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蘅蕪  第19章 楊花榆莢無才思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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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遇到夢中人之前,上天也許會安排我們先遇到別的人;在我們終於遇見心儀的人時,便應當心存感激。
    ——題記
    3月23日星期六多雲
    今天,我去東京的柿木公園,原本是給赤也加油的。卻發現了那個從美國回來的少女。這個已經在我的世界裏,離開了整整兩年的少女,再一次的走進了我的世界。
    那有著淺藍色頭發的少女啊,原本以為徹底的消失了,直到再一次見麵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永遠的逃不開了。
    看著她就這麼冒冒失失的走進叔叔的店裏,搖動著那紫色的風鈴,隨意的在靠近窗口的位置上坐下。我就知道,那個人,終於回歸到了我的世界,我將不再的孤單,不再的悲哀,不再的傷感。
    其實幸福,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隻是在每個人得到它的時候,都要經曆一片風雨。
    我並不怎麼的相信,卻又不得不信。也許,幸福之後會覺得一切都是微涼;也許,悲傷過後會覺得一切都是過往;也許,一切都隻是也許而已。但是我依舊如此的堅信著,因為當弦一郎看到我露出笑容的時候,我能感覺得到,他感受到了幸福。
    很多次,我都一個人回家。其實自己已經習慣一個人回家,那並不是一種孤單的感覺,反而是一種解脫,一種徹徹底底的解脫。這種解脫,並沒有帶給我多大的快樂,反而給我帶來了無盡的傷感。
    灰色的天會讓我感覺自己的存在,這是寂寞的存在。可是,我也很矛盾。人群中的寂寞,躲不開的寂寞,是如影隨形的。有時候,弦一郎會邀請我去他家,可是都被我拒絕了。因為在那個淡天藍色的房間裏,我會發現那個小人兒的聲音,我會非常想念她的聲音,那種柔柔的,嫩嫩的,柔軟的聲音。
    有時,我會在想,也許一個人,真的已經習慣了孤單。那是一種近乎於絕望的感覺,時不時的在我的心裏繚繞著。宣告著,我幸村精市,注定是一個孤單的人。
    “我會一直孤單,一輩子都這樣孤單,孤單一個人。”那首歌也許正是照進了現實,可我還是躲不開,今時今日的我竟然還是躲不開。因為,那個我心心念念的少女,在此時此刻,已經走進了我的視線,走進了我的心裏。
    於是,我開始暗自想念,從今天開始,我一定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身邊。
    可是,我卻逃避了。在她對著我笑著的時候,我逃避了。一個人獨自的回家,不去回想她的音容笑貌,因為,這是對我最為嚴苛的懲罰。
    我開始漸漸的懂了,幸福是一種選擇。可是,那個讓我相信幸福的理由去了哪裏?所以,請給我一個相信幸福的理由,我會拿我的全部寂寞去交換。因為,我想要得到有關她所有的幸福,就算是失去了我的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夜,深了,我卻無眠。我臨窗佇立,眼前幾棟孤零零的樓宇早已被黑暗吞沒!我努力睜大疲憊的雙眼在黑暗裏搜尋,卻找不到一處燈火為我而明,於是心情開始莫名的灰暗起來。
    我不知道,最近的頭痛會帶給我多大的傷害。可是我知道,因為她,我的心,也漸漸的活躍起來。
    我隻是在我該麵對的時候逃避了而已;即使誠然如此,結果還是我輸了,輸得體無完膚。所以我不願再去體驗,所以我依舊永遠相信,所以我還是會怕寂寞,所以我還是開始逃避她的視線。
    這並不是我想要的,可是我卻真的這麼做了。今天,我冒冒失失的從蛋糕店裏跑了出來,失神的奔走在了東京的大街上。我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的麵對她。畢竟,我們分開了兩年,而非兩天。有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是一種漫長的等待,那種等待很辛苦,很痛苦,很甜蜜,但很揪心。
    4月7日星期三多雲轉陣雨
    今天,應該是我住院以來的最難過的日子吧。因為今天,因為我的一番話,徹徹底底的傷害了錦雲。那個原本是活潑的女孩子;因為我的一番話,而失去了她原本的笑顏。
    我並不知道,當我和弦一郎在談話的時候,我和她,隻有一牆之隔的距離。這堵牆,衝不破,割不斷。
    我們其實早就已經習慣了——靠在牆上,牆上有吸盤,我們被吸住,貼在上麵,慢慢地延伸自己,聽不見牆外的聲音,也沒有機會與人對話。也許就是因為這座牆,讓我徹底的看清了自己。原來,我真的和弦一郎所說的一樣,最近太鬆懈了。我完全沒有想到,那個原本微笑的女孩,竟然如此悲傷的跑了出去。在那一刻,我徹底的懵了。或許,我真的應該追出去,可是我並沒有這麼做。我隻是呆呆的看著對麵的夕陽,等到落暮之後,迎來最為心傷的背影。
