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在殺人滅口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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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風順水的好日子怎會出現陰錯陽差,太不對勁,懸光君日前才透過卜算,算出宜遠行的大好吉日,即使掐算錯誤也不該出現如此嚴重的意外。
陰風亂流掃過空蕩山穀,將武饕長年配戴的大王印鏈攥得死緊,救人如水火,更何況他與武饕已建立起友情,武饕若死,懸光君必然帶著內疚走過這一生,便顧不上自己,噓出長氣,呼嚕嚕念起口訣,再開啟道眼,頂著冷冽山風順著岩穀一路追尋武饕氣息。
這幫賊人欲天涯追凶殺武饕,懸光君我必定天涯阻攔救武饕!跟這幫賊人拚了!生死一瞬必須眼疾手快,懸光君施出天靈幻眼,追!
趴在危石上奄奄一息的武饕竟如幽靈一般化成了一道煙塵,賊人以肉眼掃射竟視若無物,白狼和山貓大肆搜尋無果下態度漸顯焦躁,武饕命大,不一會兒,祿馬台眾王聞風趕至與懸光君會合,賊人見形跡敗露亦同時溜得精光,懸光君指揮若定做起臨時指揮,施救武饕在即,令黃昏之前收隊並完成清除痕跡工作,白雪皚皚自天而降,這驚心動魄的殺伐場麵眾王皆已見慣,唯獨那俏道士懸光君發了一場高燒,臥病山洞,看來在春天來臨之前,他走不了。
紛紛大雪伴隨風勢呼號,那名應該重傷不治隻能等死的土匪頭子,臉上賊兮兮的笑意必須刻意掩飾,甚麼白狼與山貓,那幫人若真敢竄入這塊地域,祿馬台外圍第一道防線人馬早就將之殺光。
一代惡棍扮起苦肉計的主角,演技不差,武饕冷哼,“懸光君,你還是太弱了,老子讓你三分,你就開起了染房,敢再看輕老子說本座自不量力,未來你想留個全屍那是作夢!”
小道士懸光君對江湖人有所不知,以為自己先撤陣,對手也會退散,殊不知武饕對他處處設防,一直以來都是將他當作外人看待。
臨行前夕的餞別之夜懸光君遭他下藥,整整昏睡一日一夜錯過吉時,今爾,發燒令他腦子恍恍惚惚,力氣一乏,也沒那心思去計較卜算失誤之因,最終讓武饕自編自演的苦肉計得逞。
武饕寬衣解帶查看傷勢,亮出虎背熊腰,從前胸後背一路延伸顯現大小疤痕蜂巢一般,完美皮膚這東西在他身上怕是一輩子都形容不上。出勁擠出膿血也不見他皺個眉,這素質極佳的身體比鐵打的還耐用,就算被馬蹄子踩成肉醬也能重新組合出五髒六腑再度生龍活虎起來,“鐵人武饕”,絕對不是喊假的。
不過是區區兩支箭矢剖了個洞,墜穀時骨頭斷了幾根,武饕自接斷骨,吩令二王把他手上的瓶子拿開,“一點小傷,隻消口水舔舐,給我上甚麼藥,拿走!
論陰險小人計謀,懸光君吃了許多虧仍不自知,是以武饕變本加厲,表麵上與他共演一出哥倆好,強橫逼懸光君為自己獻計不成,就來軟的。
武饕明裏委曲自己、斯文有禮,實際上已占了上風,與懸光君鬥法的方式千百種,要選用哪一種由他武饕來定!小道士,你也不看清楚這是誰的地盤,我武饕要反撲,遲早的事!
