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宏大氣的背景音樂，華麗奪目的舞台布置，引人入勝的故事情節，引爆了全場氣氛的一輪高潮。台上的演員賣力地本色出演，台下觀眾不遺餘力地掌聲鼓勵。歡呼聲洶湧澎湃，熒光棒搖曳生輝，整個晚會的氣氛達到白熱化的程度！我們親愛的校長坐在貴賓席上忍不住熱淚盈眶，試問他自己何德何能，竟能把學校小小的五十周年校慶晚會弄得如此引人矚目，麵對一輪又一輪的電視台、報紙、雜誌記者的熱切追問，他忘情地握住穆然的手含淚說道：“穆然同學，為了感謝你對我們校慶晚會的偉大貢獻，我決定，以學校的名義將你列入保送H大學的重點名額之列。此外，你可以不用來上課了，安安心心地呆在家裏等保送吧……”
    我被突如其來的喜訊感動的不知所措，隻能不住地飽含熱淚地點頭感謝。班主任拍拍我的肩膀說道：“恭喜你啊穆然！”老潘用小手帕擦著眼角說道：“恭喜你啊穆然！”班長拽著竹竿一起說道：“恭喜你啊穆然！”廖聞風笑著走過來說道：“恭喜你啊穆然！”周筱攬著我的肩膀笑道：“恭喜你啊穆然！”……我感動地一一謝過，回頭看見姬禦天捧著一張笑臉對我說道：“小然，你笑什麼呢？”
    姬禦天，你竟然趕跑到學校來了！看我怎樣收拾你！
    我猛地睜開眼睛，腦海裏的喧囂慢慢退去，印入眼簾的是一張無限放大的笑臉，我甚至可以在他兩顆紅寶石般明亮的瞳仁裏看到一覺初醒頭發亂得像雞窩的自己。三秒鍾以後。一聲尖叫劃破長空：“啊——”
    “你幹什麼呢一大早跑來嚇人！”我一把推開姬禦天坐起來氣憤地說道。什麼人啊，隨隨便便就跑到人家房間裏來，還打擾我的好夢。保送啊保送，我朝思暮想的保送就這樣沒有了！我的神啊！
    “我來看你起床沒有，卻看到你抱著被子傻乎乎地笑。你還說，我都快被你嚇死了！”姬禦天坐在地上埋怨，一邊把眼鏡遞過來。
    “那你也不用湊那麼近啊，你要叫我起來敲門就可以啦。”我在傻笑嗎，沒有吧。我接眼鏡戴上，隨手扒拉幾下頭發，摸摸下巴，還好，沒有流口水。“這麼早找我幹什麼啊？我還沒睡夠。”
    “還早？現在都十點多了！”他拽住我想要躺下去的身子，“快起來啦，你說過今天要帶我出去玩的。”
    “是嗎？”我意興闌珊地打個哈欠。“什麼時候說的？”
    “你……”他好像生氣了，背過身子坐下來，肩膀隨著大幅度的喘氣一動一動。
    我抓抓頭，打諒一下他今天的樣子。衣服是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穿得那套，平常披散下來的頭發用一根發帶紮起來，顯得格外精神。話說自從他住下來以後我就沒有見過他像今天這樣穿得這麼正式，也許他真的很看重今天的外出。算了，不逗他了。
    “幹嘛呢？生氣啦。”我笑著拍拍他的肩膀，他身子一歪躲開我的手。“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笑著湊過去看他的臉，他把臉轉過去就是不讓我看。好像真的生氣了，我吐吐舌頭。
    “別生氣啦，我逗你玩的。”我直接坐到他麵前，他紅著臉氣鼓鼓地轉過身去背對我。唉，鬧過火了，得找辦法滅火。
    “好了好了，我承認我錯了。”我無奈地棄械投降，“小雞不要生氣啊，我錯了還不行嗎，我接受懲罰好不好？”
    終於有點效果，他肯轉過臉看我。我擺出非常真誠的表情說道：“尊敬的王子殿下，您今天要到哪裏去，我一直陪你好不好？你說去哪就去哪，你說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我都聽你的，這樣總行了吧？”哄小孩的殺手鐧都使出來了，就不信你不心動。
