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川篇 離別歌·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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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遊覺得,眼前的這個人是他這輩子,不,這兩輩子裏遇到過性格最惡劣的人,而自己也是不知道搭錯了哪根弦想不開把自己最重要的事情告訴了這個人,想起來自己在茶樓裏聽到的那些關於太子的消息果然都是騙人的,原本以為這個人識得戲曲,是個戲癡,而自己上輩子和這輩子最拿手的就是唱戲,如果能得到太子的認可,那麼往後衣食無憂的日子不便來了嗎。
然而,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哈哈……。”赤遊笑著,突然臉色一變道:“在下告退。”
赤遊跑著跑著,覺得自己似乎一動沒動,往下一看才發現自己被仙法束縛著,“不是吧,我怎麼忘了這根本不是什麼古代,還有仙術一說。”
雲塤走到他對麵,上下打量著他道:“本宮剛剛就注意到你幾乎一點華之氣都沒有,就你這樣還想逃?”
赤遊心想道,天天在茶樓裏,還能指望有什麼絕世高手能教我不成,這別人穿越不是遇見武功高手傳教術法,就是什麼王權貴子,我身前就是唱戲的,死了還在唱戲,真是命不好……
赤遊撓了撓臉,嬉皮笑臉起來:“殿下是什麼人啊,我怎麼敢與殿下作對,我剛剛隻是突然想起在大殿內遺漏一物沒有帶走,所以想去尋一下。”
雲塤一臉不相信,但是還是配合著他點點頭,道:“是這樣啊,那本宮是不是不應該妨礙你去,是本宮的錯?”
赤遊心想道,這是腹黑,妥妥的腹黑,我剛剛幹什麼了?赤遊想起來剛剛他好像碰了碰太子的額頭,莫不是那是他的什麼禁處?我也太倒黴了。他笑嘻嘻道:“話怎麼能這麼說呢,殿下剛剛不知情,不知者無罪嘛。”
雲塤“哦”了一聲然後道:“剛剛聽你的這番話,你是想留在皇宮?”
赤遊瘋狂點頭,道:“殿下喜歡聽戲,在下可以隨叫隨到。”
雲塤裝作頗為頭疼的樣子道:“隻是本宮近日不想聽戲,你又執意想留在宮裏……”雲塤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一般道:“本宮還缺一個養馬的人,看你正好合適啊。”
“什麼!養馬?”赤遊震驚。
雲塤無所謂地打了個哈欠道:“此事就那麼定了,無痕。”
從屋簷上突然跳下來一個人道:“殿下。”
雲塤指了指赤遊道:“就那個人,你隨便安排個房間,明日帶他去馬廄看看,往後他就是本宮唯一一位養馬之人。”
無痕道:“是。”
雲塤道:“本宮回去睡了。”
隻聽後麵的赤遊大喊道:“殿下,太子殿下,在下不會養馬啊!”
雲塤道:“從明日起自己學,要是養死一匹,你也就可以消失了。”
赤遊心裏一顫,立刻閉了嘴,他看看這個叫無痕的人,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神情冷漠,但他還是問道:“兄弟,這法術幫我解開唄。”
第二天,赤遊一大早被一個長得跟無痕極像的一個人拉起來,帶到了馬廄,那人道:“殿下有三匹馬,這匹白馬名為雪蹤,平日裏性情溫順,你且像喂養平常的馬一般就好。”
赤遊看了看這匹白馬,眼神凶惡,哪裏用上“溫順”二字?
那人又道:“這匹黑馬名為暮幽,食量較大。”
赤遊看見這黑馬還在睡著,又喚作“沒有”,應該是個懶散的馬。
那人接著道:“至於這匹棕馬……”那人想了想道:“名字你自己取。”
這麼隨意?赤遊看了看這匹棕色的馬,神情活潑,應該很有靈氣,竟然連個名字也沒有。
赤遊點了點頭,恭手道:“多謝大人告知,不知大人怎麼稱呼?”
那人道:“無影。”
一個無影,一個無痕,這兩個人是兄弟?赤遊問道:“你是無影,那無痕呢?”
無影道:“我負責白日裏保護殿下,我弟弟他負責晚上。”
赤遊一驚:“你們果然是兄弟,可是這樣那你們豈不是見不到對方,你醒著的時候,他睡著,他醒著的時候,你睡著。”
無影沉默了一會道:“保護殿下安危,才是我們兄弟二人的使命。”
赤遊搖了搖頭道:“影大人,這就不對了,什麼能比得上跟自己的家人團聚更最要,我看你們武功高強,想要逃出去也不是……”
“也不是什麼?”突然從背後傳來一個聲音,赤遊回頭一看,這不是那個腹黑太子嗎,他什麼時候來的?