數日後,懸光君燒退下床走動,見武饕時,眾王急用掌刀將之劈昏後哭成一團,懸光君見那名傷勢慘重昏迷不醒的人癱在床上,我害死人了?我竟然不聽他的勸阻等待時機靖和再行下山,兩行熱淚汪汪濕了衣襟,弄成這番慘況懸光君自認難辭其咎。
“大王醒過又昏睡了,他頸上的大王鏈遺失,你可瞧見?”二王抬頭,雙目殷切問著。
想必是那獸骨鏈子極為重要,懸光君一邊道“他要我將你們照顧妥當,故而交給我……”,一邊伸手交付獸骨頸鏈,二王憤力一把扯走。
“大哥對你可是真好啊,將你當作自己人,這大王鏈乃是我祿馬台至尊之物,不配由你這殺人凶手保管。再說了,我是二王,兄弟自然有我照顧,不勞你操心,懸光君,你不是要下山嗎,三王,護送他走。”
二王氣呼呼,懸光君更不能一走了之,他垂頭喪氣,低聲道:“等雪融了再走不遲,不,等武饕身體康複了,我再走不遲。”
懸光君轉身要離去,二王忽記起一件重要之事忙出聲阻止,“等一等!大王昏睡,有些東西我看不明白,你念來我聽聽。”二王日夜守候,這親兄弟倆情同手足,感情非常要好,二王遞給懸光君一迭紙張。
這一張張都是財產讓渡契約書,畫押時間落在五、六年前,全是同意將土地房產人員轉讓給白狼、山貓以及其他人名下。
念畢,二王臉上鐵青。
攥緊拳頭一拳朝桌幾重捶,嘩地瞬間一地狼籍,地上滿是尖銳的陶瓦片,二王咬牙切齒哼道,“原來這就是大哥隱藏多年不肯說的事,我們的世界、我們的土地遭人拐騙,這咽峽關外圍盡是些豺狼,可惡!”
二王忽而喉頭一緊,哽起咽來,聲音略帶沙啞繼續說道:“你有所不知,這方圓百裏原屬我武家所有,那些人侵占我武家的土地,本以為這是和平協議書,沒想到他們以拐騙手段讓我們簽下財產讓渡書,我那些叔伯堂兄弟留在原址的都被當成豬狗,但他們還不罷休,還要趕盡殺絕,大哥歹命,看來,我得做好死在這裏的準備。”
說到痛處,二王用力捶胸,活像個討不到公平的苦孩兒。
懸光君心生同情。
二王將紙張搶過,又說,“咱就是不識字才會被他們把咱的東西訛走。”
懸光君從小到大,也沒少聽過因不識字被拐被騙的案件,原來這武饕幹起山賊勾當也是有苦衷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都能為我犧牲,我一腳跨入地獄自墮道果又如何……
“這些失去的土地我會幫你拿回來。”
二王將頭抬起,斜眼冷問,“就憑你?”
“就憑咽峽關地靈人傑,必出一方高人。”
“你真有辦法?”
“我是否在聖湖修煉有功,亦可印證。”
“需要哪些器物?”二王斜眼嘲諷道:“鮮花素果,檀木香,召神鈴?這些東西我可沒法給你。”
懸光君眼神黯淡,宛若赴死神之約毫無生氣,細細數道,“不了,我需要一個月圓之夜,一頭活狼,一盆武饕的血,以及那些死對頭的隨身之物。”
……
二王蹲在地上整理殘局,密室臥禢上的人聞那懸光君的腳步聲消失,這才一躍而起,目露梟雄奸險,是你教本王認字的,懸光君,你沒想到我會把這寫字功夫運用在偽造文件上,還真信了。
為奪白狼與山貓的土地,八百年前咱祖先就覬覦那塊既肥美又富產豐饒的山水,屢奪不下。
與二王默契良好,唱雙簧比喝水還容易,他拍拍二王左臉,這一高興,眼睛不由瞇成一條線,武饕道:“看不出來呀,懸光君,他這是要玩陰的。”
二王問:“萬一他知道真相,反過來對付咱們,屆時可怎麼辦?”
武饕虎眼一瞪,朝他腦袋輕輕敲下,“殺人滅口,下一步我都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