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一聲，窗子沒有任何預兆地被推開，預示著陳羽與風瑤的談話到此為止。
    陳然猛地推開門衝進來，神色緊張：“發生什麼事了？”
    輕輕搖頭，風瑤站起來，應該是風罷？剛準備上前去關窗，被陳羽一把攔下，“窗外有人。”
    “嗬嗬……”一陣輕笑傳入，一個敏捷的身影跳入窗欄，懸坐在欄杆上，映著皎皎月光，低頭凝視屋內三人。
    “林進！”接著月色和燭光，看清了來人的麵龐，風瑤失聲叫道，又下意識地捂住嘴。
    涼風吹過，桌上的燭火跳躍著，忽明忽暗，似乎抵擋不住這夏日的清涼，最終熄滅於流水般的夜色中，徒留縷縷塵煙，飄蕩在空氣中。
    屋子一下子暗下來了，也靜下來了……
    沉默了許久，陳羽回頭，微弱的光芒讓風瑤看不清他的視線，隻聽得他淡淡的聲音，一如這夏夜的微涼，“你認識他？”
    “嗬，二公子不必這麼警惕，”林進斜倚窗邊，似笑非笑，“我並不是為她而來，隻是交給你一樣東西。”
    這回輪到風瑤驚奇，林進和二公子相識？
    而林進，不正是靈狐教之人麼？
    “什麼東西？”陳羽冷冷問道，對林進的到來像是不怎麼歡迎。
    “十年之約，”感受到陳羽的敵意，林進把玩著一絡長發，緩緩說道，“二公子難道不想得到它麼？”
    濃濃的夜色覆蓋了一切，也遮蓋住陳羽所有的情緒，隻隱隱約約看到他扶在桌邊的手，不住顫抖。
    “不是說，它未必屬於我麼？”這一語，說得看似輕鬆，隻是包含其中的欣喜與傷感，何人能知？
    “但也未必不屬於你，”那道身影一晃，從窗欄上跳下，穩穩落在地上，“這十年來，放眼七國，也隻有二公子能配得上它。”
    他們口中所談論的是什麼東西，竟這麼形容它！風瑤大駭，卻無從開口詢問，覺得二公子和林進之間始終有一股無法打斷的默契，連陳然也沒有任何動靜。
    而陳羽，更是一言不發，也不惱林進的無禮之言，安靜得仿佛……在等待一個答案……
    “這個，給你！”突然林進從身後取出一物，沒有一絲猶豫，擲向陳羽。
    接著朦朧的月色，風瑤依稀可以看清是一把劍。隻是劍柄與劍鞘接壤處被一根細長的繩子綁了好幾道，想要阻止人們抽出劍身。然而那樣細的繩子，又能綁住什麼呢？
    “清風劍？！”緊握著劍，陳羽喃喃自語，聲音並不大卻依舊傳入在場每一個人耳中，“為什麼……給我……”
    “不是故意要讓給你，而是它，選擇了你，”林進一動未動，回答的語氣中透著一絲蒼涼，“也隻有給你，才不負少主一片苦心！”
    說道“少主”二字，陳羽渾身一震，猛抬頭看向林進，“蔡洵？……他怎樣了？”
    “放心，少主一時還死不了，天漣劍雖還在教主手中，但誤不了你的事。”林進沉沉歎口氣，“十年前所立下的約定，已經完成了，剩下的，全看二公子你自己了！”
    背對著身後三人，沒有任何防備的意思，林進俯視窗外，“如果你還一直沉迷於過去的話……終有一日，你會後悔的……”說完，單手一撐窗台，一個飛躍，已跳入對麵屋頂。月色淒清，冷風相隨，翩飛的衣袂映照出他孤單的身形。
    風瑤心中一股酸澀，抬手擦了擦眼睛，再看去時，屋頂處一片空寂，隻看到大片的月光，灑落……
    天漣劍，從林進口中說出這三字時，風瑤可以感覺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徘徊，呼之，欲出……
    這一晚她所知道的事情，比以往任何時候所有知曉的加起來，還要多得多……
    然而，這還遠遠不夠……所有的事情，隻支離破碎地呈現在自己麵前……不夠自己直視這一切背後的真相……
    “二公子，天漣劍、清風劍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