    看著她凝神心傷離去的背影,我卻在此駐足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我隻是,不想讓她傷心而已。
    抬起頭,望向漸漸黑暗的天空,突然間心裏萌生出一種欲望瞬間占據了整個身體:假如我的生命還剩一秒,我要牽著我的喜歡的人微笑著步入天堂!就算是我不能再打球了,我也要不惜一切的代價。
    入夜,月清如水,喧鬧的街道沒有了匆忙趕路的行人,豔麗的花瓣也收起了陽光下驕傲的笑臉,整個世界仿佛披上了一席黑色的麵紗,隻有月光冷清的站在樹梢。
    夜是一個精靈,她孕育著一種情感。在沒有風,沒有喧囂,沒有熱鬧的夜晚,我的心漸漸地沉澱,一種莫名的憂傷湧上心間。
    音樂緩緩地象水在夜裏流淌,流過我內心深處的某個角落,眼淚順著臉頰悄然落下……
    沒有緣由,隻是一種悲傷,在這幽靜的夜裏深深的擊中了我,不知道為什麼流淚,也許是心中有太多的無助與傷感,在無人的時候需要找一個出口。
    時常有一種無法言明的情緒在心中蔓延,我不知道其他人是否也和我一樣,在某一個夜晚或某一個瞬間會被憂傷襲擊。有時候聽到一段音樂會潸然淚下,有時候想起某個人,某段情感,心便會軟軟的有淚要湧出。夜空裏的星和月,耳邊的風,街頭的霓虹燈,草坪裏的花,都是溫暖而柔和的,隻是我的心裏總有一種憂傷無處躲藏。
    看一片樹葉悄然落下,看一朵花兒凋零枯萎,我想到了生和死,想到了世人所說的輪回,我想到了生命的短暫……其實生和死與憂傷無關,傷感隻是一種情緒。
    世事艱辛,紅塵紛擾,有很多無法忘懷的事,有很多不可解釋的過去,還有很多無法排遣的煩惱,在心中留下的終是一種軌跡,我無法拒絕生命裏的憂傷,就像我平常的微笑一樣,它總是帶著淡淡的憂鬱。今夜,我守望著心的一隅,讓莫名的傷感在不動聲色的淚光後宣泄。風兒緊了,花兒睡了,街燈還孤獨的亮著,不知道我憂傷的心何時也能悄然睡去……
    如今,我很想告訴她,我還深深牽念眷顧著她,並且告訴她,我真的在等她。人生就是這樣,相識,愛,或者不愛,永遠的思念,或者忘記。而我,願意做個徹底的“看似無晴卻有晴”的一半兒雨來一半兒太陽的天空。淡淡地,為愛憂傷……
    5月26日星期五晴
    今天,是我出院的日子。看著身旁的那個顯露著開心笑顏的丫頭,我的嘴角上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或許,當初我的決定是錯誤的吧,因為我不能放棄自己追求了6年的網球。這是屬於我的執著,也是屬於我的夢想,我並不想去破壞它。
    那片紫色的藤花依舊開的燦爛,隻是我的心情,和以前不一樣了。或許,我真的應該去告訴她,但我卻怕傷害她。所以,我不敢,也不能。
    在我進入手術台的那一刻,我好像看到了錦雲她正緊緊地握住我的手。那種顫抖不安的情緒,也漸漸的平複下來。或許,眼前的一切,都不怎麼重要了。隻要她坐在我的身邊,就算是手術不成功又怎麼樣?隻要她呆在我的身邊,好像一切的一切,都不怎麼重要了。
    在遇到夢中人之前,上天也許會安排我們先遇到別的人;在我們終於遇見心儀的人時,便應當心存感激。我一直處於昏暗的世界裏,腦子裏回想的全都是那些美好的記憶。
    在遇到她的時候,是在一個美麗的午後。那有著深紅色楓葉的季節,她就這麼靜靜的坐在池塘邊。仿佛任何的衝動,都會打破這份寧靜。那個呆呆的女孩,就這麼靜靜的坐在那裏,好像什麼事情,都與她無關。
    這個藍紫色藤花間的一抹緋色的素影,煙波流轉的清脆的笑聲,我將始終無法忘記。或許,我就一直沉陷在了那裏,不能自拔。
    時間接著流轉,我看到的是有著水綠般的世界,那是竹林的世界。或許,在竹林的深處,有著兩個少年,伴隨著雨水的打滴,我開始沉淪了。想要憑借著自己的力量,去保護這個呆呆的女孩。
    因為她,就算是徹骨的痛,也不算什麼了。
    你那雙久經風霜的明眸
    依舊年複一年的凝神注視著
    我張開手想要為你
    撐起一片睛朗的天
    卻依然走不出生命的雨季
    記得那天你臉上明媚的陽光
    是我一輩子的珍藏
    飄零在天涯
    你說回不去了
    來時的路已是泥濘
    透過細細密密的指縫,
    看見你哀傷的眼
    放開我的手指間還有餘溫
    雨溫柔的落下滴在心裏
    成為透明的傷痕
    灰色的天會讓我感覺自己的存在
    PS:或許,我真的寫的太悲傷了。或許,我帶進了自己的情感。或許,那是一種徹底的沉淪。
    或許,沒有或許。因為眼淚,會隨著雨水流入自己的臉頰上。
    我不知道,倔強的人,深情的人,怯弱的人,是不是站在了一條起跑線上。
    可是我卻知道,真愛,是沒有任何的理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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