收到了,如此,我們便走了。”
說完,洛之旬便和封琢離開了,佘曆和象爭製止都來不及。
封琢看洛之旬像是有狗在追一樣地逃離議事廳,還以為出了什麼緊急的事情。
因此傳音問道:“旬弟,怎麼如此著急,發生何事了?”
“封大哥,封印梁鴻的七花陣有異動。”
洛之旬來不及多加解釋,他怕異動是梁鴻準備自爆引發的,龜縮在丹田的七花陣發已經止不住地顫抖,恐怕再磨蹭一會兒,它就要在丹田裏造反了。
封琢眼神瞬間變了,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當時旬弟將梁鴻收到七花陣法中封印的時候,梁鴻是一點都沒有發現異狀的,怎麼會隔了這麼久,發生這麼大的變化。
他越前兩步,一手攬住他的肩膀,在洛之旬疑惑的目光中帶他禦劍飛離城主府。
飛劍速度很快,洛之旬還沒有多體驗一會兒騰雲駕霧的飄然快感,就感覺到封琢停下了遁術。
飛劍化作一道流光飛回劍鞘,洛之旬看了看四周,是個無人的野外,前麵不遠處是一麵山壁,垂直上下的光滑山壁上,掛滿了枯萎的的棕黃色的藤蔓。
洛之旬見沒有外人,立刻將丹田中作亂的七花陣放了出來。
七彩繽紛的芍藥花看著一觸即碎,但是它們堅強地抵禦住了來自陣法內部的不斷衝擊。花色各異的芍藥花瓣上,不時閃過一道道靈力波動,顯示出內部攻擊的人所用出的術法招式有多麼狠厲。
要不是七星偃月陣本身就是困陣,善於防守,它早就在這樣淩厲的攻擊下粉身碎骨了,哪還能給洛之旬爭取這片刻時機,以免丹田遭受巨大破壞。
封琢見機立刻以兩人十丈為徑布下了結界,確保待會兒梁鴻即便從七花陣中放出,也無法從結界中逃離。
他們已經在鳴穀城耽誤得太久了,十年之期看著長久,可是他們光是走過武夫之丘就已經花了大半年,如果速度再這麼慢下去,恐怕再來十年都不夠九丘之國磨的。
洛之旬將靈力輸入七花陣,在梁鴻兩招空隙之間瞅準時機,將他從七花中放了出來。
封琢早有準備,梁鴻的招式在他那裏根本沒有多大的攻擊力,被他隨手揮出的劍氣衝散。
梁鴻大約是發覺自己被困後一直在發泄自己的鬱氣,在不間斷的鬼氣輸出後,他自身剩下的鬼氣已經拙荊見肘,在七花陣中又得不到補充,也沒有人與他交流,得不到外界消息的他,已經出離憤怒了。
現在困住他的陣法陡然消失,梁鴻竟然怔愣了一瞬麵上才浮現喜色。
洛之旬自覺梁鴻是他的獵物,因此他站到梁鴻的麵前,將封琢擋在自己身後。
封琢看著身形比自己矮一截的旬弟以保護者的身份站在自己前麵,心田裏流淌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感來,他忽然覺得喉間有些發緊,似乎有些話想要推推搡搡地溢出,但是被橫亙在喉嚨裏,咽不下吐不出,一時十分難受。
他從沒有體驗過如今這般感覺,似乎自有記憶始,他就是保護別人的角色,張一堵堅實的牆,穩穩地立在前方,替後麵的人擋住所有外界的侵襲。
通常,這個被保護者是他的師弟,那位法劍斷了的師弟。有時候,會是其他同門的師弟,在他師父的囑托下受命照看師叔師伯的弟子。
反正,有危險他都是第一個上,有危機他都是將生的希望留給別人,他自己負責斷後。
這樣的生活,從他有能力獨自下山時就開始了,持續至今,從未間斷。
細細數來,十五年之久。
如今,旬弟站在了他的前麵。
盡管梁鴻的實力在他看來不值一提,盡管旬弟的實力不如自己,盡管他是現在這個場麵中力量最強的一個人。
然而,他封琢,是受到保護的人!
封琢的萬般念頭被梁鴻的怒喝打斷:“同是一體雙魂,你為何為難於我?”
一體雙魂?!
封琢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洛之旬頭頂。
緣來,旬弟的身體是因為如此才顯得如此特別嗎?
洛之旬被梁鴻的話震驚了一下,隨即強自鎮定地笑道:“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梁鴻收了怒色,伸展身體旁若無人地開始吸收散落在結界中的靈氣,嘴裏卻絲毫沒有放鬆:“你們有兩個人,我可沒指著你說,你不打自招,這不正應了我的猜測。”
梁鴻方才竟然是試探!他完全沒有證據,不過詐了洛之旬一句,反倒被他抓住了話柄。
洛之旬無言以對,沉默著不再說話。
梁鴻此人,實在有些詭異,他們見麵時間前後加起來不過盞茶時間,他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發現不對的?
洛之旬對自己的身體狀況其實還是有些不了解的,除去修煉的時候有靈力經過經脈,他內視丹田心識沉入紫府都沒有發現過任何異常之處。
他當然知道自己不是這具身體的原住民,但是他一直以為原主已經死了,所以才會任由他這個異世之魂占據了身體。
沒想到,原身竟然還有殘魂餘留在身體裏。隻是,他為什麼從來沒發現,而梁鴻一個外人,可以一眼看破。
“孽鬼梁鴻,休要挑撥離間。”封琢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