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離去又重返的冷骨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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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將劍君衣自殺手生命中徹底脫胎換骨,冷骨劍心找上武紅玉,一張霸氣麵容肅殺開來,好幾個秋那般濃得緊,冷骨劍心一旦發火,整個大地隻能沉睡。
祿馬台,多少英雄好漢在此折腰,但絕對不會是我鬼劍之主冷骨劍心,反問武紅玉你可還記得玄英門主雲子桓是誰?!
多年心懸可惜之人,南方大雲聯盟玄英門主雲子桓,一代劍儒,其遺孤就在你我身邊,正是祿馬台內院總帥劍君衣!武紅玉之心思,冷骨劍心之心思,早在青梅竹馬時便互通靈犀,黑臉掩護白臉,惟眾人不知其之所為。
群起不滿,冷骨劍心眼神如鬼。
上下內外四大院總帥,四名剽悍不為所動的硬漢眼神如一處探不了底之深塹,五大院總帥齊聚一堂豎起一座磨勵刀山,森森叢林,條條皆是難纏的巨蟒與黑水。
麵對麵有個好處,條件可以立刻解釋清楚,但麵對麵也有個壞處,梁子也可以瞬間結成擎天山柱,祿馬台的能為有多大,五大院同時運力能吃死半座京城人,綠林響馬道上人人皆稱之為“江湖道上梟雄之最”!
冷骨劍心冷冷地笑,他冷冷地笑,其他四院總帥齊齊思索,吞噬與反咬這兩樁事斷可以發生在同個一瞬、同個空間,抽離劍鞘的鬼劍選擇了不退縮,“至尊早就想將祿馬台交給外人異姓,劍君衣,往後祿馬台就以他為儲君,五大院同此一心,有意見者,踏過我的屍體!”“你的理由?”“沒有理由!”霸氣朝天呲了一聲啐!
既是異姓即位,為何是這小崽子?祿馬台上誰與爭鋒,五大總帥其中包括劍君衣自己,同時拔刀出手,三聲“吾等不服”,一聲“吾等不願”,天雷詭響,雲海翻騰,緊係一場攸關劍君衣未來之鬥,關閉所有出入不許再有生人進出,退後無路,放手一搏者乃四大院總帥及那冷骨劍心,皆是硬氣的家夥,不管誰生誰死,燃起熊熊烈火都欲將對方壓伏。冰峨提醒:“冷骨劍心,我真沒料到你會為了他與我等動手,醒醒吧,高傲的劍君衣這一輩子絕對不會向你感謝,因為祿馬台非是他心中之依歸。”
生死博弈,本是高手與高手最終必須解決的大事,不為自己也該為劍君衣,不為劍君衣也該為自己,冷骨劍心冷冷地笑,他冷冷地笑,未料今日與自家人意見不合,同室操戈,祿馬台內,一場激戰天崩地裂,如天外飛來流星火錘。
冷骨劍心的笑容最後僵硬成雪,上院總帥冰峨提出警告,“你贏了,卻說要為他退出祿馬台,你走,他留?也好,何不就這機會讓你看清楚劍君衣於你走後有何驚人之舉?”此言熟悉,當年那綠蠍兒諷刺的言詞盤旋在耳,“高傲的劍君衣,他的夢裏永遠沒有你一席立錐。”
師父與徒弟終究是躲不過一場正麵交鋒,冷骨劍心從骨髓裏發出冷冷的笑,他冷冷地笑,荊棘塞滿了誰的田園,解不開這一生窮極無盡的懊悔,令鳴雁傳話:“冷骨劍心說他答應離開祿馬台。”劍君衣倨傲回應:“我偏不遂他心願,就算傾盡一切,我也要親手終結這個桎梏,我欲追隨武長織,誓死無悔。”
冷骨劍心聞後傷心,劍君衣,你真要跟隨那看不清楚的劍?一匹天馬掠影而過,冷眼看他心中一心憧憬與那信誓旦旦的追隨。
何謂看不清楚的劍,天馬行空,尋尋覓覓,終於覓得這唯一能擊敗鬼劍之招的劍法,此劍勝績累累,攻無不克,戰績繁如春日枝頭上的重重花蕊,此生必敗你冷鬼劍心,才能令我心醉。
***
劍君衣逮到機會暫時擺脫冷骨劍心的控製,好不容易甩開長年陰霾,射鹿山莊尋忘機,緊緊抓住新生活的劍君衣總算過了象樣的恬適日子,一頂星紋黑紗笠將地上的影子拉成一道偉岸倜儻黑影,逃家,心底暗自發誓,絕對不會再走回頭路,要他回到冷骨劍心身邊聽他指揮,除非自己也成鬼!
