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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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微不知道怎樣走出乾清宮的,也不知道要走到哪去,因為宮女不能隨意走動,所以她的活動範圍也就禦書房和住的地方而已。走在長長的甬道上,熹微是木然的,她隻想走出這個鬼地方,逃離紫禁城和這個不屬於她的年代。自從穿越至今,她總是身不由己,沒過過一天屬於自己的日子,難道這一生,就要任人擺布,做他人的棋子?長長甬道卻是到了盡頭,一大片白茫茫的雪景呈現在熹微麵前,仔細一看,有假山和樹木,有湖泊還有小山,有亭台樓閣,看樣子,極有可能是禦花園。
熹微走進了雪中,這時正是除夕佳節,又是深夜,禦花園並沒有人影,回廊到處都掛著紅燈籠,走在沒人掃過的沒膝的雪中,一步一步艱難地朝園中的小山走去,當熹微終於爬到山頂時,很想像在現代一樣大叫兩聲,然後一切重頭來過,但是她不敢,也清醒地知道,自己永沒有機會重頭來過。熹微就這樣站在山頂的雪地上發呆,糾結在心頭的卻是“我為什麼要穿越,為什麼要穿越……”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很長也許就一瞬間,“熹微”後麵傳來低沉仿佛壓抑無數痛苦的聲音:“你還好吧!”
熹微轉過身去,見是八阿哥,愣了一下,隨即福了福身:“給八阿哥請安,八阿哥吉祥!勞八阿哥擔心,奴婢很好!”
“熹微,你不痛快,就說出來吧,不要這個樣子!”
“哦”熹微一挑眉,說道:“我為什麼不高興,為什麼不痛快,我告訴你,能成為你們這些皇阿哥的棋子我高興地很,能成為四阿哥府上的小妾我也高興地很,有幾個宮女能像我這樣飛上枝頭?”熹微越說越快,越說越激動,淚也順著兩頰成串似地流了下來。
八阿哥掏出手絹,笨拙地替熹微擦著眼淚,卻發現她的臉冰冷冰冷的,忙脫下自己的白狐披風,小心地給熹微係好,這樣子反而招的熹微的眼淚流地更快了。心慌意亂沒轍的八阿哥一把抱住了熹微,抱住她的那一刹,八阿哥的心裏竟泛起幸福地漣漪“是呀,熹微不願嫁給四哥,熹微現在在我懷裏,雖然不能抗旨,是不是這樣自己就應覺得已足夠?可是為什麼會覺得心好像缺了一塊?”
大約過了一刻鍾,熹微停止了哭泣,從八阿哥懷裏抬起頭來,不好意思地說道:“今兒謝謝八阿哥了!”
正在這時,乾清宮的焰火開始把夜空映的萬紫千紅,兩個人都抬起頭看那美麗的煙花,不一會兒,八阿哥低下頭仔仔細細地看著熹微,想把此時地熹微刻在心裏,兩人誰也沒注意小山下另一個身影,他緊握著拳頭,滿臉怒氣地離開了。
當煙花開始稀落的時候,熹微脫下白狐披風,淡淡地對八阿哥說道:“今晚謝謝八阿哥了!”也不等八阿哥回答,轉身就走了。
熹微順著來時的路,走回到乾清宮,然後再順路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張碧華姑姑和新月都在等著她,看到她走進來,兩個忙向她道喜,熹微心想,這宮裏的小道消息傳的可真快!走到近前,細心地張碧華看到熹微的臉上有哭過的痕跡,於是拉著她的手說道:“你到我房裏坐坐!”
來到張姑姑的房間,張姑姑看著低頭坐著的熹微說道:“熹微,你抬起頭來!”
熹微抬起頭怔怔地看著她,張姑姑接著一字一頓地說道:“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隻想告訴你,這宮裏,那府裏,沒有你說不的權利,你最好認命!”
熹微點了點頭,哽咽著說道“謝謝姑姑提醒,我知道了。”
回到房間,新月恭維了幾句,熹微虛應了幾句,草草睡了。
初一到初五熹微都窩在房裏過了,到了正月初六,有一個小太監過來找她,德妃娘娘接她過去。隨著小太監來到長春宮,安頓好後,長春宮的大宮女素月帶她給德妃娘娘請安。來到起坐間,看到一位身穿暗紅團花旗袍,旗頭上帶暗紅大花,脖子上一串白玉珠串的40多歲的中年婦女,正端著一杯茶在喝,裏麵早有人說了句:“熹微姑娘到!”
熹微忙緊走幾步,跪在地上:“奴婢給德娘娘請安,願娘娘在新的一年裏福壽安康!”
“賞!”
素月端起托盤來到熹微麵前,上麵有一對上好的藍田白玉手鐲,熹微接過,跪下謝恩:“謝娘娘賞賜!”
“素月,你找個小宮女侍候熹微。”德妃語氣平平地說道。
“是!”素月答應著。
“熹微,這裏不比禦書房,你先跟素月學學規矩,過兩天就到我跟前侍候吧!”
“是,奴婢知道了。”
“你先下去安頓吧!”
熹微福了福身退了出來。
熹微現在一個人住在一個小屋子裏,小宮女綠珠服侍她,來到房間,往坑上一坐,竟然是熱的,看樣子,德妃的宮裏確實宮規嚴謹,做事也是滴水不漏。熹微跟素月學了五天規矩,得知了許多德妃的習慣,今天就要到她跟前侍候了,德妃是卯時起床的,卯時未到,熹微就已和幾個當值的宮女在起居室外間候著了,德妃醒後,侍候的宮女魚貫而入,熹微也跟了進去,她並沒有負責什麼具體的事,隻是在一旁靜立,看別的宮女服侍德妃。梳洗好後,即端莊而又儀態萬方的德妃起身來到起坐間正中坐好。
不一會兒就有低一點品級的宮妃來請安,看到熹微,也客氣地誇讚幾句,就這樣迎來送往,直到下朝的時候,下朝之後,四阿哥、十三阿哥一起過來給德妃請安,他們看到熹微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後麵色如常地請安。熹微給他們倆請了安後,轉了出去,到茶室拿著泡好的茶走了過來,四阿哥常喝的是西湖龍井,十三阿哥喝的是君山銀針,邊走熹微邊搖頭,喝個茶都這麼講究,命好就是不一樣,想她熹微是不喝茶的,就喝白開水了事。
來到裏間,熹微把西湖龍井放在桌上,福了福身說:“四阿哥請用茶!”把君山銀針放在另一邊,同樣福了福身說:“十三阿哥請用茶!”
這時,門簾一動,是十四阿哥進來了,他先是朗聲地給德妃請了安,一屋奴婢給他請了安,他卻指著熹微說:“額娘,這可是新四嫂?”
“可不是,”德陽妃垂眉說道:“都多大的人了,說話還這麼喳喳呼呼的。”說完,笑意浮上了臉龐,看樣子說德妃偏愛十四阿哥的傳聞是真的。房間也開始熱鬧起來。十四阿哥說著些宮外的新鮮事,十三阿哥附和著,而熹微的未來丈夫四阿哥則含笑看著,並不怎麼答話。直到他們離開後,熹微才鬆了口氣,從剛剛的情形看,四阿哥並不在意熹微,也許對他來說,女人麼,多一個少一個,是件無關緊要的事。
婚期定在二月十二,一直以來,德妃對熹微是不冷不熱,熹微也是不冷不熱地侍候著德妃。就這樣又過了一個來月,直到二月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