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孟婆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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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此處便是孟婆莊?”
範如咎看著眼前的大院,有廊房數間。中間有一個大堂,大堂的一邊設有灶台。灶台上擺有鐵鍋蒸籠碗碟數個。鐵鍋和蒸籠上白煙嫋嫋,隻是沒有看見那主廚的人。
大堂之中坐著數人,有的一邊喝茶一邊低頭小聲交談。有的一邊喝著酒一邊高談闊論。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也許是行走的商販,也許是路過的旅人,又也許是尋常的普通百姓。這般的情形與人間的客棧看上去並沒有什麼不一樣,隻是這大堂之中少了收錢的掌櫃和跑堂的店小二的身影。
“此處就是孟婆莊了,汝切仔細看那裏。”
謝畢安敲了敲了範無咎的肩,指向了大堂高處。
範無咎順著謝畢安手指的地方仔細一看,原來這裏有懸掛一塊牌匾於中堂高處。
隻是因為木質色澤暗黑陳舊,所以一開始並沒有注意看到這裏有這樣的一塊牌匾。再仔細的看那牌匾,牌匾上篆有孟婆莊三字。篆寫這孟婆莊這三字的顏料不知是什麼調和的,字跡顏色暗紅發黑,如果不是仔細辨別還真無法看清牌匾上刻有孟婆莊三字。
“孟婆,吾今日路過此地。特來拜訪,有勞了。”
“嗬嗬~~~許久不見白無常,白爺踏進我這孟婆莊裏了。白爺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不知道今日白爺到我這孟婆莊來可是有要事要說給我聽?”
未聞其人,隻聞其聲。隻是此女子的聲音實在是粗啞難聽,聽她說話像是耳膜被砂紙刮過般讓人難受。
“吾今日帶來一個人來見孟婆,孟婆不仿現身來瞧上一瞧?興許孟婆會有興趣”
“哦~~,難得白爺開了尊口。老身肯定得好好瞧上一瞧了”
話音一落,便見到有一個宮裝麗人憑空出現在這大堂之中。
範無咎原本聽此女聲音以為會是一個百歲的老婦人。現下瞧來,此女子不僅不是一個百歲老婦人,而且還是一位二八的妙齡女子。
女子身著一襲玄色宮裝,衣服邊角綴以金邊用來點綴。一根紅色的流蘇鬆鬆係於那盈盈不足一握的腰間,胸間更是坦露出了大片嫩白的肌膚。瓜子臉狐媚眼,眉間一點朱砂。眼波流轉間魂都要叫人被她勾了去了!這份美麗的姿容著實與這聲音不般配,讓人猜想不到結果。
“有趣~~有趣。老身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如此有趣的人了~~。”
孟婆伸手便捧了範無咎的兩頰,與範無咎抵額相觸。
“此人已經淪為惡鬼百年有餘。魂魄早已經被陰寒之氣給染透了,可這這魂種卻如此的炙熱純淨,叫人觸之便不想再撒手。老身已近5百多年來沒有見到過有如此魂種的人了。嗬嗬嗬~~白爺是從那裏尋到的這樣一個稀罕人物的?”
“有勞孟婆了,吾也是因緣巧合遇見的。今日吾隻是想借孟婆的手確認一些事情。吾來孟婆莊的事情還請孟婆不要上達給閻王知道,有勞了!”
謝畢安撚了撚耳邊的發絲,眼神從範無咎那張冷硬的麵容上劃過。
“老身已有好久好久沒有見過有如此好的魂種了~~~~勾得老身都餓了~呐~~。”
瞬間孟婆的臉上布滿了青色鱗片,眼睛裏的瞳孔也變成了蛇類特有的紅色豎瞳。指甲更是暴漲了數尺,粗長的蛇尾從羅裙中滑出地麵。孟婆那粗長的蛇尾一掃一拍,那本來在喝茶聊天的客人連呻吟呼救都沒來得及叫一聲便連同桌椅碗碟頃刻間被拍了個灰飛煙滅。
“孟婆!他雖淪為惡鬼,卻並非汝可以吃的魂魄。還請不要讓吾與汝動手。”
謝畢安上前一步擋在了楚無咎身前,對著孟婆那張已經不複美貌隻有猙獰恐怖的麵容喝到。
“白爺莫動氣~~~~莫動氣~~~~~,老身不過是看到這小子確實太有趣。想與他開開玩笑罷了~~~~嗬嗬~。”
孟婆收了那複猙獰的麵容恢複了初見的美豔姿態。好像方才不過是眾人的一場幻影罷了。當然前堤是忽視那無端被拍得魂飛魄散的遊魂野鬼。還有被孟婆那粗長的蛇尾掃過毀壞的數根梁柱,以及被砸出無數爛坑的地麵。
範無咎此刻突然有些後悔如此輕易的答應了謝畢安的提議,如今看來這地府中的人怕是沒有一個能與之好相處的。
“吾自然是明白得,汝怎會明知故犯。不過是看他純淨,便想要逗弄他而已,與他開開玩笑。”
謝畢安也不點破,原本也沒有發生任何事。範無咎即不缺胳膊少腿也沒有少了那三魂七魄,縱然是真的少了什麼,謝畢安也能給他補回來。那怕是真被孟婆吃了,他也能把範無咎叢孟婆的肚子中給拖出來。不過是有點小枝節,作不得數的。更何況謝畢安他日說不得還得上這孟婆莊來。
“今日還是要謝過孟婆,現下吾得領他去閻王處領職了。便告辭了。若吾它日得了空閑,再來這孟婆莊內陪汝好好敘上一敘。”
謝畢安向孟婆拱了拱手,便帶著範如咎轉身出了這孟婆莊。
“嗬嗬~~~~世人都說地府中白無常勾死魂,滅惡鬼。可知這地府中啊。。。除了那人。若說真正的惡鬼。他白無常認了第二便也再沒人敢認第一。”
孟婆說完拂了拂長袖便隱了身形,身後被損毀的桌椅梁柱等也在孟婆消失後恢複了完好如初。
(二)
“堂下是何人?可是那百年惡鬼範無咎!”
