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4.吃茶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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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兄,我兄長並不與我同姓,我們乃是異姓兄弟,他諱名為封琢,是一位得道劍修。”洛之旬先解釋了一下兩人的關係,後又說道:“封兄此刻應當在益田茶樓枯坐許久了,也是我的不是,在此處耽擱太久,一買東西久忘了時辰。”
    “原來是封兄是劍修,失敬。”元洄嘴上答著,順道指路道:“益田茶樓就在此處不遠,也不需坐轎,我們走過去也很快的。”
    元洄心下想著,如果兩人是異姓兄弟,說不得是師兄弟,或者如他與洛之旬一樣是半道上認識的道友。
    看兩人可以相約在城主府一起共事的樣子,情分應當還不錯。
    而且,常人言,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從洛之旬的性子,可以大略猜測封琢應當也是一位不拘小節的灑脫之人。
    加之封琢還是一個素以正直稱道的劍修,性格中應當還有些嫉惡如仇的部分。
    不過也不能如此武斷地判定一個人,需要當麵見過聊過,才可以從一個人的言行中真正看出一個人是什麼樣的。
    因為,世間也不乏大奸若忠之輩。一個人若是偽裝得好,欺騙一個認識不久的道友,那是很容易的事情。
    很多人,若非日久見人心,一件兩件事是看不出人的好壞的。
    元洄自認有一雙慧眼,哪怕隻見一麵,也可以從細節處看出人真正的本性,因此,他對和封琢的會麵相當期待。
    高人嘛,誰不希望結識得多一點?多個朋友多條路,在這種亂民之國,可不隻是說說而已。
    不多時,三人久走到了益田茶樓下。
    元洄對洛之旬道:“這益田茶樓在此處開了大約也有幾十年了,據說樓主原先有一個海外的朋友,海外那些人族不知何時開始興起飲茶一事。
    樓主聽說後,托朋友移植了一些茶樹,還另外在海外才買了許多茶葉和香料,好不容易才開了這間茶樓。
    因著他號稱是最正宗的海外風味茶飲,因此招徠客人絡繹不絕,久而久之就變成了鳴穀城遠近聞名的茶樓了。
    外人一提起武夫之丘的茶樓,最先提起的一定是此處。
    倒不知是哪位朋友給封兄推薦的,一看就是對鳴穀城很了解啊。”
    元洄句句不忘試探洛之旬的交友情況,不過他話中的探究意味並不強,因此沒有引起洛之旬的反感。
    對於這種淺淺的試探,還在洛之旬的容忍範圍內,因此他答道:“就是他了。”洛之旬指了指一直跟在身後的馬適。
    馬適突然被點名,瞬間慌了一下。
    被元洄這樣的大佬注意到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你別嚇他,他是城主府的人。此行跟我們出來,是特意幫我們兩個外地人指路的導遊。”洛之旬看到元洄盯了馬適一眼,讓馬適手足無措投來求助目光後,立刻給馬適解圍。
    元洄這才放過了他。
    方才他盯著馬適的那一眼,其實是有些威脅的意思。任誰準備狗腿地勾搭高人時,都不希望一個外人,特別是對方勢力的外人盯著看吧。
    有了外人看著,很多話都不方便說,很多事情也不方便做,這麼一個明晃晃的釘子,能嚇走最好,嚇不走隻能另外想辦法支開他了。
    這城主府出來的人果然也不簡單,看著膽小如鼠,沒想到是個心有城府的,這樣都沒有讓他知難而退,不簡單啊。
    元洄暗搓搓地準備等到了海底城,就找人把馬適遠遠地帶走,等回去的時候再捎上。
    益田茶樓有兩層,樓下是大堂,樓上是雅間。大堂桌椅俱全,在座的不少人桌麵正中間都有一個大肚茶壺,壺下有細火慢焙。
    茶壺周圍還有各色碟子,裏麵放了許多顏色鮮豔的幹果香料等物。
    大堂裏還設有說書先生的席位,但是席上沒人。
    他沒有多看,一眼掃去大堂裏沒有封琢的身影,就跟小二說去樓上找人,又與小二大致描述了封琢的衣著外物。
    此地畢竟修者不多,洛之旬一提劍修,小二就知道他說的是誰了,殷勤地領著三人去了一個方位。
    細密珠簾遮住的後方,就是正在吃茶的封琢了。
    封琢見洛之旬進來,正要邀他坐下,就看見他身後跟進來一個陌生人。
    此人聲形瘦削頎長,麵帶和煦的微笑,令人望之不禁好感頓生。
    正是元洄。
    洛之旬給封琢介紹道:“封兄,這是我在易航商會新結識的一個朋友,有他才可以使我免遭欺騙,低價賣貨。他聽說了封兄是劍修,因此想來與封兄結識一番。”
    封琢站起身來,打量了一番元洄。元洄忙上前作揖道:“封道友,久仰大名,如今一見,果然器宇軒昂,超凡脫俗。”
    元洄的好話時張口就來,封琢並不吃這一套,但還是邀請他坐下了。
    封琢與洛之旬交遊這麼久,對他的性子不說了然於胸,說是了解七八分也不虛的。
    洛之旬對普通人和修者的態度都是一視同仁的,並不因修為高低而擇友。但也不是來者不拒,他對待朋友自有尺度,泛泛之交酒肉之交患難之交在他那裏都算是朋友,但是重視程度不一。
    一般而言,隻要不觸及他的底線,洛之旬是一個相當隨和的人。不過,一個朋友的言行若是過了他容忍的限度,洛之旬對其就視若無物了,再不與其有任何接觸。
    因此,他出去一趟就認識一個朋友的事情,封琢不以為意。現在元洄被帶到他麵前,他也不會以為洛之旬是真的想介紹兩人結為朋友,隻能說是不得已之下的虛與委蛇。
    即便如此,封琢也沒有失了禮數,對元洄道:“過獎,請坐。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元洄樂得介紹自己,加深兩人對自己的印象,因道:“在下海底城元家元洄,方才見洛兄手中有許多凶獸肉骨靈珠等寶物,想將之全部買下。可惜身上靈石不夠,因此邀請了洛兄稍後隨我共去元家。洛兄惦念封道友在此久候,因此提出要過來找封道友一起去。
    如今,我正式邀請兩位共至我元家做客,不知二位可否賞光?”
