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冷太絕之前身:白飛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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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師承辟邪鞭王,往後你的主子就是我。”
“絕無可能!”
“你名喚冷太絕,你與我這輩子脫不了關係了。”
“放屁!”
一條江湖人稱“一串心”的名鞭瞬間連續抽下,咻!咻!如夏日暴雨傾泄,受鞭之人悶不吭氣,這種慘絕人寰的生活他已足足過了一年。
一串心威力甚猛,鞭子上的鐵勾不慎鉤住草棚下的梁柱,用力一扯,梁木一歪,整個屋頂失去平衡壓將下來,轟隆隆,再度壓斷白飛騄的腳踝。
眼前那叫冷無後的人收起鞭子,徒手將人從亂堆裏拖出來,說,“給我好生活著。”
***
白飛騄易名為冷太絕,他永遠不會忘記一年前被魔鬼踩成碎片的那一日。
那日,草棚裏的人都跑到圍牆邊上,口裏興奮描述著浩大場麵,他多多少少也聽見了幾句:
兕旗在上,兕獸頂上的獨角又長又俊,引人奪目,底下一片旗海飄揚。
萬旗舞動,計有辟邪堂的辟邪旗,應龍幫的應龍旗,玉馬門的玉馬旗,黃龍堡的黃龍旗,白鹿山莊的白鹿旗,飛麟館的飛麟旗,還有金牛旗、玄鳥旗、騶虞旗、青鳥旗、白狼旗、龍馬旗等等。
祿馬台分調內院、外院、上院、下院、中院、以及總院人員參與由祿馬台召開的北武林神授大會,龍華啟會,莊嚴熱鬧的典禮中即將迎來最緊張的一刻。
武濤能否成功通過平步青雲路,眾人等著瞧!
高聳的祭壇下燒著發燙的炭火,一條被命名為“平步青雲路”的炭道冒著白煙,稍稍一靠近,險些成為人肉炙燒,武濤絕無可能通過這項高溫考驗。
可就在眾人驚呼聲中,武濤赤著雙腳,撩起衣襬,一步一步從平步青雲路這端走到盡頭。
“武濤威武啊!”搭在牆垣上的人同感欣喜。
手持象征最高地位的儀杖,蹬地的聲音震耳欲聾,白飛騄也聽見了。
江湖人原本是一團散沙,受此威儀懾受,陷入情迷之狀,登時,這些北江湖大門小派教主、幫主、以及掌門,管他武濤是否以不擇手段方式博取上位,同時心向一人,各方恭謁,總之,武濤已順利成為北武林最強悍的江湖勢力。
龐大淫威咄咄逼人,誰還敢與他作對,一個個接連倒戈依附,剩餘那些冷眼傲慢者,礙於眼前現實所迫,最後也不得不服軟。
祭典還在進行,牆邊上一行人大肆喧嘩著,而在另一端安靜無人處,三大馬奴之一的白飛騄趁眾人不察時偷偷接信,將平臂一伸。
一隻天鷹甫自千裏往返,正棲息在樹梢上,細瘦的鳥腿上係著字條,白靈驍回報平安,還寫道大師兄人在南武林養病。
臉上終於露出笑容,一掃長久陰霾,暗自讚歎還是西武林的消息最靈通,探得了徐魁三與白長驥在南武林的消息。
看看四周沒人理會自己,便撕下一片衣帛,悄悄刺血回信:“白長驥已改姓沈,他近日將赴南方沿街尋人,我則留在祿馬台收集情報,有任何風吹草動咱三方互通消息。”
下院,不起眼的馬廄角落,白飛騄這名男子細心溫柔撫摸著老鷹的頂額,悄悄將來信撕碎,放進嘴巴咽了下去,此時,總院廣場上,那象征歌頌武濤榮耀的號角奏起了長音嗚──嗚──嗚──,悠悠傳入他的耳裏。
他是天鷹白族之子,集頑強、固執、與忠心耿耿於一身,奉醉魂幫為主,其強烈護主意誌驅使他拿出堅忍精神,就算被打爛成一條蛆,也要設法找回主子,用這一生繼續為主人效命。
他在心底不斷對天地呼喊:醉魂幫,我山神的守護者,你是大地的春天,你是我白族的神祈,主子你千萬不能有事。
祿馬台逮到的馬奴意誌之堅非比尋常,執行問話的訊問官天天不一樣,今次,來了個非常冷酷的家夥,江湖名號辟邪鞭王,本名冷無後。
話說,這武濤麾下有一員武功高手,本為辟邪堂第六把交椅,對於權力欲望絲毫不感興趣,對鞭術倒是十分執著,擅長自製各式鞭子,被江湖封為辟邪鞭王,武濤聽說隻要捉到馬奴就可找到逃竄的醉魂幫下落,命他組成五人小隊,負責問話。
辟邪鞭王冷無後他不在前堂慶賀武濤萬眾歸心,卻跑來下院繼續審理案子。
白飛騄沒被關入地牢,雜亂草棚緊鄰馬廄,他雖手腳自由,但四周防護非常嚴密,連一隻蚊子也飛不出去,更何況,他的雙腿已被棍棒打斷,直起站立都成問題,還能使出甚麼詭計逃走呢?