劍君衣離家一度遠赴淩天堡去尋他的主子綠蠍兒,綠蠍兒一見他立刻狠心將之推落斷崖,“你又不是我的兒子,我與其他殺手團都是這樣看你,從獵場上割下榮耀戰績的一隻牛角,這就是你呀,劍君衣。”狠心殺之全然無愧!
吾是人,非彰顯戰績的白骨牛角,……,莫名聞之,心緒難轉,無語問蒼天,滄桑之眼彌漫了他的世界,天塌之日,墜穀之身飄飄如絮當場崩潰。
父不父,子不子,師不師,徒不徒,不肖子孫,無慈師長,他的人間向地獄直墜。
***
人不擾紅塵,紅塵自擾之,冷骨劍心整理多年儲蓄下來的金銀財寶,毅然割舍,一並送給劍君衣,自己分文不取,孑然一身,縱然與他之間糾葛著數不盡的怨懟。
黑布衫下的衷腸麵惡心善,不輸給傳道授業解惑的文儒,淡食之間的饑渴隻許附在人性最根本的情與義之間。怕那崽子有個閃失,怕他行步失衡,怕他遭人取笑,怕他認賊作父,怕他……因自己失誤,跌跌撞撞一生,無以立錐,更盼他荒唐思想能及時挽回。
前因後果,掐來算去,又豈是一隻失聰的左耳使然,親眼目睹那劍君衣自恨有疾常常獨自於無人處撫柱暗捶。
再思前緣,玄英門內春風無限,那小小的小公主劍伴名喚雲杉,蕩漾風中的燦笑何時隨風遠去,命運漂泊,浮萍寄存,隻因自己當年幕後策反那一記,隻因指掌擾動風雲,於那江湖波濤使力一推。
前緣之前,尚有萍水相逢一會,山洞傳一劍,大長須與小毛頭於那鵝毛大雪中,一大一小不經意的雪中相會。
天涯走馬,風裏來去,麵容刮出了一份濃濃的滄桑味,三進三出,為了一句我走你留選擇第三度辭退,這段時間狀似各走各的路、各唱各的調,冷骨劍心重拾他這一生最奢侈的北窗高臥,師徒關係漸漸拉遠,卻始終放不下執拗的劍君衣,始終懷著不安的忐忑與惴惴。
經年未改的依舊是那粗布衫,馬皮靴,蛇皮腰帶,冷骨劍心獨自走馬江湖的日子風風火火,鬼神見愁的鬼劍弄得沿途賊子強盜必須休養生息,甚至打起念頭盼那冷骨劍心有個女兒咱大夥兒手拉著手一起去入贅。
虧欠他人一生就須以一生來償還,若使他人行旅蹣跚,就須鋪以康莊大道方能釋懷,乍聞劍君衣首度逾期未歸恐有生變,寤寐難安,食不知味。
驟然四度回歸,劍君衣寄跡京都無處可泄一腔埋怨,舉目,惟見那冷骨劍心滴水不漏依然守著祿馬台的星月,不應扭斷誰的人生介入誰的年少歲月,是誰允他如是這般為所欲為……。
第四度謹慎重返不為他人,懷念的北窗高臥啊,拋卻畢生所愛之閑適,為護一崽,冷骨劍心他,不曾有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