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方的言語裏第一次泛起森森寒意，“他是主人點名絞殺的對象，他必須由我們處置。”
    “哈！”軒辰有些疑惑又有些鄙夷，“不會是吃了鬼藤的醋吧，嗯？”
    一聲子彈的尖嘯從軒辰的耳邊掠過，重重的釘在水泥地裏，炸起幾塊破碎的石塊。
    獵人們迅速找到隱蔽地點，持槍對幾個可能藏有狙擊手的地點瘋狂掃射，現場再次混亂，仍在警戒線外的人們就像被撒了雞血一樣瘋狂推搡擠壓，甚至有朝內奔逃的跡象。
    “全部給我住手！”紫翎對全體獵人下達命令，然後直直的逼視那枚微型攝像頭，就算和真正接觸人相隔長遠，仍然可以感受到那強大的力度。
    “接3廳副廳長……陳立，立即疏散人群，五分鍾後，我不想再看見一個拿著DV藏著手機的不要命的白癡在我視線之內出現！”紫翎掐斷電話，又打開私人頻道，“沅秋！給我拿車罩著所有人，然後讓翼斂把紅外端出來布雷！”
    “紫翎美人，讓你受驚了。”對方調大了音量，那種穿透性的聲波一直傳到所有持槍所有警備的人耳裏，“你的手下說了冒犯我主人的話，所以豹老四給他一點小小的提醒。”
    “我的人我自己會教，不用你費心。”紫翎傲然站立在曉露對麵，不去顧及背後有多少槍管對準了自己的腦袋，“如果不是說中痛處，你們又何必發如此大的火？”
    “嗬嗬，這個原因不是我，更不是你們可以猜測的。”對方又轉換了腔調，“我們隻是適時的維護主人形象而已。就像……如果我說紫翎美人你的迷彩照很風騷，我想你的部下也會不高興吧？”
    紫翎臉色微變：是指當時和銀狐的打鬥嗎？他很難想象在兩人拚命的同時竟然還有第三甚至更多雙眼睛在看戲一樣看著他們倆。
    “美人，雖然我的確喜歡帶爪的野獸，不過你似乎格外危險——有必要讓人在我朋友身邊安上這麼多顆珍珠嗎？”對方低沉的一笑，“其實要我撤下殺手你不一定要用武力，你可以脫光衣服。”
    “無恥！”菲禹漲紅了一張臉，他從小到大沒有聽到過這麼明目張膽的調戲。
    “這樣就無恥了啊小帥哥？”聲音一抖一抖的似乎在忍笑，“下次有空一定要讓你來主人旗下第二大產業——旗袍裏來轉轉，保證你大開眼界，從此投入另一個無邊無際的廣闊海洋……”
    “夠了。”紫翎冷冰冰的打斷雁六的話，“你除了這些帶著顏色的段子就沒有更正常的話題了嗎？”
    “我叫雁六，別名煙柳。副業是什麼我想你們都該知道了。”金屬磁性一蕩一轉的播散開，讓曉露沒由來的臉紅耳赤，“既然美人想換話題，那我們近一步聊聊有關剛才協調的話題吧。”
    “近一步？”紫翎揚起唇線，“你的誠意就算近一千步我也看不見，所以……”
    “所以，我給你誠意。”同樣的聲調從兩處發出，一個出自曉露，一個響由轟鳴咆哮的武直機艙內。
    這和追殺銀狐鬼藤的民用改裝機完全不同，23MM機炮攜帶著紅箭反裝甲導彈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出冰冷的金屬光澤。巨大的機身在主槳呼嘯著排開氣流的作用下緩緩下降，通過大量吸收雷達波長的複合材料和塗裝的龐然大物直至出現在人的視線之中，才被翼斂手中的雷達檢測到。
    “隊長……”翼斂緊張的望向紫翎，被對方抬手揮退。
    大約降至四十米高度，一條繩索垂空而下，而後一個黑影身手敏捷的竄上，不作任何停頓直接纏著繩子自機艙一躍而下。
    “hi，美人們。”
    一個完美的落地動作，對方甚至還學著體操運動員擺出完成的姿勢，可惜平板的身體並沒有顯示出更多的曲線。
    “你……你……你！”沅秋看著眼前徹頭徹尾一個削著平頭的男人，竟然穿著女士泳衣出現在麵前，從來崇尚女人就該前凸後翹的他，完完全全被打敗了，他不知道該說這個女人沒發育還是評價這個男人太變態！
    “不用懷疑，我是女生。”濃眉大眼的臉，依舊磁性的嗓音。
    “希望你是地球人……”李鳳鳳瞪大眼睛看著麵前的生物。
    “我的確是女生啊，雖然平時更喜歡男裝。”雁六掃視了在場所有的人，然後目光停留在紫翎身上，“主人覺得男性更適合我，但是目前打雄性激素隻能改變我的第二性特征，並沒有科技可以讓我真正成為男人。但是相信不久之後我就可以更改我的開場白了。”
    “你不用告訴我這些。”紫翎閉了閉眼，雙眸前的景象似乎汙染了他的眼睛。
    “這很必要！”雁六露出潔白的八顆牙齒，“這是誠意。”
