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爬山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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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鏤月不解問道。不是說過時機尚不成熟嗎?……記得還說過她“浮躁”來著……
羽宮的行事風格還真難理解呢……
“物歸原主。”聲音淡淡的,仿佛蒸發的水汽,迷迷蒙蒙,“覺得你已具備擁有它的資格。”
“是、是麼……?”
頭疼地扶額,鏤月感慨著這世上還真有一類人的思維是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捕捉到的。現在也許可以推測出一點,那就是羽宮的行事準則似乎完全憑直覺……讓人直接的感到很神奇呢——是這樣……的吧?
曾經還以為羽宮會是心機不淺的人,但以相處的日子看來,顯然並非如此。
很純粹的一個人。不加任何粉刷雕琢的。
“那麼——謝啦~!”
如此粲然的一笑,安靜傾灑的陽光就這樣暈染開來,染得身邊的一切也恍惚明亮,悠悠如淡彩。鏤月總是這樣,不知不覺間便是暖意的存在。
“這下子可不能再偷閑了呢,小凜溪的功力還差得遠,這樣下去跟著我們可是要吃苦頭的。再說琅香夫人再怎麼說應該也快成精了吧,我上次見她時就從骨子裏感到害怕呐……那麼呢,就拜托你了,——仙•人•大•人~!”
“說過,不是仙人。”
“有什麼關係!”小小調皮地吐舌。
難得愣了一瞬,羽宮隨即撇過臉去:“……不,沒有關係了。”
說起琅香夫人,第一印象應該就是“驚豔”。不是說長相美豔——如龍析;也不是長相迷離——如羽宮。琅香夫人屬於隻需看過一眼便永不會忘卻的那類人。
記得初次見麵時,是師傅帶著她登門拜訪。當時正是嚴冬臘月,天寒地凍的,鏤月自幼體質偏虛,全身層層疊疊裹成了粽子樣,還一個勁地抖得像篩子。
懶洋洋地抬眼去看眼前排場到過分的朱紅大門,琅香夫人的府第實在深深不知其內容,小小的女孩毫不客氣地抱怨她的師傅老人家,幹嘛一大早的將她從暖烘烘的棉被裏拖出來然後跑來這種“俗氣得要死”的地方。
於是她的師傅老人家就開尊口了:
“正因天氣寒,故而來此。”
——表情還一派令鏤月抓狂的認真……話說鏤月敢確認自己會對“認真地說出令人抓狂的話語然後在別人抓狂後反問——你怎麼了?——”之人心存莫名恐懼,完完全全是由於自己那位“親愛的”師傅老人家長期起示範演練作用的結果啊……
再然後,“悲慘回憶”因龍析的提醒而強製性中止。
說什麼呢?!她鏤月還需要自己手下提醒麼?開什麼玩笑!——然而心裏掀桌一下也就罷了吧……現時已然無力對著殘局瀟灑一笑了。要知道,文琮這老狐狸隨時會作出不符合世界基本規律的決定呢~要汗顏一下麼?
——翌日清晨。
清風和煦,初夏暖,晨鳥亂鳴。偲凰山蔚雲半卷,日出之際,光霞萬丈。
本該是十分之靜謐悠閑的清晨的,本該(注意了是“本該”而不是“應該”哦!——作者廢言)……
“小凜溪,——再不起身小心太陽公公烤焦你哦~——!!”
“哇啊~~~~~~~~!!!”