    “真的？”他三分疑惑七分肯定地說道，“你都聽我的？我到哪裏你都跟著去？”
    我不住地點頭。不對啊，這話不對，他要上衛生間我總不能跟著去吧。算了，先哄他回來再說。
    “那好！你說的不要反悔！”他立馬興奮起來，然後把我拉起來推到衛生間去，“快點快點，快點刷牙洗臉！我給你準備早餐。”
    遇上這麼一個活寶，我還能怎樣呢？抓抓頭，無奈地刷牙。
    。
    一切妥當。我換好衣服準備出門，剛想坐下來換鞋就被某人拽起來。“你就這麼穿出去啊？”
    有問題嗎？我打量一下自己，短袖上衣，下麵是剛過膝的短褲，上個月才跟周筱一起買的，還沒有機會穿。“怎樣？”
    “你穿的那麼少……”他紅著臉指指我的小腿。
    哦，我反應過來。之前我穿短袖校服的時候他就說過了，我穿得那麼暴露出去不行。我費了一番口舌給他解釋說天氣很熱再穿長袖我就會長痱子，然後別人就會以為我瘋了。說了一大通道理，甚至連國際潮流就搬出來了他才似懂非懂地點頭，後來他每天皺眉一番也就習慣了。我瞄一眼外麵明媚的陽光，忍不住翻白眼。“你是不是要讓我披著棉被出去才安心啊？”
    “那不一樣，你胳膊露出來也就罷了，現在連小腿……”他紅著臉轉過身去。
    “那有什麼問題，別人都是這樣穿的，再說，我都算保守了，你看看外麵的那個美女不是吊帶衫加超短裙的。走啦。”
    “你不知道女人的小腿是不能夠讓別的男人看的嗎？”他滿臉緋紅。
    我要氣死了！什麼亂七八糟的。“那你不是也看了嗎！”我強忍著怒火不至於吼出來。天啊，哪裏來的怪物！
    “我不一樣！”他轉過身來大聲說道。
    哦，對啊，他不是人啊，我差點忘了。我皺著眉頭打諒一下姬禦天的打扮，他這身衣服穿出去也太奇怪了吧，這個樣子活像從那個劇組跑出來似的，到外麵讓人看見不知道會惹上多少麻煩。“誒，我說，你這樣出去不行啊。”
    “有什麼問題啊？”他低頭整理一下衣服，“這樣挺好啊？”
    “不行，你難道不覺得你穿的和我們不一樣嗎？”我一直不讓他出門，怕的就是他這身打扮會惹來麻煩。
    “這有什麼的。”他淡淡地說道。
    算了，當事人都不操心我也別操心了。“那走吧。”
    。
    話雖如此，可是真正跑到大街上接受路人眼光洗禮的時候感覺就不是當初想象中的那麼坦然。
    神啊，回頭率百分之三百啊，男人女人小孩老人，不同膚色不同人種的路人都看過來了，一次不夠還要看第二次，走出去幾步了還要回頭。周圍的目光有驚豔的，疑惑的，不屑的……各種各樣的眼光像一盞盞高功率的探照燈打過來，照得我無所遁形，幾乎讓我恨不得找個裂縫鑽進去。
    越往商業區走人就越多，甚至周圍幾步以外已經由一群膽大的女人圍成了一堵人牆，充斥著相機手機拍照的快門“哢嚓”聲，我硬著頭皮匆匆走過，耳朵不時飄進討論聲：
    “那男的好帥啊，頭發染的好好啊……”“穿得是漢服嗎？好漂亮，回頭我也弄一套穿穿……”“哇噻，長得好漂亮啊，比那些所謂的明星帥多了……”“看到沒看到沒，他的眼珠也是紅色啊，好帥啊……”“哎哎——他看過來了，看過來了……”“他笑了他笑了！好帥啊，好迷人啊……”
    姬禦天朝議論的人群微微一笑，一刹那，那群女人很有默契地同時發出抽氣的聲音，然後就是羞澀地掩臉跑開
    當然，除了品論姬禦天的，還是有那麼幾個人注意到我的：
    “旁邊那女的是誰啊，長得不怎麼樣啊……”“就是，這麼會跟王子一般的人走在一起啊……”“嗯，帥哥旁邊搭個這樣的女的浪費……”
