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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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二這天,一大早就有兩個年紀稍大的宮女過來給熹微梳妝打扮,從頭到腳都是粉紅色,粉紅色的花盆底鞋,粉紅色的旗袍,旗頭上簪了一大朵粉紅色的花,唯一的別的顏色就是頭上還插了幾枝金簪,手腕上戴了一對白玉鐲子。妝也化的很濃,櫻紅的嘴唇,畫的細長的眉毛,被絞淨臉麵上敷很厚的一層白粉,兩頰顴骨上倒是粉紅的兩團,一看,很像台上粉墨登場的戲子,熹微歎了口氣,可不就是一個戲子,按別人的意願演一場無關自己的喜怒哀樂的婚禮而已。
熹微由綠珠和另一個不知道名字的宮女扶著去給德妃辭行,跪在地上,,還未來的及說話,德妃平平地說了聲:“你們都下去!”
熹微一驚,不禁抬頭看向她,德妃說道:“宮裏有人傳你和八阿哥走的太近,我聽了,對你不無反感,可是這一個月相處下來,你除了對人對事冷了些,並沒有什麼不妥當之處,有句話,我還是要告誡你,年紀輕輕的,別對什麼事都不上心,胤禛也是個麵冷心熱的,你好好侍候他吧!”
熹微心一驚,心想,這皇宮的宮女太監真他媽的比現代的狗仔隊還專業,不讓隨意走動就已這樣了,要是讓隨意走動,隻怕這紫禁城生生被口水淹了,口上卻恭敬地說道:“奴婢謝娘娘教誨,奴婢走後,願娘娘萬事順意,身體康健!”
“來人,帶熹微姑娘下去,好生侍候著。”德妃吩咐道。
綠珠拿過一塊大紅的鴛鴦戲水的蓋頭給熹微蓋上,和另一個宮女攙著她坐在一頂粉紅色的小轎上。轎子由四處太監抬首,轎前兩個太監,轎後兩個宮女一路出宮門而去,宮門口,一班子吹樂的太監早就候在那了,出了紫禁城,吹樂的太監在前頭吹吹打打起來。
走了一個多時辰才走到雍王府,下轎的時候,天已擦黑,除了一些在門口迎客的宮女太監,並沒什麼特別地迎娶場麵,熹微心想,自己果然是沒地位的小妾呀,不知那位四阿哥接受自己並不心儀的小妾是個什麼樣的心情呢?邊想邊隨著攙她的兩個宮女慢慢地走著。
曲曲折折的長廊,七拐八拐,總算走到一個僻靜的小院落,三間正屋,兩側各三間小屋,綠珠和另一個宮女扶著熹微走進喜房,扶著她坐在大紅色的喜床上,一天沒吃東西的熹微此時是又累又餓,迷迷糊糊地坐著就睡著了。門口嘈雜的人聲吵醒了她,她趕緊端坐好。
一群人簇擁著四阿哥胤禛走了進來,一杆小稱隨意地挑開了蓋頭,熹微一看,差不多所有的阿哥都在,熹微覺得很是好笑,四阿哥三十歲的人了,在這個年代隻怕是熟透了,也不知這是他第幾次洞房了,竟然還有這麼多人來鬧,看來古代的娛樂真是少的可憐,所以不拘什麼事也來湊趣了。其實熹微不知道,並不是所有阿哥都想來鬧的,酒喝的差不多的時候,太子胤礽說了聲:“我們一起去看看四弟的新娘子吧。”眾阿哥不好拂了太子的意,就都來了。
