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竹教？”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聽過，緊咬著嘴唇，風瑤按捺著性子聽陳羽繼續講下去。
    “你大概還不知道你父親是誰罷？”沉沉歎息，那個故事自己知曉得並不多，其中的曲折也多半是從後人那聽來，孰真孰假，皆為猜測。然而，即便是猜測也大體是有依據的，八九不離十罷！
    父親？這麼多年來，娘親從未在姐姐和自己麵前提起過這兩個字，也曾問過，隻是每每提到這二字時，娘親都是一臉悲戚，便再不敢問。“你知道麼？”風瑤眼中聚集著濃濃的好奇與不解，為何二公子會知道這些？
    “你父親、宋琛，”陳羽看了風瑤一眼，一字一頓答道，“是禦涵二皇子。”
    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風瑤直視陳羽，想要確認他所說的是否是實話。
    看到風瑤一臉驚疑的樣子，陳羽這一次沒有躲開風瑤的目光，坦坦蕩蕩地看著她靈魂最深處。雖然有心中遺存著迷惑，她，真的越看越像“她”嗬……然而如今於他而言，更多的是，如釋重負……
    毫無血色的小嘴不住地顫抖，風瑤似乎再難以把持自己的情緒，“為何……為何……”無法理解，既然父親是禦涵二皇子，為何娘親還要帶著姐姐和自己來到楚湘過著一貧如洗的生活？為何十多年來娘親從不肯告訴她們，父親是何人？為何父親從未來尋找過娘親、姐姐還有自己？父親現在又在哪？……無數個疑問盤旋在心中，卻不知如何開口發問。反反複複地問著為何，不知是對著陳羽，還是對著自己……
    究竟是什麼原因呢，麵對風瑤，陳羽心事沉沉，縱有千言萬語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解釋，畢竟將會是他，虧欠在先。
    “總之，正因如此，你需當心靈狐教！”也隻能夠這麼回答了……
    嗬，真是可笑，就如同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還需外人告知一樣，是不是所有瞞著自己的事，都需要苦苦等待別人的解答？風瑤嘴角翹起一抹嘲諷，“二公子莫不是想告訴瑤兒，瑤兒父親與靈狐教有過過節，所以須得當心靈狐教罷？！”
    陳羽微愣，與風瑤相處這麼久，還是頭一回看到她笑得如此淒豔，如此落寞。
    “也……不完全是……”敷衍的語氣，連自己也禁不住暗自嘲笑，此刻還有誰會相信這樣的答複？
    看著那張長年浸泡在湯藥中的小臉，心中沒來由地被拉扯得生疼，口氣也低緩許多，像是極力在撫慰風瑤。“瑤兒，有些事……真的不是我們能夠選擇的……”
    有些事，是我們迫不得已去選擇……就如現在，我們所做出的每一道選擇，一樣……
    “這就是靈狐教要找瑤兒的原因？”沒有再糾纏著父親的問題，更沒有質疑陳羽為何會知道這些，風瑤笑得格外燦爛，耀眼得讓陳羽失神。
    “瑤兒……”感到一陣無力，這樣的風瑤是他從未見過的。從相遇到相識，再到相伴，已有大半年時間，風瑤在自己麵前或是乖巧、或是調皮，但都不是眼前的那一抹帶著絕望的譏笑，似乎毫不在意，又似乎將所有的悲哀，滯留在心底……
    “遠遠不止於此……”失掉了慣常的冷靜，陳羽回答得語無倫次，內心甚至生出一絲懼意——一切真的能夠如預想中那般發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