    周圍的一片議論幾乎要把我淹沒。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再這樣下去我就要瘋掉了，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待遇啊，就算是學校裏廖聞風的那些粉絲團的眼光也沒有這般赤裸裸啊。
    姬禦天倒是無所謂，自然而然地接受旁人目光的洗禮，偶爾也報以微微地一笑，自顧地跟我說話，在旁人驚豔的目光和讚美聲，一舉一動都是那麼的優雅。隻是，他的那些笑，倒是比平常少了一分真誠，多了一份拒人千裏。
    不行，不可以這樣下去了！我回頭拽住正在興致勃勃東張西望的姬禦天閃身進入“新世紀”，然後躲開櫃台前後顧客和售貨員直勾勾的花癡目光，擠進商場中央的觀光電梯。電梯門緩緩關上，我虛脫地靠著玻璃歎氣，總算可以安靜一下了。
    “小然，這裏好厲害啊，怎麼會自己升起來啊？”姬禦天新奇地趴在玻璃上觀察。
    “這叫電梯。”我機械地回答。一路上除了躲避那些花癡們的眼光，還要回答姬禦天一個接一個的問題，遇到他不明白的還要解釋一番，一路下來，我就像幼兒園的啟蒙教師，拉著個小孩子出門長見識。不過還好姬禦天一說就懂，不用三番四次地解釋。雖然如此，我也累得快趴下了。
    “我們要去哪裏啊？”姬禦天回頭看我一臉疲憊，微微蹙額，“你累了嗎？”
    我搖搖頭。“我現在帶你去買衣服，然後剪頭發。”
    “你要給我買新衣服啊，那太好了。可是為什麼要剪頭發？”他伸手撩起我的劉海，“像你這樣短嗎？”
    “不是。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偏頭躲開。“這樣換一個造型到外麵就不會再有這麼多人盯著你看了。”
    “哦。”他淡淡地說道，然後學我靠在玻璃上。
    “怎麼，舍不得那些萬眾矚目的感覺啊。”轉眼電梯停在四樓服裝專區，我拉著姬禦天走出電梯，辨認一下方向，向男士專賣區走去。
    “不是，隻要你說好就好。”他跟上來說道。“我聽你的。”
    。
    潮流前線。
    我抬頭看一眼招牌，店麵全都是時下的男裝新款，有衣服有褲子還有鞋，店裏人也不算多，很好。
    “歡迎光臨！”店裏的售貨小姐看到有人進來，立馬擺出標準的迎客微笑。當她看到我身後的姬禦天，眼光立馬從我身上撤離，死死地盯住姬禦天，笑容也變成三分羞澀三分驚豔還有三分愛慕，最後一分我怎麼也看不透。
    我歎口氣，指著正在興趣盎然地看著衣服的姬禦天說道：“幫我給他找兩件衣服好了。記住，要純棉的，可以馬上穿在身上的。”
    “好……好……”售貨員嘴裏回答，眼睛還是一直地盯著姬禦天。這時，店裏的其他售貨員也看過來，完全忘記了自己跟前還有客人，眼裏的目光一半驚豔一半氣憤。驚豔就不用說是對誰了，氣憤呢，一半是給我的，另外一半是給接待姬禦天的那位售貨員的。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可惜啊可惜，我搖搖頭，自顧打諒店裏的衣服。
    姬禦天被那位售貨小姐纏著介紹服裝，拿起一件又一件的衣服查看，可是眼角卻一直偷偷看我。我聳聳肩說道：“你喜歡哪一件就試試吧，我在這裏等你。”拜托，人家美女跟你說話你就專心聽著，看我幹什麼呢！
    我回頭看看衣服上的價格標簽。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天啊，怎麼沒有人告訴我為什麼男生的衣服會這樣貴啊！我趕緊回頭想跟姬禦天說到另外一間去買，可是後麵哪有人影？我東張西望地尋找就是沒發現。該不會是被人拐去了吧，不是吧，才一下子而已怎麼就不見了！