其實並沒有什麼可看的,因為隻是個格格,除了喝交杯酒,就再沒什麼可看的了,太子皺了皺眉頭,吩咐侍從去取了一蘋果過來,熹微滿頭黑線,看向四阿哥胤禛也是,不經意間看到八阿哥胤禩也是,熹微在肚子裏用三字經把太子和他媽問候了很多遍,年長的阿哥隻是靜看著,也不扇風點火,年幼的覺得好玩,湊起趣來,十五阿哥拿起係蘋果的繩子,上上下下地逗弄他倆,無奈這倆人都沒動,太子仿佛不達目的不罷休,又說道:“四弟,不要那麼嚴肅,就給兄弟們樂樂也沒什麼,都是自家兄弟。”
四阿哥胤禛無奈地站起來,熹微隻好跟著站起來,站在胤禛對麵,看著上上下下的蘋果,兩人都不動,蘋果越動越慢,熹微心想,恐怕不咬到蘋果這群人是不會罷休的,於是,牙一咬,對著那個蘋果方向撲去,卻不知對麵那個人也是同樣的心思,而那變慢的蘋果卻是早已被拎高了,而熹微和胤禛卻親到了一起。心細的熹微一看八阿哥胤禩已出去了,太子一看八阿哥走了,也沒了什麼興致,走了。一群人就這樣走了,熹微鬆了口氣,四阿哥臨走回頭看了一眼,終是什麼都沒說,也走了。
熹微無聊地坐在床邊,她不知道新娘子能不能吃東西,不過她實在是餓的不行了,也不管那些什麼規矩了,看向綠珠問道:“有沒有吃的,快餓死我了。”
綠珠福了福身:“我去找找!”
不一會兒,綠珠端著一疊很是精致地糕點和一壺溫開水走了進來,現在就她和另一個宮女在服侍著熹微,熹微管不了那麼多了,三步並兩步走到桌邊,抓起一塊糕點就往嘴裏送,一口還沒嚼完又送進去一口,一下子就噎住了,一個勁地猛咳,小臉憋的通紅,忙抓起杯子往嘴裏倒水。順了口氣,抬頭準備繼續吃的時候,發現四阿哥站在門口,抓在手裏正往嘴裏送的糕點就停在半空,回過神來,熹微把糕點放好,福了福身:“爺吉祥!”
兩個宮女跟在熹微後麵給胤禛請了安,準備好了水給熹微和胤禛梳洗,胤禛擺了擺手示意不用,他就這樣看著熹微洗淨了臉,去掉了手飾釵環,然後對綠珠她們說:“你們下去吧!”
綠珠她們福了福身,一齊退了下去,還不忘把門給帶上了。熹微忽然間覺得房間的空氣都尷尬起來,低著頭,心想:“怎麼辦,怎麼辦?”蹙了蹙眉,忽然釋懷“就當是一夜情好了,反正沒試過,也未必就不好!”於是她抬頭一笑,對胤禛說道:“爺要不要歇了?”
胤禛抬起頭,冷冷地看著她:“從今兒起,你就是我四爺府裏頭的人了,你和八弟的從前,我可以不追究,以後你要自知身份,給我安份些,不要讓別人看我四爺府裏的笑話。”
“我以後會安份的待在四爺府裏的,但我和八阿哥並沒有什麼,還請爺放心,我求的,也就是一個安身的地方而已,並不敢求別的。”熹微低眉說道。
“哼,你好自為之,不要讓禦花園的事再發生,爺沒那麼好耐心!”說完拂袖而去。
熹微的嘴巴張成了個O字型,看來這世界原本就小,根本就沒什麼秘密,自己當時隻是想找個肩膀靠靠,被他誤會了,誤會了就誤會了,四阿哥胤禛倒是走了,走了就走了,就這樣也挺好的,如果一個男人對自己的關注,隻是一時興起的寵愛,更甚者,是有寵無愛,那麼,沒有這寵愛也許會活地更好。
熹微好心情地甩甩頭,撲在柔軟的被子上,睡了來古代以來的第一個安穩覺。很快就做起夢來,夢裏是兒時玩耍長大的小村莊,夢裏有柔軟的白雲、碧綠的河水、河裏有兒時的夥伴一起在戲水,隻是這個夢太短了,卯時未到,綠珠就來叫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