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江湖的寒冬冷骨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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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劍君衣,蟬吟少君這一輩子永遠不會知道這世上還有另一個人擁有射鹿山莊,也永遠不會了解江湖,更不會認識誰是那高高在上的武林盟主武紅玉。
他近日有些不高興,江湖名門祿馬台為何找上劍君衣,為何三番兩次勸說利誘甚至提出條件要求劍君衣考慮,難道是眼光與自己相同,看上那實在太令人驚歎的武功與心思。
從祿馬台的角度來看,劍君衣的年紀正處於調整邊緣,倘若再讓他混跡個兩三年,強迫他接受一套以祿馬台為中心思想的教育可就難了。
星紋紫紗頂戴下的麵容生得如何隻有少數人見過,但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劍君衣這個人被祿馬台掌門武紅玉選中。
落日餘暉斜陽外,夕照刀劍,衣袂鐵寒,一群祿馬台高手團團維護著一名高不可攀的主子武紅玉,在蟬吟少君與劍君衣行走的路上以人為牆強勢半路攔道。
如果劍君衣不希望被他人打擾,這世上還找不出有誰可以攔下他,之所以半路遭截,半是因為劍君衣給予對方機會。
徘徊在射鹿山莊的潛伏者,那隻厲鬼,那隻仗著鬼劍的厲鬼何時才能停止欺壓?
“來者何人,做什麼?”蟬吟少君勒馬一停,態度強硬且不客氣。
“少君,他們是來找我的。”劍君衣身形不動,沉穩在馬上。
“找你等同是找我,你沒聽說打狗也要看主人。”如果此時蟬吟少君知道眼前這幫攔路者是誰,肯定態度會收斂些,但他可是京都名府的貴公子,從不低頭,再度嚴厲斥責:“你們還不給我退下,閃開!”
“少君,讓我來。”劍君衣上前兩步。
“這幫人看起來很難討價還價。”蟬吟少君雙眉緊蹙,不肯鬆手。
“你放心,他們不敢動我。”劍君衣策馬再跨前兩步。
當劍君衣孤身上前時,對方列陣之中也走出一人相應,正是被誤認為鬼的潛伏者——冷骨劍心。
冷骨劍心,祿馬台有史以來最強悍最鐵冷的護衛,三進三出,這是他第四次返回祿馬台任職,他潛入射鹿山莊已有一段時日,該是時候開誠布公,他穩穩拉著馬韁列在武紅玉身後,似要將人吃下肚一般,說:“劍君衣,我說過,你是逃不了的。”
他的眼神如鬼,氣息如鬼,山魈之形占滿一座林,龐然巨大且令人生懼,劍君衣身子一顫,露出濃厚的滄桑之態,知曉自己的寒冬來襲了。
***
冷骨劍心不隻是劍君衣的寒冬,他也是江湖的寒冬。
冷骨劍心不隻是江湖的寒冬,他還是祿馬台掌門武紅玉的寒冬。
誰攔誰的道,猶未可知。
如果可以使出武力切斷對方要害,劍君衣早就這麼做了,他策馬跨前並非走向冷骨劍心,而是走向武林尊者武紅玉,世間罕見的威儀,劍君衣警敏應對:“至尊派來的人潛伏多日,您的心意我已明了。”話中帶著一絲恭敬。
那名被層層人馬護住的主子即是武林盟主武紅玉,年約四十六,形貌肅肅穆穆,威儀澄澄昭昭,武林至尊聲名遠播,九成霸道中存一成善性,八成殺戮中通兩成仁性,過去一年積極尋覓各地俊傑豪俠,廣納賢才,凡被選中加入祿馬台的青年俊逸年紀都不大,約莫介於十五到二十之間,經過層層把關考驗,至今已篩選出七名通過考驗者,據傳,武紅玉正為交棒之事終日煩惱著,選人的標準由他親自訂定,不問出身,隻問壯士你怕不怕死。
被派往各地甄選人才的手下向武紅玉含糊不清的報告究竟顯示了什麼,“在京都多如牛毛的少俠之中,劍君衣表現得非常神秘,他出沒的地點以射鹿山莊為中心,追之不及,我防著他,他防我更勝,我盯著他,他盯我更緊,我探測他的一切,遭他反過來探測我。”
一聽到射鹿山莊,武紅玉眉眼瞬間亮了,確定是自己許久未曾返回的家園被人侵占後更為好奇,說:“那叫蟬吟少君的人是否知道自己侵占了我的房子?”
“蟬吟少君偶爾小住數日,將射鹿山莊當成後花園,平日就由兩位奴仆與劍君衣一起看管,依在下所見,他並不知曉。”
武紅玉想進一步知道自己派出一幹手下與劍君衣在京都交手的過程:“既然找到人,為何不將他帶回來?”
手下答,“欲將他擒住實有困難,雙目追之不及,雙手追之不及,雙腳追之不及,縱使令我生了大鵬雙翅恐怕也是追之不及。劍君衣立足京都不久,已順利成為劍界中數一數二的佼佼者。”
“抓不回來,也在情理之內。”武紅玉內心滿意加劇,雙眼更亮,決定親自走這一趟。
重返舊地,射鹿山莊卻有了新主人,武紅玉反而成了闖空門的不速之客進不了門,本可以下令將蟬吟少君叫出來定他一個罪告官去,將之驅逐家園,但他獲悉這蟬吟少君與劍君衣相交友好,經常在此快意談心,便改變心意決定先做觀察再做打算。
射鹿山莊三裏外的小樹林層層掩蔭,劍君衣與武林盟主武紅玉並非初次相會,他們看起來很熟稔。
牽動江湖未來動向的星紋紫紗徐徐飄動,見過大風大浪的武紅玉如盤石之堅看著,說:“數月以來,我對江湖年輕俊秀已做了一番觀察,今日本尊專程前來,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該給自己訂下一個離家的期限。”
武紅玉身後那名劍者如鬼一般陰氣森森,他朝武紅玉耳語數句,這條鬼顯然是武紅玉的心腹。
此時,蟬吟少君目睹這一切,瞧見了府裏盛傳的厲鬼就是武紅玉身旁那員大將,藍布衫,蛇皮腰帶,此人潛伏在我宅子裏做什麼?便疾聲搶話喝去:“你是劍君衣的什麼人,我認得你,白晝的鬼魅,夜晚的幽魂,速速報上名來,闖入我射鹿山莊的不速之客!”
冷麵形貌宛如雷霆惡虎,鬼眼如刀,冷骨劍心細細審著這小子,遠遠地冷冷喊去:“關家少爺請聽個清楚,本座乃是祿馬台總帥,冷骨劍心,奉勸你速速讓開,以免遭我毒手,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