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金縷衣 第029章:黃泉深,哪深得過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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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步搖,不,我的步搖妃,你不該懷疑我,不該用這種眼神懷疑我對你的真心,慕容阮君死前說鬼車不詳,天下人人得而誅之,叮囑他斂去鳳翅離開九州,他沒有人的身體,他隻是用千年的修為化身一個虛幻的慕容阮君想象中的人身,直到慕容阮君死的那一刻,他才得到真正的身體。然而,這九州之中,最深的還是人心,人身可以救他也可以覆他,慕容阮君的執念化去,他的身體將不複存在,我的步搖妃再也沒有人身了,心中悲痛無以複加,從地獄深處而來的陰冷頓時將全身上下侵占,如果我的步搖妃消失了,我有何希望活著,日日夜夜的孤獨和黑暗會將我吞噬,南越的鳳凰木開的再豔麗,身邊再也沒人與我共賞了,念及此處,身體裏仿佛有千個萬個死神將我狠狠的推了出去,我一把抓住卻雲樓的劍往喉嚨深出刺去,心中的痛苦呼嘯而出:“卻雲樓,你以為我會怕你嗎?司馬顯文不怕你,我亦不怕,有本事你殺了我。”被我抓住的劍卻沒有刺進跳動的血管中,眼前一隻手覆在我的手上將我捂住,我震驚的盯著他:“阮君?”
“兄長他複了國,又滅了國,是司馬氏替他報了仇,我再無愧疚,我的王,…我要走了…,我在九獄黃泉深處…等你。”
我猛然死死的抓住他的手,向他祈求的哭了出來:“你不要走,你是我的步搖妃,是我的王後,你不能走,我們在趙嬰齊的陵墓中立下誓言的,滄海化桑田,我們要金縷玉衣相守千年萬年的,你…”攥著的手忽然空了起來,近在咫尺的麵孔忽然變得縹緲起來,我大哭道:“金步搖,快留住他,步搖妃,…”
我追了上去,他的身體逐漸淡去,李秉城抱住我捆住我的雙手,大叫道:“王,醒醒,他不是人,他不是妖,隻是步搖簪占用的一具執念不散的軀體,他遲早會消散的,王…”
我掙脫他的束縛,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怒吼:“你這個小人,你背叛我,滾,滾開。”
“阮君,…”我追著那副絕美麵孔消失的方向,四麵八方的萬丈光芒並沒有淡去,耳邊如洪鍾響徹的佛語依舊,南朝四百八十寺,有僧十萬八千八,人人立地成佛,回頭是岸,超度冤魂執念,佛度眾生,佛為何滅眾生啊,阮君他為何要安息,他死的不明不白啊,他不應該怨不應該恨嗎?我回頭看到的是萬丈深淵和九獄黃泉,哪裏有岸?突然,周圍大風驟起,身體忽被掀翻在地,跟之響在耳邊的聲音是人們的驚恐聲和卻雲樓堅定如鐵的命令:“九鳳現世,天下不安,快,射死它,動手。”
我驚呆了,抬頭望向空中,高空中一隻龐大的九頭鳳凰仰天長鳴,這才是金步搖化身為金簪前的原軀,那是令天下人都為之不安的九頭鳥,又名鬼車,密密麻麻的漫天箭矢射向它,它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嘶叫聲,遮天蔽日的翅膀掀翻一波又一波湧上去的士兵。
可是,我不怕,我見過他,他不會傷害我,我說了要立九鳳為南越神鳥。
我仰頭嘶吼:“金步搖,不論你是人是鳥是簪,我都要你,跟我回南越。”然而,話音乍一落地,那隻雙眼血紅的九頭鳳凰忽然衝我噴出熊熊燃燒的烈焰,李秉城眼疾手快將我推到在地護在我的身上。
“南越王,你還真是幼稚啊,失去了慕容阮君控製的九頭鳥,不過是一隻沒有感情的不詳鳥。”卻雲樓歎息的聲音,我看見他拔出了長槍,他竟然長槍與劍共用。
我奮力推開擋住我的李秉城,然而他卻沒有絲毫的鬆開,朝我厲聲吼道:“王,你看清了,這是一隻不詳鳥,他並不認識你,他已經沒有慕容阮君的身體了,他會為禍蒼生。”
“滾,滾開。”
我悲愴的大哭:“你什麼都不懂,沒有步搖妃,我怎麼活下去,你這個壞人,…”他忽然將我擁入懷中,緊緊的箍住我,任憑我怎麼掙紮都睜不開他的懷抱,他的聲音猶如催眠曲在我耳際輕輕奏起:“我的王,我懂,你怕孤獨怕一個人,我懂的,以後你再也不用怕了,先王的命令我不會忘記的,我會一直守在你身邊,我的王…,我的王。”
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時候,上方忽然一聲衝破雲霄的嘶鳴,就如人畜被殺慘死前的哀鳴中夾雜著無窮無盡痛苦綿延而去,我透過李秉城的掩護抬眼望去,卻雲樓踏雲飛升而去,手中長劍閃爍著萬道光芒,長槍在空中劃出一道一道淩厲殺伐的弧度,一顆血淋淋的鳳凰頭被砍落,九頭鳳凰再也不複完整,緊接著,一顆又一顆血淋淋的頭從那隻嘶鳴的遮天蔽日的大鳥身上滾落下來,胸腔內一陣惡心泛上,猶如海浪濤濤湧上,身體仿佛被丟棄到地獄烈焰上,一陣滾燙又一陣陰寒,“啊…”一時再也無法忍受,猛地一下嘔了出來,身體內頓時似乎被掏空,下一刻,再也堅持不下去,意識墮入一片黑暗的深淵,耳邊的廝殺和悲鳴無休無止。
我的步搖妃,你在哪裏?我很想你。
………
作者閑話:
卻雲樓肯定是最大贏家(天下霸主),因為他有卻月軍啊,卻月陣的以步製騎真的很厲害!還是統一好!南越王早該被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