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撥雲見日的日公子:沈藻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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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令霞關還守在門外,此時應是紅彩映照,小巷卻餘暉獨蒙,牆門已冷,千獅府與沈熒相安的日子才過不了多久,門口的石獅鼻子被敲碎,所有知曉他二人關係的人都不會簡單看待沈熒邀三公子一坐就隻是簡單的一坐,因為烽火與狼煙、爾虞與我詐交織成沈熒的生活,鯤鯨樂於巨浪,一日險過一日,顯然,沈熒已習於這樣的生活。
那日捕頭肩上微觸,留下一枚消除不掉的掌印,昭告著,提醒著,或者說是宣示著,此即為在太歲頭上動土的下場。
忍下過節,這是沈熒沉默的本事……之一。
在此情況下,還能遊刃有餘邀請三公子入內喝茶,這也是沈熒的本事。
賞這後生晚輩一盞潤喉熱茶,這是沈熒小事化無的手段,當然,沈熒既然能做到不在乎自家的石獅受損,也能做到小事興大,要知,憑空造孽,翻天覆地,這才是沈熒真真正正的本事。你阻我一條路,我另辟兩條道,你斷我一條江,我這改道急湍將淹出五河圍剿,令你坐困愁城,出入無門!
沈熒不說話,他沉默了數十載,南海竟浪無主,當眾人以為他必定奪下幡主之位時,沈熒卻悄然不動,似乎不將之放在心上,不貪小丘,放眼高嶽,我兒沈藻晴想擺脫一身黴味,他甚至想入主武林盟主祿馬台,我沈熒怎會在乎這區區一個殺手幡門呢,好不容易將我族人團聚一心,這是我沈氏族人唯一揚眉吐氣的機會,錯過我沈熒之手就沒第二個機會了?!
沈熒是否這般思量,筆者亦無從得知,沈熒不說話,不說話的沈熒比說話的他更讓人坐立難安。
門外,千獅府總教頭正決定是否要衝進去時,門內有了動靜,霍霍鑽出兩條持刀大個子,將手一揚,說:“白公,三公子要走了,我來替他開道,請。”
白令霞關納悶著,一抹清亮身影在石牆內不時穿梭,不經意朝門外伸頸望來,從那指縫大小的半掩門邊璀璨著一記暖陽,輕聲細語交代那兩名持刀漢子後,語調輕快說著:“可別嚇著人了,我得進去瞧瞧。”
沈熒的寶貝兒子沈藻晴完好如初,儀表俊朗且笑嘻嘻邁進,喚了一聲:“爹爹,快來陪我下棋。”這沈藻晴光可鑒人,香氣怡人,忙不迭堆起春風笑臉,精英內蘊、神采飄逸,完全看不出日前還在養傷,他與三公子觸眼相接,神髓充沛地說:“原來是三公子呀,得罪了,我還得讓爹爹陪我下棋呢。”
陰暗的廣陽巷住著一位日公子,晴天、雨天,四時普照,撥雲見日,廣陽巷裏唯一有影子的人日公子沈藻晴,背對著沈熒朝三公子暗中擠了擠眼,三公子忙起身道:“熒爺,叨擾了。”
及時雨來的恰是時候,每日約好的棋局必定準時進行,沈藻晴如一道燦陽照拂,沈熒陰暗的臉孔彷佛也亮了,他終於將茶飲盡,起身,點頭示意,緩步進入內室。
從頭至尾兩人飲茶,無從一句交談。
三公子行至門外,白令霞關見他好端端地直呼不可思議,三公子結束這動向不明的茶水,再見自家人恍如隔世,頓時肩頭一鬆,舒了口氣,聲音琅琅,一邊步出巷弄一邊說:“好個沈熒,好個沈藻晴!”見四周無其他人,回頭問:“那個好小子百裏驚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