    “來來來！”雁六一動，全體人都默契的緊繃神經。
    看著周圍渾身不自在的人，雁六瞟了一眼依舊坐在椅子上的曉露，彎起眉眼朝她跑去，把她架了起來：“我們換個地方聊，更近一步，更深一步，好不好？”
    “放開她！”軒辰向前一步，這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菲禹眼眸一轉，也搶身呼喊：“你想用她威脅我們嗎！”
    “什麼話？她是我們的人。雖然……是一次性的。我以男人的視角女人的心思去打理商品，就像這個貨物，”雁六大膽的摸向曉露的胸，勾起環來回拉扯，後者美眸中怒意一閃而過，卻被迫俯首稱臣任其擺布，“嫉妒心過重隻能是次品，所以我把她調教成奴隸，每天用鎖鏈吊著，就算心懷怨恨也對主人產生不了任何影響；而你，紫翎美人，你不同，你是一個上等品，你有手段有謀略有膽識，有身手有相貌有曲線，隻要你肯合作，我很樂意付出與上等品對等的價格，什麼窟穴什麼殺手，統統可以給你處理，如果你聽話，也許更多的獎勵也會贈於你，但是不答應……上等品也有其他用處，國外很多老板都樂忠養不聽話的小動物，國內我們主人也偏愛重塑貨物的人生，到時候別說想死，隻怕過了保質期過了也沒有報廢的機會，而你的獵人小隊裏……雖然品質層次不齊，但是也勉強可以在你們的仇家那裏賣個好價錢，所以紫翎美人，我們絕對有必要談一談。”
    在場所有人對於前麵一番有悖常理的話都十分厭惡，眼裏鄙視憎恨的感情都快固化成物質，但是每個人心裏都有一絲恐懼在蔓延，這幾年的工作下來，積累的敵人和經驗成正比並且增長速度急劇攀升，誰都不怕死，哪怕淩遲哪怕用刑甚至把他們的血一滴一滴放幹，他們都堅信自己的心依舊是火熱的，但是雁六的話開啟了人心的另一道恐懼之門，她形容的每一種情況獵人們都不希望實現。
    “……你打算去哪裏談呢？”菲禹小聲怯懦的開口。
    紫翎頭也不回一巴掌把人拍翻在地，清脆的響聲喚醒了一些理智，大家用力掐住自己的大腿，以此緩解對未來可能的恐懼。
    “很好的心理戰術。”紫翎大概是現場唯一一個真正鎮定自若的人，“我的人受過高等體能訓練，你的那些把戲真到用了，對他們可能也不怎麼管用。另外，我不得不提醒你，用威逼利誘得出來的妥協一般不怎麼穩固，而通常被脅迫的那一方會旗開得勝，不過我也很期待有一天會出現我紫翎的飼主，看我這頭不聽話的小動物最終如何把那種應該腐爛到泥土裏的人心挖出來，我也同樣期待看一看你主人的成色，究竟夠不夠資格做化肥，去給豬狗食用。”
    雁六的表情很豐富，看得出她既想把侮辱她主人的紫翎碎屍萬段，同時又不得不執行任務，繼續和他談判。
    “其實我現在完全有實力把你們都抓起來，另外再找傀儡。”雁六深吸一口氣，企圖繼續施加壓力。
    “就像孟曉露嗎？看來好像不太成功嘛。”紫翎朝雁六眨眨眼，那雙不苟言笑的眼裏晃出幾波清澈的水紋，“就像你的性別轉換一樣。”
    “嗬嗬，女變男是困難，男變女就簡單的多了。”雁六骨節捏得劈啪作響，但是和移植在曉露身體裏的傳感器一樣的某種物體突然從起身體力發出連紫翎也聽得到呲呲聲，才一晃眼，原本已經有些暴躁的雁六又平靜下來，紫翎看著對方的變化，眼睛微眯，看不出內心所想。
    “我想我們還是要換個快樂一點的地方繼續談，紫翎美人。”
    “你根本沒有這個想法。”
    “我絕對有。”雁六抓過曉露的手臂，把她按在自己的胸口，“給你免費找點樂子，去旗袍怎麼樣？”
    紫翎頭皮一陣發炸，就像黑暗裏有人拿槍對準他並且緩慢解開保險。他倒不是怕逛窯子，隻是在完全摸不透敵人意圖的情況下，一種本能在告誡他此地的危險。
    “你要我深入虎穴？你應該知道這對你來說很不明智。”紫翎試圖拖延時間來讓大腦充分思考。
    “可是你需要。”雁六一把推開曉露，徑直走到紫翎麵前輕聲說話，“我們都需要。”
    “但是我並沒有答應這個交易不是麼？”紫翎斜眼瞟這個矮了自己一個頭的人。
    “所以這是一個契機，獵人小隊從誓言捉鬼擒狐到現在時日已久，耗費大量人力物力不但沒有找到人，死傷的無辜群眾反而越來越多……”雁六撫上紫翎的胸膛，在結實的肌肉前有技巧的按捏，“我知道你壓力很大，也知道你私人和銀狐前輩有一些類似英雄的惺惺相惜，但是鬼藤和你應該沒有吧？所以聰明人要做聰明事，你名利雙收，我們完成任務，各有所得互不侵犯，這不是很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