“你的主子是誰?”
“徐魁三。”
一腳朝腦側踢上,人半空翻騰,碰的一聲重摔,白飛騄舊傷未愈,再添新傷,眼角頓現兩條交叉血痕,瞇眼忍下劇痛,萬事皆可忍,隻有這一件事寧死不屈、永遠無法更改。
新主武濤要此人歸順,看來得需要一段時間,辟邪鞭王冷無後此人心性扭曲,殘酷暴虐,喜歡玩弄人命於股掌之間。
“再問一次,你的主子是誰?”
“徐魁三。”
半趴著的身體微微拱起,一隻按壓在地上的手背旋遭利器猛烈貫穿,又落下一隻靴子,踩死螞蟻一般故意在手腕關節上施力,戈戈戈,磨出難聽的聲音,那隻受創的手輕則脫臼重則骨折,很快便無法動彈了。
白飛騄頭低低望著亮晶晶的匕首,木製刀柄刻著漂亮圖紋,懲罰招術天天輪換新花樣,唯一能讓他喘息的機會是瀕死狀態。
不能讓他死──上頭是這麼交代的。
謹守原則,但這並未能阻止施加在他身上、精神上的殘忍虐待,明目張膽的施虐暴行日日可見,一招比一招狠毒。
“徐魁三在哪裏?”
“不知道。”
白飛騄臉上泛著鐵青,方才這一波酷刑,手掌慘遭刺穿,腕關節被磨斷了筋,強烈的痛深入骨髓也不喊出個聲。徐魁三在南武林,無論如何,他絕對不會說溜嘴。
“口風真緊,看樣子,不給點顏色你是不會說。”
然他不知自己越是忍耐不吭氣,這訊問官就越是來勁,下手特別狠。尤其是他的體格高大壯碩,不苟言笑,眼神犀利如陰鬼,頭一天進來時,一逮到機會便轉身對人展開防禦攻擊,弄傷了好幾名祿馬台兄弟。
驚訝於這驚人的忍耐力,幾名訊問官私底下交換經驗意見,這叫白飛騄的馬奴絕對不會讓咱這些訊問官失望,肯定所有刑具他都能用上一輪。
“把他的衣服剝下。”
白飛騄上身吹著風,他的胸前刺了一張虎頭,原本那張口露齒的模樣有些可怕,此時卻像是一隻虛張聲勢的病貓。
辟邪鞭王冷無後爾來閑情逸致,親手製了一條貝殼鞭,精心挑選出最堅硬的貝殼串成了一條五顏六色的鞭子,賜名為“一串錢”,這條貝殼鞭子還沒在人身上試過,將嘴角一勾,發出嗜血的信號。
白飛騄手心上的匕首抽了去,人被拉向樹幹,兩隻手高高朝上吊著,裸背上盡是前些日子被鞭子打爛的斑痕,新生出的肉芽還帶著粉嫩顏色,看到這一幕,冷無後眉頭不皺,揚起貝殼鞭一串錢,唰唰唰。
堅不吐實就照三餐給他一頓毒打,過不了多久,已血肉模糊。
垂頭未必代表喪氣,隻是暫時體空力虛,痛極險暈,他狠狠咬著牙,咬出了一嘴血漬。
想要從馬奴口中套出徐魁三及醉魂幫的下落,就算死了一千次也是徒勞無功,帶血的一串錢腥紅滴落,這名馬奴當真不怕死不怕痛不怕酷刑逼供?
冷無後屏退其他人,單獨與白飛騄相談,樹幹上,白飛騄將臉撇過去不去看他。
“你的眼神告訴我,你知道徐魁三在哪裏。”
冷無後不相信自己的鞭子問不出話來,但他想起了更慘無人道玩法,此人耐力十足,何妨拿他來試鞭,想到這不錯的主意,眼神大放出兩道銀光。
“我收下你當我的徒弟,往後你就跟著我改姓冷,冷太絕,你的新名字,以後你就這麼活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