    封琢看洛之旬微微點頭,便知道元洄說的不是假話,因此答應道:“如此便多謝元道友盛情。你一路行來,不若先吃茶,稍後我等再赴邀。”
    “多謝封道友。”
    候在珠簾外侍候的小二知機端走舊的茶台,捧來一座新的擺在桌麵上。
    封琢揮退小二,親自上手從茶壺中傾了三杯茶出來。
    第一杯給了元洄,第二杯給了洛之旬,第三杯才放在自己麵前。
    洛之旬接過茶盞,遞到唇邊剛想喝下去,然後就看到了茶盞裏漂浮的各種異物,於是,這杯茶就喝不下去了。
    洛之旬端起茶盞又不喝,自然引起了元洄和封琢的注意。
    封琢一下子就想起了洛之旬在城主府的表現,暗自懊惱洛兄辟穀之事,還沒等他補救,元洄就問了:“洛兄怎麼不吃?這益田茶樓裏的茶可是很不錯的。”
    洛之旬聞言,難以控製地露出了一個一言難盡的表情,被元洄和封琢盡收眼底。
    元洄眼底精光一閃,這茶,莫非洛兄沒吃過?這樣的話,對洛之旬出身門派強弱的判斷要稍微改改了。
    茶雖引進海國沒幾十年,但是在海外對曆史可是已經很長遠了。元洄對此當然有仔細了解過,因為茶是外界貴族階層日用飲品,非士族不得享用。
    相傳,外界自神農時代起就有飲茶之事了,神農·食經言:茶茗久服,使人有力悅誌。
    後來,吃茶就漸漸成為貴族的專用了。
    益田茶樓的東家本身在海底城也有一定勢力,因此他是有買茶資格的。而他的朋友,據說是外界的修道者,很多年前在東家麵前飲茶,引起了東家的注意。
    在東家的軟磨硬泡下,才答應幫忙購買了許多茶餅和茶樹,因此益田茶樓的茶葉才得以為繼,蓋因東家有茶樹而已。
    元洄飛快地開始篩除原先對洛之旬下的定義,這時,洛之旬說:“這茶雖好,我吃不太慣。”
    茶好不好的,洛之旬當然不會將自己真正的意思說出來,免得得罪人。
    洛之旬放下茶杯,沒注意眼裏對此茶的嫌棄被一直注意他的元洄看了個正著。
    怎麼會是嫌棄?元洄疑心自己看錯了。
    即使紈絝如他,也是有紈絝子弟的操守的。比如,對吃喝玩樂之事的精通程度上,他可以說是專家了。
    益田茶樓的茶雖說不及外界的什麼頂品極品之流,但是也絕對稱得上上品了,放到外界,供給皇親都是不失麵子的好物。
    卻沒想到,如此如不得洛之旬的眼。
    到底是洛之旬不識貨誇口說大話,還是他真正對茶有極度苛刻的標準?
    元洄佯作好奇問道:“不知洛兄以往吃的茶是怎樣的?可否給我講講,好讓我見識見識?”
    這話若是換了誌鹹來說,說不得洛之旬是理都不帶理一下的,也就是元洄,能將這種暗含質疑的話說得讓人如沐春風,還不引起絲毫惡感了。
    洛之旬想了想,覺得吃茶一事沒什麼好藏私的,就大方地給元洄展示了一下煎茶法。
    益田茶樓裏端到客人麵前的茶是已經煮好的,大肚茶壺裏除了茶末,還有各色調料香料等物,茶湯整個就是一鍋大亂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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