閻羅殿中響起一道威嚴的男聲。殿中雕梁畫棟,立有十二根柱子。每根柱子皆有三尺粗細。柱身上刻有形態各一的惡鬼冤魂。有的被縛於鐵架上被鬼差割舌,有的被扔在油鍋中來回滾煮,還有的被鬼差拿著小刀一片一片割下身上的肉等等。畫麵慘烈,讓人看著就脊背處一股寒氣。
“是,我便是範無咎。拜見閻王。”
範無咎很意外,這地府與他想像中不太一樣。高閣樓台,顏色以黑紅為主,隻是那立於殿中的柱上刻的畫有點讓人害怕。其餘到並非民間傳說的那般陰森恐怖。
殿中高階之上有一副案桌,桌後坐著一個人,身穿一襲黑底描金花紋長袍。頭上戴著束發的嵌寶金冠,齊眉勒著二龍搶珠的黑色抹額。長眉微挑,虎目微睜,直挺的鼻梁下嘴唇緊抿,叫人望而生畏。
雖然說閻王看上去叫人忍不住心身敬畏。但也與那民間傳說中有著青麵獠牙,猙獰恐怖異常一點也不相符合。當真是傳言不可盡信啊!範無咎默默的在心裏歎了口氣。
“你可知罪?”
“我沒有罪。我雖然化為惡鬼但並非我所願意,何罪之有?”
範無咎不明白,生而為人時手上從沒有沾染過半點無辜之人的血,即便後來化為惡鬼的他也未曾主動去加害他人。
“你做人的時候在戰場之中斬殺了三百六十四人,鄴城之中你因一己私欲而斷送了那一家六口的姓命。而後你化為鬼後盤踞在燕山上不肯離去,導致燕山靈力枯竭,方圓十裏百姓因此災禍不斷。你還不知你何罪之有?”
閻王的聲音越發低沉。言語之中透露著雷霆之意,神色更是越發的嚴肅。
“我。。。。。我。。。。。。。非。。我所願。。。。。。。。。”
範無咎皺緊了眉,抿了抿唇。想要反駁閻王的話,卻發現自己根本無叢反駁。
“緣來天注定,緣去人自奪。種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你可明白這個道理?”
閻王低頭審視在下麵端正跪著的範無咎。看範無咎的麵色,雖已淪為惡鬼,但眉宇之間還留有一股正氣。倒也算是難能可貴了。
“罷了!如今白無常親自擔保,舉薦你做鬼差。我既已答應,自然不會過份為難你。”
“謝閻王成全,吾甚是感激大人。”
一直進殿之後便沒有再開口,靜靜站於一側的謝畢安接了話。
“接著!”
閻王拿出了一塊黑色的物體,扔在了範無咎的跟前。
“此物是鬼差所持有的信物,名為招魂令。是千年陰鐵所鑄成,你必須要好生保管。”
“是。”
範無咎拿起招魂令。這個東西通體光滑烏黑泛紅,上麵刻著天下太平四個字。觸手便是刺骨的寒氣,怕是死物之外都不敢觸碰這個東西。
“你既名為範無咎,無咎有無赦無常之意,我今日便賜你日後在地府中字無常。古有陰陽,顏有黑白,你便是黑無常。望你日後恪守職責,不要讓我失望。”
“無咎謝過大人”
範無咎沒有想過。如此輕易的領了職,恕了罪。原本以為少不了要受一身皮肉之苦,多則免不了碎魂之痛。如今就這樣的輕巧揭過了。
“退下吧!你,白無常留下。”
“乖~無咎。你先出去,在外麵等吾。吾等會便帶汝去你的府邸。”
謝畢安就這樣把還處在茫然中的範無咎給哄出了大殿。而穩坐於大殿高位的閻王大人暗地裏扭曲了一張臉。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貨跟還賴在自個床上那位可不就是一丘之貉嘛。
“哼!”
閻王大人忍不住磨了磨牙,該死的家夥。一個兩個都不把他這個閻王放在眼中!
“大人,還有何事交待給吾?”
“你當真覺得他可以勝任?”
“大人,請相信吾的眼光。再說有吾看著他,也出不了大亂子的。”
“既然如此,我便不在過問。如果他日出了事我拿你事問!”
作者閑話:
改到吐血,被我家寶寶小手一拍瞬間回到解放前。碼字碼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