    “小然！”就在我想著要不要大叫一聲的時候，背後終於傳來讓我安心的聲音。“你跑到……”我一回頭，剩下的字全部吞到肚子裏去。
    眼前的人是我認識的姬禦天嗎？他身上的長袍換成了線條簡潔的米色短袖T恤，穿著黑色的牛仔褲，腳下踩著一雙黑色的板鞋。脫下了累贅的大袖長袍，簡潔輕便的衣服勾勒出他頎長的身材，他臉上帶著笑容，幾縷調皮的發絲垂下來，整個人給我的感覺就像那些潮流雜誌上麵的平麵模特。不得不承認，就像那些女人說得那樣，很帥。
    “你覺得怎麼樣？”姬禦天有點羞澀地問我。
    “挺好的，嗯，挺好的，就這套吧。”我轉過身，臉上熱熱的。
    “這位帥哥，你的眼光很好啊，你穿這套衣服更顯得你英氣逼人啊……”旁邊的售貨員不住地讚歎，並且不失時機地問道：“要不要再試兩套？”
    “好吧。”看我沒有異議，姬禦天熟門熟路地拿起另外一套衣服去試穿。
    關門的聲音響起，我終於從愣神中醒來。天啊，再試幾套，我就要破產了！我回頭看到緊閉的試衣間，心裏一片悲涼。
    姬禦天似乎試衣服試上癮，一套接一套地穿出來給我看，我臉上表露出來的表情，從壓抑不住的驚訝，到最後慢慢變成心裏淌血的絕望。在售貨員一輪又一輪的讚歎中，我爆發了。
    “好了，這套，這套，加上身上的這套，結帳吧。”我快刀斬亂麻地拉住姬禦天，然後像剖腹自殺一般“唰”地一下把銀行卡遞給售貨員。我的銀行卡，我的血汗錢！我的心在流血，我的心在呐喊，我的心在掙紮。我的錢啊，你不要離我而去！
    “小然你怎麼了？”姬禦天看著我一臉痛苦，雙手緊抓銀行卡和售貨員正在進行一場拔河比賽，“你要給她嗎？”姬禦天的手輕輕覆在我手上。
    我心裏一陣悲涼，終於痛下決心放開手。那首歌唱得好啊：“有一種愛叫做放手，為愛放棄天長地久。”親愛的銀子，總有一天，我們會再見麵的！
    “謝謝您的惠顧，請簽名。”我接過賬單，不敢看賬麵上的那個四位數，顫抖著雙手簽下我的名字。我的銀子啊，不是娘不要你啊，是因為咱生活不允許啊，銀子啊，你原諒娘吧。
    接回我的銀行卡，這個月剛剛收到媽媽打入的生活費就這樣少了一大半，感覺這張小小的卡輕得就要隨風而逝了。回頭看看姬禦天，他單手提著購物袋，另一隻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圓圈，然後憑空出現一個紅色邊框的洞，姬禦天把手上的東西全部扔進洞裏，然後圓圈就不見了。
    我看得目瞪口呆。
    他很自然地走過來隨意問：“我們接下來是不是要去剪頭發啊？”
    “嗯，是的……”我把下巴合上，“你剛剛是在……幹嘛？”
    “剛剛啊，我先把東西送回家啦。”他得意地看著我，“怎樣，是不是很厲害啊？”
    厲害？我心虛地四處張望，周圍的人都在幹自己的事情。幸好沒有人看見，不然的話我多長幾張嘴也解釋不清楚。“我警告你，不要隨便在外人麵前使用你的靈力。你要是再這樣的話你就給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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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摸摸下巴考慮中：我是不是需要一天兩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