赤遊看了看無影,無影也明白他的疑惑道:“殿下一直都在。”
雲塤看著赤遊倒是很驚訝,昨晚他唱戲上了妝,看不清麵容,今日卸了妝,倒是一位長得俊俏的美公子,他道:“你是赤遊?這模樣倒是生的挺好的。”
赤遊一聽,臉上微紅,心想道,這太子竟然也會誇人啊。
雲塤又道:“隻不過,就是個養馬的。”
非常好,我就知道,嗬嗬。
赤遊皮笑肉不笑道:“在下落得這個地步,也不知拜誰所賜。”
雲塤一臉大義凜然道:“是啊,我都忘了,你本來連本宮的養馬官都不是。”
赤遊心想道,這世間上竟然有如此性情惡劣之人,我這麼多年真是見識到了,俗話說的好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想來我赤遊前前後後也活了將近四十歲,怎能跟眼前這個小孩子計較呢。
赤遊保持微笑道:“殿下說的是,在下一定將殿下的愛馬養好,不然殿下下次上馬時摔下來就不好了,殿下技藝不精,倒是要怪罪這些馬兒了。”
“哈哈哈。…。”雲塤大笑道。
“哈哈哈……”赤遊陪著他一起笑。
而無影看見的是這樣一副畫麵,平日裏鬱鬱寡歡的太子殿下遇見了一位知己,然後他們相處得十分愉快,殿下終於放下了心結,展露出了笑容,無影不禁頗為欣慰地點頭笑了笑……
到了晌午,赤遊將雪蹤和“被遺忘”的那個馬喂養好,而那個“沒有”竟然還沒有睡醒,赤遊有些餓,便去吃飯。隻是這養馬的地方離東宮實在有些遠,赤遊是天生的路癡,在這偌大的皇宮裏轉了一圈又一圈,然後……想回去也不能回去了。
赤遊“啊”地大叫一聲,然後道:“這是什麼鬼地方,連個路牌也沒有,你當我逛公園呢!”
“你是誰?”突然背後傳來一句冰冷的聲音。
赤遊瞧見一個公子,不過真是邪門,這人長得倒是和那個太子有幾分相似,這皇宮裏都是位高權重之人,也不知道這回又撞到什麼人物,赤遊趕緊恭手道:“在下赤遊。”
那人一聽道:“赤遊,你是昨晚的那個戲子?”
赤遊想,完了,這人昨晚還在大殿中,本來還想借太子的名號避一避,說是東宮的人。
赤遊隻好“嗯”了一聲,但看他身邊也沒有帶什麼護衛,想來也不是皇上,皇子這樣的人。
那人道:“方才你說的什麼路牌,公園是何物?”
赤遊想了想,這怎麼解釋?你又不是現代人。
赤遊隻好一五一十說出:“這路牌是在下……。是在下私自發明之物,在下自幼不明方向,想做一種可以指路的牌子,而這公園,是在下夢中之地,在下在夢中夢見一個庭園,那裏不論是誰都可以進入,賞景,遊玩。”
那人聽了倒是頗有一番趣味道:“這兩物倒是稀奇,愧你能想得出。”
赤遊心想,嗬嗬,這哪裏是我想到的……
或許是在那個腹黑太子的影響下,赤遊臉皮也厚起來道:“一點小心思罷了。”
那人看了看赤遊道:“本來,我厭惡的就是戲子,不過看你與尋常的那些戲子不一樣,想法倒是新穎,你可還有一些想法,不妨告訴我。”
赤遊一愣,這人竟然喜歡這些東西,他來這那麼久還是頭一次見一個古人對他的世界的那些東西感興趣。
那人和赤遊到了一個涼亭下,聊起來。
也不知道說了多少時辰,兩人相談甚歡,那人對這些新奇玩意特別在意,道:“赤遊,你還真是人才,這些東西我怎麼都沒有想起過,厲害啊。”
赤遊也不謙虛道:“哈哈,公子過獎了。”
赤遊又道:“隻是方才公子說厭惡戲子,是何緣由?”
那人一聽,像是想到什麼生氣的事,道:“還不是那個雲塤,整日沉迷戲曲,讓人生厭。”
赤遊一聽,這人也討厭那個太子,果然是友不是敵啊,但他直呼“雲塤”二字倒是真性情啊。
赤遊一臉佩服道:“公子能在皇宮裏直呼太子名號,在下佩服。”
那人道:“這有什麼,我是他弟弟為什麼不能叫他。”
赤遊一臉驚訝道:“你等等,你是他弟弟?”
那人道:“我沒說嗎?我是二皇子雲箎。”
赤遊想怪不知道這兩人如此相似,他起身恭手道:“原來是二殿下,在下失禮了。”
雲箎擺擺手道:“我最不喜歡的就是這些禮數了,好不麻煩。”
“真的嗎?在下也不喜歡。”
雲箎笑了笑道:“我看你也是個真性情之人,人生難遇一知己,這些禮數就不要做了。”
赤遊心想,這是好人啊。
雲箎又想了想道:“雲塤那個人,規矩最多了,想想真讓人厭煩。”
赤遊心裏瘋狂點頭。
雲箎上下打量了赤遊問道:“昨晚那人將你帶走,對你做些什麼了嗎?”
赤遊一臉疑惑道:“沒有啊,”他又想到昨晚,一肚子氣道:“隻是那位太子殿下,讓在下去養他的馬。”
“養馬?”
赤遊點點頭。
雲箎想了一會,道:“赤兄若是不願,明日我去跟他說,讓你到我宮裏。”
赤遊一瞬間感激涕零,道:“二殿下真是太好了,往後殿下有什麼事,赤遊一定竭盡全力。”
沒想到,這裏還有這樣一個好人,這輩子竟然能交到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