被因近在咫尺而略顯振聾發聵的高音駭得掉下床來的凜溪,此刻的確有比落地帶來的肢體痛楚還要深刻許多倍的怨念回蕩與擴散。據說這種反應以平常易懂的語言解釋為“起床氣”。
“鏤月姐,你幹嘛啊一大早的練獅子吼麼?!!”明顯來自無意識的怒氣,在猛然轉頭直直看見那張專心致誌作研究狀的放大版臉龐之後,凜溪已然挫敗地垂首,——“起床氣”直接敗在了某月莫名其妙的目不轉睛之下……“總覺得丟臉又失敗,外加徹底無奈呢鏤月姐……”心中這樣微弱地歎息著。
一身鵝黃絲衣的少女歪頭一笑,唇色潤澤(果然整人是很滋潤的麼?!——作者吐槽),言辭清晰,一字一頓道:“今日起,修行開始了哦~!小•凜•溪——”
凜溪於是整個呆愣掉了……
“還坐在地上幹嘛,地麵有那麼舒服麼?”以抗議無效的強勢將呆坐地麵的某位青澀少年拖行出門時,鏤月還在心中暗歎原來將尚未完全睡醒的人強拖出門是一件如此之爽的事情啊(我指證你是心理扭曲!——作者。你有意見哈?你有意見大不了我罷工~——某月。於是乎作者蹲牆角去也。)——
燕陌小築外,一襲白衣與一襲黑衣相映成趣(誤?)。
“終於醒來了。我還以為你要睡到我們出發呢。”龍析輕笑(在凜溪眼中是嚴重挑釁)一聲,“啊,話說回來,朔大人不需要輕功無能者。即使你一直睡下去也無妨……”
“要你管!”不爽,甩頭,重重一哼,“鏤月姐不需要腹黑之人(你真的是古人??——質疑狀作者,指。)!”
“……腹黑?那是什麼?”龍析挑眉,冷眼向少年瞥去。
隻見凜溪得意一笑,白牙森然:“當然是指那些種看起來似乎較為正常、其實卻是一肚子壞水之人~!”
“……”氣壓開始明顯偏低,呈山雨欲來之勢,“朔大人,我可不可以現在就宰了他……?”
“不可以喲,小凜溪可是我鏤月至今為止唯一的義弟吔!”一把捏住少年稍稚嫩手感不錯的臉頰,鏤月一副壞壞貓咪樣斜目,引來無辜少年淚汪汪的無聲(也無效)抗議……
“首先是體力。”羽宮一語破開那(毫無時間觀念的)三人無休止的言語惡性循環,“凜溪耐力與腳力皆在中上等,唯獨體力欠缺。對戰之時,若能速戰速決還好,倘不巧成為持久戰,體力在下者必處劣勢。”況且實戰經驗少之又少,應變能力尚不足與江湖中人相較。
“體力算什麼?我力氣其實——”
凜溪話未說完,隻覺手臂被向後猛然一扭……
“噫——!!!痛死了啦鏤月姐~~~!”
“……事實證明,你的力氣差遠了……”少女無可奈何地不住搖頭,“看來還是腳踏實地比較好罷,嘴硬也無用呢~”
——腳踏實地?
凜溪凝視鏤月難得認真的臉,一種隱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他自然明白,鏤月不會無緣無故提出修習。從今開始的日子可能不會再如現在一般平和。就如對真實江湖的一知半解一樣,對於長年活在爹娘庇護之下的自己而言,武功其實一直不能算是生命中重要的部分,——至少一直沒能這樣意識。於是,在江湖中混不下去也是必然到無需置疑的結局。實在無法想象,倘若那時未能與鏤月、羽宮相遇,自己一介初出江湖的“菜鳥”,會不會混到最後,混成丐幫一員?……清秀少年腦中開始了自己捧著缺口破碗流落街頭慘絕人寰的悲情劇場——
“嗯。我會腳踏實地修習輕功……不會讓鏤月姐失望的。”
堅定的神情在黑曜石一般幽幽的眸中閃爍。此刻的微笑有著連豔陽也能黯然的真實顏色。
或許今後不會輕鬆,但是呢,鏤月姐,我相信我們一路走來不會平庸,所有的瞬間都將是永生難忘的記憶……
“那麼從基礎練起罷。”鏤月眨眨泛著精光的大眼,“小凜溪,你從現在開始可要好好修煉哦——”
這位被後輩幾乎當成聖人的少女毫無自覺地笑得狡黠繼續。
於是,半個時辰後——
“……我徹底錯了……我果然還遠遠不夠啊啊啊啊~~~~~~~~~~”
哀號聲在山腳響起,凜溪抱著一堆泥人與冰糖葫蘆欲哭無淚。
“什麼叫‘既然要上下山一個來回的話,不如順帶從山下弄點什麼回來’啊!!!我不是仆人,也不是打下手的啊鏤月姐……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