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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這裏中考在高考的前麵，六月初考。考試的兩天半時間裏白羽生一直過來陪著白岩，騎著自行車送他去考場，考完了接回來陪他一起吃飯，晚上就睡這裏。祁艾軍也不好過來，幹跟著著急，逼得他第二天下午在他們胡同門兒跟一對父子裝偶遇。當時白羽生騎著自行車馱著白岩，祁也顧不得了，上來就對白羽生道，“小岩正中考呢吧？”
    白岩就從車子上跳下來了，白羽生也停了車子，回頭看了兒子一眼，“嗯，中考，第二天了，明天上午還有一科就結束了。”
    祁就直看白岩，“考得咋樣啊？”不好太語氣關切，隻當平平常常吧。
    不想白岩自信滿滿，“挺好的，正常發揮。”
    “題難不啊？”
    “還行，大夥都是一樣的難度嘛，是公平的。”
    “那快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考完好好歇歇。”
    “那我走了。”
    白岩說著看了眼父親，坐上車子往家去了。
    第二天一早祁艾軍就眼巴巴地盼著白岩回來，不能再裝偶遇了，就貓在前麵小房的窗下，看著眼前白岩回家的必經之路。大約十一點半的時候眼見著白岩被他父親送了回來。
    其實白羽生從送白岩進院子到出來一共也沒有十分鍾，可真夠祁艾軍一等的了。等到看著白羽生騎著自行車離開了，祁會輕功一般嗖嗖嗖地就躥到了白岩的家裏。
    “咋樣咋樣？”祁艾軍瞪著眼兒，那叫一個殷殷切切。
    白岩偏不就告訴他，把眼睛白了白，伸出雙臂懶洋洋地搭到祁艾軍的肩頭，對視著祁的眼睛，“你自己不肯好學習，這會又這樣。”說著雙手去捏祁的耳垂，“考不上就考不上唄，我去跟你養豬賣肉，一樣賺錢過日子嘛。”
    祁瞪著眼珠子，認真地有些計較了，“你這孩子咋說這沒出息的話？你們老師都告訴我了，你是妥妥一高中的苗兒，你自己咋還說這話？”說著抻手去抓白岩的雙手，“以後不許再說這樣讓叔兒泄氣的話，聽著沒？”
    “就沒聽著，養豬有什麼不好？”
    “你這孩子咋越來越艮呀！告訴叔兒一句實話就得了唄！非得讓叔兒幹著急！”
    “我就是喜歡看你幹著急的樣子。”
    說說著兩人的手就互相抓撓起來了——祁要躲，白岩不肯放，就是糾纏他。
    “要跟我打架咋地？跟我打？你再長幾年的本事吧！”祁說著裝模作樣地拉開架式。
    於是白岩也不甘示弱，靠嘴皮子先下一程道，“你三十歲的人了！都老了！我打不過你也是怕你傷心讓著你的！”
    一句把祁艾軍說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我是老了，可打你還行，接招吧你！”
    等到葉姥兒過來拉簾子進來讓他們吃飯時，隻見屋裏頭兩人正在床上揪成一團——倒是很男人的打架方式，不出聲兒，幹掐。白岩根本不會打架，手刨腳蹬，樣子難看；祁也打得沒了套路，白岩的手上來了他去按手，腳上來了他去抓腳。兩隻四肢糾纏，複雜神奇的榫卯結構一般，怎麼著都覺得是舒適的嚴絲合縫，沒有一絲的不合牙，甚至覺得那是某種奇異的體驗……無可言喻。
    葉姥兒進來的時候白岩正不服地叫呢，“等我買本練武功的書！一定要打敗你！為江湖除害！”
    而祁艾軍的回答是，“先想著把眼下度過去吧！”
    葉姥兒瞅著這名義上的“叔侄”二人，“別鬧了，吃飯吧，都擺好了。”
    於是兩人這才分開，往起起的時候，白岩還不服地踹了祁艾軍一腳，祁對他呲牙瞪眼，表示這可不合江湖規矩。
    那以後白岩似乎種了一個病，看見祁艾軍就要抓著他捏骨一會兒。祁有時反抗有時不反抗，大多時候是口頭警告幾句——這基本是沒什麼用的。